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魏鈺在聽說那倆世家同意合作的時候還挺驚訝的。
怎麼同意這麼快的嗎?
這麼大的事都不再細想想了?
細想就沒必要了,孫夕照還挺擔心朝廷會因為不耐煩而對宜州世族動手的。
反正跟商盟合作去大梁行商,他們看中的也不過是朝廷的威懾力罷了。
魏鈺也不管他倆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對他而言,只要宜州有世家肯跟商盟合作,願意派人帶物資去大梁行商那就行了。
至於最後會不會在大梁賺到錢什麼的,只能說是各憑本事吧。
兩方人就著合作一事相談甚歡,成年人的虛偽全在茶桌上體現了。
不過簽契約合同的時候,魏鈺沒有跟他倆簽,他讓他們先去一趟茲陽縣,上縣令府找一個叫鄧正德的人。
鄧正德什麼人,孫謝二人也不知道,賢王說是就是吧。
反正賢王就算不說,他倆也是要去趟茲陽縣實地考察下的。
畢竟商盟會建在茲陽縣,那裡還有什麼茲陽特產,一聽這茲陽就挺了不得的,值得一去。
跟宜州世族說商盟合作的事談完了,魏鈺並沒在沅陽城久待,他選擇直接帶著方生回茲陽縣,準備跟八哥匯合。
出來玩雖好,但這時間上也是真的拖不得了。
再拖下去他懷疑他爹真的要發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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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城內。
最近一段時間的京都城,百姓們的生活變化還挺大的。
一點是來京都的商人變多了,大部分都是來問哪兒有賣玻璃的,少部分是打聽什麼人文會所的。
另一點就是京都城裡開始流行戴眼鏡了。
常寧是白馬書院的學生,爹是國子監祭酒,要說他也是個家學淵源的官二代,完全可以在家中跟他父親學習的,但常寧偏不。
他喜歡湊熱鬧,上白馬書院念書,就是喜歡身後跟著一群紈絝子弟的感覺,大家每天一起尋歡作樂,招貓逗狗的多好!
今日白馬書院放假,常寧按例帶著他的三個跟班在街上閒逛。
一路上,因為戴著眼鏡店最新出來的紅玉框眼鏡,常寧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
紈絝子弟可不會因為這點子關注而不自在,相反,常寧很自得。
對,都看他,看他這花了三百兩銀子搶到的眼鏡有多好看!
京都的眼鏡店嘛,稍微有點門路的人都知道,那店是四皇子開的。
三層豪華樓鋪,寬敞明亮又大氣,櫃檯桌椅都是玻璃加紅木造的,外面的門窗也全是玻璃打造,客人哪怕不進去,站街上都能看清楚裡面的構造。
想在店鋪裡面鬧事那幾乎是沒人敢幹。
而因為眼鏡的特殊性,一月前一開業,想要巴結四皇子的,對眼鏡有需求的,或者說圖新奇的……總之從開業後眼鏡店的人絡繹不絕就對了。
想要上眼鏡店買眼鏡,有錢還是其次,最關鍵的是擠不擠得進去!
達官貴人買東西,圖的就是一個獨特性。
錢不錢無所謂,越貴越能彰顯身份。
不過四皇子開的眼鏡店沒那麼干,那裡面的眼鏡有貴的也有便宜,有度數的跟無度數的是兩個價,鏡框分玉質和木質的,而兩種材料又分很多種,全看買東西的人自己選。
因著四皇子會做生意,眼鏡一出,就做了一批送給各官員,讓其免費打GG,所以等到店一開的時候,就有不少人搶著要買。
官員家眷是覺得東西好,值得買,買了還能給四皇子示個好。
而百姓們一看,喲,這官老爺都戴了,貴人們還搶著要買,那這眼鏡肯定是個好東西!
GG效應嘛,搶來搶去眼鏡這東西就在京都成了個潮流物件兒。
能買到的人,戴上在人前晃一圈,能收穫一批羨慕嫉妒的眼光,妥妥身份地位的象徵!
反正常寧是帶人擠了三天,最後才買到的這紅玉框無度數眼鏡。
仰著下巴,常寧在街上炫耀著自己的眼鏡,走的六親不認,走著走著他就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青衫長立,負手站在橋邊樹下,正對著河溝,不知道在看什麼。
常寧眉頭皺起,眯起眼鏡仔細瞅了幾眼,「誒,你們看那邊,那是不是劉懷遠呢?」
三個跟班順勢望了過去。
「好像,是吧?」
「背影有點像,嘶,但劉懷遠沒錢穿那身衣服吧?」
這話常寧深以為然。
青衫背影的衣服布料一看就是綢緞,比照如今劉家的情況,以及劉懷遠他爹的不重視程度,怎麼看劉懷遠都穿不起綢緞衣服。
不過這事寧錯過勿放過。
常寧可還記得半年多前,他在劉懷遠面前出了好大一個糗的。
望著那背影,常寧冷笑了下,「管他是不是,走,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四個人氣勢洶洶地就過去了。
說到半年多前在劉懷遠面前出糗這事,常寧記得那時他不過是趁著人落魄的時候奚落了幾句,結果周圍突然冒出了兩個自稱霍指揮使親戚的人救了他。
那時常寧是真嚇了一跳,不想惹事就回去了,但他後來又打聽了一下,發現霍廷玉那邊根本就沒有什麼親戚過來!
他被耍了!
他堂堂一個紈絝居然被兩個莫名其妙的人耍了!
還是當著最瞧不起的劉懷遠的面。
這能忍?
常寧忍不了。
但他確實也忍了半年。
因為這半年他根本就找不到劉懷遠人好嗎!
眼下好不容易看到點希望,常寧才不會找回場子的好機會。
劉懷遠正站望著小河溝在走神。
因著這幾日跟張青生爭論兩個弟子的教育問題,他最近有些心力交瘁。
都是老師,他教的是文化法律,對方教的是數學,側重不同,兩個弟子想學知識的意願同樣不同。
但因著倆孩子都更喜歡數學,而輕文化,所以在上課的時候,兩個孩子經常走神去思考算學的事,劉懷遠對此難免生氣。
他想好好教育弟子,想讓他們知道文化不能輕視,奈何張青生反對,覺得文化沒什麼好學的……
總之就是文理爭執這事讓劉懷遠在府上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