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0章 愛我,有張床就行了
兩人就在秋日私語的呢嘀中靜靜相望江珊的表情象極了未經人事的小姑娘,她沒有羞澀,卻是抿著嘴不說話。
「杜梅——」江潯喊了她一句。
杜梅的眸子裡就是一亮,可是江潯笑笑,「沒什麼————」
監視器後,趙寶剛立馬坐直了身子,這句台詞有意思,這不是劇本中有的,可是江潯這樣一改,讓接戲的江珊就無所適從,可是這樣的表演,實打實就是一個對愛情懵懂又期待的姑娘。
「哎,怎麼全是我愛吃的———.」
江潯叉開話題,用來掩飾自己不敢說出求愛話的尷尬。
杜梅會生活、懂生活。她把自已的小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她能把宿舍整理得乾乾淨淨,也能做的一手好菜。
她的穿著也是非常得體,雖然就是普通的毛衣,頭髮也沒有燙,可是這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
「怎麼我愛吃什麼你就準備什麼啊——」
江潯說著就要吃。
「哎,等等—」江珊突然喊道。
江潯抬起頭,「洗手?」
「不,你得補我一次。」江珊指的是欠她一次舞。
兩人就這樣在這個狹窄昏暗的宿舍里起舞,在這個大年三十的晚上,窗外是無盡的煙花和起伏連綿的鞭炮。
窗內卻是兩人抵首而舞,還有起伏纏綿的音樂·—」
兩人依偎在一起,互相感覺著對方的心跳,江潯看著掛著的風鈴,突然,他用力用頭一撞,風鈴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
,這個動作,也是江潯自己設計的。
這才是小青年談戀愛的方式,溫馨中帶著俏皮。
江珊轉過身,抬手把風鈴扶好,此時的她,滿臉的溫馨和柔情。
江潯禁不住在她的臉上啄了一下,江珊就閉上了眼睛,「我允許了嗎?」
「停—」趙寶剛喊停。
「珊子,這是一場戲的戲眼,這是兩人的定情之吻,杜梅骨子裡有大方,也有女兒的嬌羞,可是,不是那種通常意義的害羞,而是輕輕地,呢喃的,這樣才不會打破秋日私語帶來的私語-——」」
音樂又起,當江潯又一次在江珊臉上一啄的時候,「我,我允許了嗎?」杜梅的聲音是在強裝鎮靜,實則內心如小鹿亂撞。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可是眼睛卻深情地望著江潯。
「用嗎?」江潯只用兩個字來回答她。
「這場戲,過了。」江潯把頭與江珊抵靠在一起,卻是宣布這段戲完結了。
晚上,大家都沒散,找了一小館子,劇組的幾十號人就把這裡當食堂了。
明天的戲分是杜梅和方言結婚的戲,還有一些方言單位的戲分。
方言的單位文化館,城南文化館也就是北平三中,位於西城區富國街,後世門口多了兩個石獅子。
兩人居住的那間大教室,是北平二六二中,現實中是北平師範大學附屬中學,位於西城區南新華街。
「潯子,你回哪,回你那胡同還是回人藝?」
拍完戲,江潯也不磨嘰,騎上二八大槓,就要走,江珊就喊住了他。
「回人藝—」今晚,楊哲估計是要陪蔣歡歡了。
「那帶我一程。」江珊也不客氣,麻溜地跳上自行車,「唉,有日子沒坐自行車了。」
「那您當自己是虎妞呢?」江潯感覺到江珊把頭靠在自己背上,就打趣道。
「你還拿自己個當駱駝祥子,瞅您這樣兒,祥子拉起車來,不得跟玩似的,瞧,您帶喘上了.....
