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第687章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十一月的吉林，已是風雪漫漫，雪野這幾場戲拍得辛苦，大場面嘛，花在調度和組織上的功夫也比較多，江潯與郭濤等人就穿著骯髒的大衣戴著骯髒的帽子，間天都這樣，真的跟個被抓的壯丁似的。
這些戲裡，客串的戰士們很多，中午的時候，炊事班就在無邊的雪野里支了大鍋，豬肉燉粉條子和高粱米飯可勁地造！
「導演，大眾電視來人了，採訪潯子，」王斌也不扎小辮了，一頂狗皮帽子戴在腦袋上，厚厚的羽絨服穿在身上，土不土洋不洋的，「您看，記者來了————.」
哦，張藝謀跟人商量事兒呢，聽這話也抬起頭來，「是拍封面照嗎，潯子，你去捌捌，你帶了衣服了嗎·——」
「不用，」江潯這不是第一次上封面了，衣服都是雜誌社自己帶，不過，以往都是到社裡去拍，今兒可能是為了照顧自己，跑到東北來了。
嗯眼瞅著王斌身後一人低著頭，他心裡就是一動，走過去抬手就把她的帽子給摘掉了，果然，一頭青絲就與白日下的雪夜交相輝映。
「掐菜，我就知道是你———」」江潯笑著就把江珊給抱住了。
「你屬狗的啊，我一句話不說，你就聞出味來了？」江珊的眼晴笑成兩彎月牙，東北天太冷，
她穿得臃腫，還戴了皮帽子，可是架不住江潯眼毒呢。
「你啊，燒成灰和成泥，我都能把你重新捌飾成一個人———」江潯笑著就拍打著江珊厚厚的衣服，在這個寒冷的東北，碰到一個溫暖的同學，真好。
「你還把我當成哪吒了，你不就是演過伯邑考嗎———.」
同學兩人逗嘴，張藝謀和鞏俐都歡欣地看著，可是那些個拍戲的戰士們就不淡定了。
這兩人可是現在全中國最火的偶像！
劇組的攝影可忙壞了，滿足了一個戰士的要求，可是看著另一個懇切的眼神，手裡的相機只能咔咔響個不停。
咔喀咔大眾電視的記者正在給江潯和江珊拍攝封面照。
這是江潯第幾次登上大眾電視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了。
江珊卻是第一次登上雜誌封面，心裡正熱呢，昨晚，光衣服就試了十幾套，好不容易選出一套中意的。
「你也不捌傷捌——.」看著江潯穿著隨意，她就埋怨道。
『捌傷什麼，這樣挺好—————」
江潯就穿著一件毛衣，脫了外面骯髒的軍大衣，直接擺出了拍照的姿勢，這姿勢簡單，就是坐在椅子上，很隨意地坐在那裡，盯著鏡頭。
「我，我怎麼著啊—————」江珊見江潯這幅模樣，倒把自己該怎麼擺造型給忘了。
「你啊，把下巴拄在江潯肩上，我敢打保票，你們倆，今年肯定是最火的·———」記者看一眼江珊，「外面全是你這種髮型，這才幾天啊。」
江珊倒也大方，她半彎腰俯下身子，卻把下巴拄在江潯的頭上，這樣的姿勢，是屬於戀人間的親密。
「待會兒，您拍完了，能把底片給我一份嗎————」抽空兒，江珊就跟記者私語，她現在是當紅明星，記者也很樂意與她交好。
「行啊，是要照片嗎，我給你洗出來，您要哪張，剛才你自己一人那張很好看—」
「我要跟江潯那一張，就是我把下巴靠在他的頭上，」江珊笑了，「這張，我就要這張———」
她想放大，拿回家裡，掛在自己的臥室里。
「江潯同志，您還有個採訪。」眼瞅著江潯又披上軍大衣，穿上《活著》劇組的戲服，記者趕緊道。
「您說，有問題可著您問，豬肉燉粉條子，還熱著，您不吃啊———.」
得，就著高粱米飯，記者吃得那個香，一邊吃一邊問，「江潯，有人說你是偶像，也有人說你是優秀的話劇演員，還有人喊你是年輕的表演藝術家，你自己怎麼給自己定位？」
年輕的表演藝術家，這怎麼聽怎麼象是英達那孫子的口吻！
「您要不要再來一勺？」江潯從鍋里給記者又盛了一勺粉條子，「要湯嗎，澆在米飯上好吃。
「嗯，我明白觀眾想從我自己這兒看到什麼，更明白我自己能為這個世代呈現什麼？
其實，我就是一演員好吧，往高里說，人家說你是年輕的表演藝術家；但往最不好里說，人說你是戲子。
我是這麼想：如果你給自己定成藝術家，那麼有人說你是戲子的時候，你得扛得住，心裡能承受就成。
我呢，給自己定一個標準，就是戲子，當有人說我是藝術家的時候，我也別暈了。這很重要。」
戲子？
鞏俐與江珊，中戲的師姐師妹，正在一旁吃飯呢，一聽這兩字就笑噴了。
「得，」江潯也笑著站起來，「誰也別想教育誰，大家都是平等的。」
北平文化藝術音像出版社。
張和平這些日子走路都是輕快的，過把癮的成功，讓他真正過了把癮。
他當初想到過這部劇會火，可是沒有想到火成這種程度。
看著兩人在大眾電視上的照片，他一拍桌子，得，讓他們趕緊回來錄唱片啊。
電影活著，終於殺青了，後面就是緊張的製作了。
江潯是演員，演員的任務就是表演，現在他的任務完成了。
「導演，姐————」啥也不說了，都在酒里了。」最後的殺青宴上，江潯動情地抱住了張藝謀，抱住了鞏俐。
這部戲，對於他來說，是從風雪的琴島開始的，也是從風雪的吉林結束的。
但願不必再有一個風雪季節，這部電影才能上映。
「不會，」張藝謀滿臉堆笑地打著保票，「國內放映，國外參展，很快的，年前，初剪就完成？
江潯點點頭，命運的齒輪如果按照舊世的足跡，想必已經開始轉動了吧——
江潯回到北平的時候，仍是風雪交加。
出了火車上，他拐進一條胡同里，就想吃口熱熱的滷煮火燒，「老闆，有最近的報紙嗎？「
「這賣的是滷煮，不是新聞—————.」胖胖的老闆慈眉善目，卻很是幽默，一大碗端上來，就笑著看著江潯，「現在，滿北平全是您的新聞，您還想看什麼，對嘍，你可能剛從外地回來，今年啊，
從下個月一號開始，咱們北平禁止燃放煙花了，對，過年也不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