第723章 過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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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3章 過年好

  「唱得好!」

  劉斌樂滋滋地盯著電視機,懷裡抱著江荻的孩子,不時用鬍子去蹭一下小外甥的臉蛋,惹得孩子抗拒地轉過臉去,可是跑也跑不了,走也走不掉,這一急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你的鬍子跟鋼針似的,」江楓笑著打了一下劉斌,「把孩子扎疼了,來,大笑笑,讓大姨抱·..

  「這歌有意思,」劉斌把孩子交給江楓,笑著舉起酒杯,「嗯,這都是宋江武校的孩子·——

  山東人說起自己的老家,總是充滿著自豪,江潯也不例外,在北平時,跟楊哲說得最多的就是琴島。

  「大潯,你在香港拍電影,吃得怎麼樣—————」江荻吃個半飽,抱著孩子就又坐到了沙發上,嗑瓜子給兩個孩子吃。

  「盒飯,還能吃什麼。」江潯笑道,「我做夢都能夢見爸媽做的魚—」

  嗯,這句話,立時讓趙麗明與江文遠就樂了,可是樂著樂著,老兩口都有些神傷。

  自己的老兒子,看起來風光,是到香港拍電影,還是什麼香港大導演,合作的是林青霞這樣的大明星,可是他自己個背後遭的罪他從來不提。

  還是江荻從楊哲口裡得知,他試鏡時吃罐頭吃到吐,才拿下這個角色。

  唉,這萬惡的資本主義,和資本家導演!

  說著江潯的事,又說起楊哲,「小哲,我看過年都在,要不你們直接訂婚吧。」

  趙麗明的話讓楊哲心裡的小火苗呼地就了起來,以前兩家大人在東廠胡同見面的時候,都提過這事兒,可是江潯一直沒時間,這事兒就一拖再拖。

  她這個歲數,說大不大,可是團里這個歲數的都訂婚了,要麼結婚了,有的孩子都有了。

  「我啊,我———.」楊哲的聲音很小,她笑著看著江潯。

  「看我做什麼,江楊氏!」江潯把一隻蝦放在她的碗裡。

  「去你的。」楊哲笑著就他一口,可是心裡滿是歡喜。

  「江洋大盜——」江楓的兒子馬上就喊起來,可是卻迎來自己媽媽輕輕的一巴掌,「不許亂說,過年呢。」

  「那過完年就可以亂說嗎—

  小孩子有口無心,一句話把大人們樂得夠嗆。

  「我看啊,過年就行,先去把金貨買了,該下多少的禮金,我們過完年,一起到北平,給親家送去。」趙麗明當場拍板。

  「那該下多少禮金啊?」江潯就笑著站在了楊哲的背後,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長髮,也不避諱。

  「你想下多少?」楊哲扭過頭,笑著反問道。

  嗯,,今天的這餐飯似乎不比往年,往年家裡早已是人滿為患,家屬院的鄰居,江潯的同學朋友,都來熱鬧,而今年只有這一家人守歲過年。

  「行了,都別閒著,你們是打撲克還是打麻將?」江文遠是好熱鬧的,家裡有響動他才高興。

  「打撲克吧,夠級。」劉斌提議道,他主動拍出一張百元大鈔,挑地看著江荻的愛人,「有本事就把錢贏去。」

  可是沒有想到江荻一把撈了過去,順手遞給自己兒子,「姨夫給的,快給姨夫拜年。』

  「姨夫,過年好—」小孩吡著幾顆小奶牙,小手拿著鈔票,笑得咧開了嘴,雖然他不知道這鈔票是什麼東西。

  「各位旅客春節好,歡迎您在除夕之夜乘坐本次列車,下面播送一條特殊徵友啟事:8號車廂16號座位有一名旅客為了解除旅途寂寞,欲尋一位能說善聊的男性與他共度除夕,他已備好酒菜,

