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大樓。
今早才到上班時間，公司大群就熱鬧的不像話，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
「你們知道嗎，醫藥研發部有人偷竊實驗室數據賣給海外公司了！」
「我聽說了，凌晨市局裡還來人了呢！」
「哎呀，抓的哪個啊？咱們研發部待遇那麼好，還有人動歪心思啊？」
不少員工忿忿不平。
畢竟出那麼大事，今後公司的盈利都成問題。
「嘖，人心不足蛇吞象唄。」
「唉，我不關心別的，就擔心公司會不會把裁員。」
「不好說哦，研發部的同事說這次的數據泄露波及面很廣，幾乎未來五年計劃內的藥物都沒法上市。」
「那完了，我還是看看招聘簡歷吧。」
「急什麼，我們不是還有蔚藍和葉氏的項目嗎？總歸還是掙錢的。」
也有員工事不關己，悠閒的很。
可大部分人都下意識的開始焦慮。
「樓上心好大。你知道最近幾年為了研發公司招了多少人進來嗎？個個都是高薪挖來的，一旦盈利跟不上計劃，這些大佬的工資發不出來，你說秦總會先裁我們這群摸魚的還是先裁研發部的？」
「嘶，你別嚇人啊！我已經開始緊張了！」
一整個上午，秦氏的員工們惶惶不安，儘管公司已經發了聲明安撫，但大家的工作熱情都有所下降。
尤其是醫藥研發部的人。
方博士在家待不住，睡不到倆小時又匆匆來到辦公室。
才推門進來，就發現王自力和幾個小年輕已經在了。
「你們沒回去？」
揉著太陽穴，方博士疲憊開口。
「唉，回去也睡不著。」
王自力就是秦氏前兩年從京城高價挖過來的，當時就是秦煙雨做的主。
「出那麼大事，咱們公司以後怎麼辦？」
「其實勒泰提交專利申請問題不大，但是實驗數據和配方都被公布，對我們打擊太大了。這麼搞，所有大大小小的廠家只要按照配方和實驗數據完成臨床研究，就能申報生產。」
「到時候還有我們什麼事啊！」
「別人撿漏，成本幾乎沒有，開的價格也不會高。即使我們後期跟上，在競價上也不可能占優勢。」
事發後，王自力琢磨到現在都沒想出可行的法子。
「未來幾年日子不好過。」
他深深嘆口氣，愁眉苦臉的唉聲嘆氣。
「幾個數據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方博士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大不了我們換個研究方向得了。」
「錢呢？」王自力不看好：「沒有後續的盈利，單靠目前公司的營收，難了。」
這麼一說，整個研發部都愁雲慘澹，就連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方博士都說不出寬慰的話來。
網絡上倒是熱鬧。
幾乎所有人都在打聽勒泰是哪家企業。
海外有名的製藥公司哪會拉下臉做這種事。
用別人家研發的配方和實驗數據申請專利，中間只改了幾個參數。
即使申請下來，也會被同行嗤笑。
結果查了一圈下來，竟還真被大家扒出顧航的名字。
資訊時代，即使藏的再好，也會留下痕跡。
同一時間，顧航在書房被家裡長輩輪番轟炸，耳朵都快聾了。
「二叔，您都說撒小時了，不累嗎？多大點事啊，你們怎麼都這麼緊張，我這不是給家裡弄了個新項目嗎？而且又沒用顧氏的名頭。」
顧航跪在書房，膝蓋都麻了。
天剛亮就被喊過來，劈頭蓋臉一通罵，他話都沒來得及說兩句。
「你還有臉狡辯？」顧明國險些一口氣沒上來，轉頭就在書房裡找趁手的傢伙：「是我平時對你太好了是吧？這種無知的事情你都做的出來！」
天知道，顧家前兩天還在討論怎麼把因秦氏引起的矛盾而造成的影響降到最低。
顧明國給王軍安的電話都要打爛了。
眼見著有眉目，家裡的不肖子孫又出這檔子事。
就非要跟秦氏過不去嗎？
有一瞬間，顧明國是真想把顧航吊起來爆錘一頓。
熊孩子就是欠揍。
「我怎麼就無知了！」
然而顧航根本不懂顧家人的擔憂。
「我用的殼子是早年在海外建立的，再說了，法人雖然是我，實際的管理又不是我們顧家的班子。」
顧航這會兒又困腿又疼，說話的語氣就帶了些不耐煩。
「難不成我們在江州吃那麼大的虧就算了？那陳家棄子仗著他老媽家裡的背景橫三橫四讓我們沒臉，我這是給家裡報仇呢！」
「不就是尋常的商業手段嘛，不知道你們在這兒瞎激動什麼。」
「啪！」
話音剛落，顧航的臉上就挨了一巴掌。
這一下把他腦袋都打偏了過去。
「爸？」
顧航怔愣幾秒，回過神來驚訝的瞪大眼看向顧挽涼：「您打我做什麼？！我做的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家裡！」
「你們慫成鳥樣，龜縮在衢州，我去解決點小事還錯了？！」
他用力吼了一嗓子，書房裡頓時靜的只剩下呼吸聲。
「呵，小事？」
顧挽涼冷笑。
他本來就比顧明國更有危險，動怒的時候就連顧大興也得看他的臉色。
「你如果做事動點腦子，不要留下把柄，你以為我會管你的破事？」
他冷淡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快要噴火的顧航，直看的對方熄了火。
「找人幫你辦事就算了，竟然找了個口風不嚴的高中同學，嘖。剛到市局人家三兩句就把你供出來，你信不信？」
「沒用顧氏的名義？你顧航難道不是我顧家人？！」
「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你在海外搞個公司，就跟你沒關係了？就跟顧家沒關係了？」
一迭聲的質問，顧挽涼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後兩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聲音透過實木雕花大門傳出去，震的整個走廊都在顫抖。
顧航許久無言，被顧挽涼看的渾身打擺子，日積月累的恐懼在這時候展現的淋漓盡致。
就連怒氣衝天的顧明國也沒敢吭聲。
「我告訴你顧航，只要你一天還姓顧，你做的每一件事就都跟顧氏脫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