「你怎麼不埋怨你忒沉,你得減肥,要不,連祥子都找不著—————」兩人一邊開玩笑,一邊往人藝這邊騎來。
嗯,大街上自行車不少,可是帶人的還真不多,但是江珊很享受這種感覺。
上一次坐江潯的自行車,還是他演天下第一樓時,騎回了院裡的那輛自行車-—」
「潯子,你說杜梅是不是也坐過方言的自行車?」江珊突然就問了一句。
「是坐過,保不齊兩人還一塊搭夥做飯,衣食住行,雖然沒住一塊,可是一塊做飯有可能-」
」江潯也琢磨著。
「那還等什麼,剛哥那有現成的傢伙什,晚上給你一機會,體驗生活的機會———」
「喲,在這兒等著我呢,」江潯馬上明白,晚飯沒著落,江珊是在給他下套呢。
人藝四樓。
看著江潯麻利地將方火腿切成片,香蔥切段、生薑切片。盤中擺上一層生薑片,方火腿片和香蔥段塞入魚身開口處,將魚放在生薑片上。
「你看你,就是地主家的小姐,魚是人家潯子弄的,你連豆腐都不會切———」何冰上來就拿江珊開起玩笑。
「我是不會,」江珊馬上道,「杜梅也不會啊·———.」
「誰說不會?」江潯反駁道,將魚上鍋,又開始在另一個灶上炒菜,鍋底燒熱倒油,加花椒,
蒜末,辣椒,再把肉末倒進去翻炒,最後豆腐加進去的時候,滿樓道的香氣·—」
「從小沒了父母,再會做菜還能會做到哪去——-切。」江珊已是提著筷子準備吃飯了。
江潯笑著拿起筷子就打了她的筷子,江珊拿著筷子就要上來,兩人嬉鬧著一起,倒讓何冰占了便宜,夾起魚頭就咬上了·.·
作為導演,趙寶剛是有野心的。
短短八集的作品,他想在裡面留存一個不一樣的京城。
此時的北平街頭,跑著28大槓自行車和被稱為「黃大發」的黃色面的。
飯館和涉外酒店播放理察·克萊德曼的鋼琴曲,幾乎每一個家庭的空間裡都掛著風鈴,擺著東芝雙卡錄音機。
大哥大、外匯券、涉外婚姻已經出現,氣功熱已經式微—
這些物質層面的細節,趙寶剛想讓《過把愈》留下了90年代北平跳動的光影氣味,使得這部劇的影像具備一種時代風俗錄的價值,給每一代際的觀眾提供一種關於年代背景的結實支撐-——·
這是一個沒有濾鏡的北平!
BJ二二六中學,今天兩人看房的戲份就在這裡拍攝。
二樓的一間教室就是兩人在戲裡的婚房。
「杜梅,人物小傳寫了嗎?」臨開拍了,江潯伸手就要人物小傳。
「寫了,就是不給你。」江珊卻已是沉浸在杜梅這個角色中,她笑著看著江潯。
這讓江潯突然想起一部電視劇來,象霧象雨又象風,江珊的眼神就是這樣,眼神中象籠著輕紗,又象是一場夢,夢裡的水鄉,輕靈多姿———
「不給我是吧,那這場戲,雖然也是愛情戲,可是這背後有杜梅的身世因素在裡面————」江潯與江珊對戲。
劇中,杜梅性格中的倔強,也是令人特別心疼。
她的身世其實非常可憐。她幾乎就是一個孤兒,父親因為母親不同意他和小三的關係,用繩子將她母親活活勒死,由此判了無期徒刑,常年待在監獄裡。
過年了,宿舍里的小姐妹們都紛紛回家了,只有她一個人待在宿舍里。自己包餃子,一邊包一邊哭。
而自己的這份悽苦,她從來不會向任何人傾訴,只有最好的朋友兼同事賈玲知道這一切。
甚至於她在這個城市的唯一的一個親人,她的姨媽,她也很少去求助,連結婚也沒有告訴她。
「找個男人結婚,那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全部,比如說,現在我是方言,我是你眼裡的星星,月亮—.
「星星,月亮,還地球呢,你頂多算一個地球儀!」江珊突然打斷了江潯,她亮出兩個招牌一樣的小酒窩,全場嘩的都笑了。
江潯也笑了,得,這一段本來就要拍得輕鬆。
「別笑,拍戲呢—————」他笑著要制止大家,可是大家就笑得更厲害。
開拍。
江潯與江珊跟微笑的教工熱情地打著招呼,江珊手挽手就隨著江潯來到二樓,這是劇中方言的父親分的房屋,其實就是一間四十多平米的教室。
咔擦一一打開那把陳舊的鐵鎖,兩人走進這間陳舊雜亂的教室。
「真夠大的———.」江珊打量著,驚嘆著。
「知足吧你,這得有四十平米呢,也就是欺負我爹老實,當學生那會兒,沒想到有今天吧...
「我最想在黑板上胡寫了.」江珊興沖沖地走到黑板旁—.「你說這房子得有多少家俱才能給它填滿啊?」江潯看著江珊已是來到窗邊。
「要那麼多家俱幹什麼啊,只要你愛我,有張床就行了。」江珊轉過頭,一臉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