  有應徵者歡迎前往。」

  「黃宏,侯躍文?」江潯一邊麻利地洗著牌,一邊看著電視,「這是小品啊還是相聲?」

  楊哲卻靠著江潯,看著他手裡的牌,她一瞅電視就樂嘍。

  她想起了江潯那次跟著馬季先生上北平台說相聲,兩人之間,很是默契,一個眼神就明白彼此的心思。

  「對啊,剛才還在電視上看見他們倆的GG來著」楊哲笑道,但電視上,黃宏和侯躍文已經在拿著一把名片打起撲克來。

  二姐夫也甩出兩張牌,口裡也不閒著,「一個科長,管上。」

  江荻看看他,不屑道,「科長多大的官兒,姐夫現在是分廠廠長了,管上你!」

  江楓也拿著一把撲克,「我們家不論這個,我是總廠的科長,管上。」

  大家笑成一片,這已經不是打撲克了,可是除夕的這個時候,卻是越說越樂。

  「哎呀,」江荻站起來,摟住楊哲,「我們弟妹,是北平海政歌舞團的副團級幹部,管上,還是我們最大。」

  「我啊,趕不上人藝的話劇演員,都到香港寶島拍電影了,」楊哲笑道,「管上。」

  「別,你別看大潯在外面風光,可是回到琴島,回到京劇團,還得咱爸————」劉斌瞅瞅江文遠,江文遠戴著老花鏡,數著手裡的紅包,看著趙麗明抱著外孫過來,樂呵呵地就把手裡的一個大紅包遞給他。

  「不對,」江潯笑了,「咱爸也不是最大,還有人能管著他——.」

  誰?

  「兩個外甥,」江潯笑著揭曉答案,「都能管得著他姥爺,讓他姥爺往東,他姥爺不也往西,

  你們說是不是?」

  大家都笑了,江文遠抱著兩個小外甥就走過來,「還真是,現在能指揮得動我的,就是我的大外甥,來,姥爺舉高高———」

  一家人熱鬧了一晚。

  當第二天吃完餃子,天剛剛放亮的時候,江文遠就打開了門。

  紅色的春聯甚是喜慶,城市的海面,則被寒風凍成了冰雕,奇形怪狀,甚是好看。

  「哎呀—」江文遠地哈著熱氣,遠處,一輛小轎車正慢慢駛近,後面則是幾輛木蘭。

  「哎呀,哎呀———.」

  小轎車駛近,江文遠高興地扎撒著手就迎了上去,江潯的髮小、同學推開車門,女人們還抱著孩子緊隨其後。

  「叔,過年好,給您拜年了。」

  「大大,過年好。」

  當年的熊孩子,現在都買了摩托車了,本田踏板還有木蘭,看著這麼多孩子,江文遠心裡熱乎乎的,他逗弄著孩子,「叫爺爺,爺爺還給準備了壓歲錢。」他邊走邊說道,「昨晚看春晚了嗎,

  黃宏和侯躍文那個小品真有意思·

  屋子裡突然就熱鬧起來,這就象買賣開張一樣,接著,京劇團家屬院的老鄰居們、江文遠的同事,趙麗明的同事和朋友,慢慢就擠滿了整個屋子———」

  「中午都別走了,就在這兒吃。」江文遠高興得紅光滿面,「冰櫃裡有東西,我親自下廚·—...

  人群中,他尋找著江潯,卻沒有發現江潯的身影。

  海邊,一望無垠的沙地上,積雪覆蓋。

  雪地上,兩個小外甥咯咯直笑地跟在江潯後面,楊哲張開雙臂笑著跟在孩子後面,那紅色的圍巾,在冰天雪地中就飄揚開來,天地間一片喜慶的紅色————」·

  今天之所以區別於昨天,恰恰因為昨天的感受依然留在我們心中。

  昨風一吹無人會,今日清光似往年。

  江潯笑著一把抱起自己的小外甥,走進了一九九四年的時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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