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彎腰,手指緩緩拂過宋六福的眼皮,視線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的雙眼。
「噗通!」
宋六福再也忍受不了,當即跪趴在地,「哐哐哐」的磕頭。
「陳副總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個小人計較,是我貪心不足蛇吞象,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跟秦氏作對!」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義上感受到陳銘的危險。
這個人,把對方弄惱了,自己的小命是真的會沒的!
他到底以前在想什麼啊!
怎麼會覺得可以在陳銘的手裡鑽空子!
宋六福恨不得掐死以前的自己。
他一刻不停的磕頭,腦袋早就破了。
鮮紅的血低落,淡淡的血腥味兒蔓延在安全通道里。
陳銘輕笑,稍稍使勁兒一腳踹過去,當即將宋六福掀飛,狠狠撞在牆上。
骨骼清脆的斷裂聲兒像是配樂,極有節奏感。
「不是不能跟秦氏作對,而是不要和我作對。」
「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我不喜歡的事,你別干。」
「宋六福,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乖乖的當條狗,我能賞你口飯吃。你要是還有其他的心思,或者你女兒有旁的念頭——我不介意養一窩殘廢。」
「你那麼聰明,一定懂我的意思吧?」
陳銘很少說那麼長的話威脅人。
能動手絕不廢話才是他的作風。
但是礙於秦煙雨,陳銘不能直接殺人了事。
他輕嗤一聲,沒再管宋六福,直接推開門走了。
沒了陳銘的空間壓力驟減。
宋六福強忍著身上的痛處,在口袋裡摸索出手機讓司機上來接他。
「媽的,這個陳銘怎麼搞得,跟瘋子一樣。」
他趴在地上苦笑,暗自祈禱別又不長眼的憨批忽然進來,否則的話他的老臉是真的丟完了。
陳銘離開前說的話,宋六福當然聽得懂。
他們一家子的狗命是保住了,可是手腳未必能好好的長在自己的身上。
越想越憋屈,但宋六福半點不敢反抗。
他用力閉了閉眼,這回算是徹底認命了。
「你不是去衛生間嗎?怎麼那麼久?」
秦煙雨不滿的噘嘴,小拳頭輕輕錘了陳銘一下。
「……吃壞了,拉肚子。」
陳銘動了動嘴唇,難得說了句不雅的藉口。
「咳,人之常情。」
「走吧,回家了!今天搞到那麼晚,累死了!明天還要上班,好煩啊!」
秦煙雨紅著臉強行換了個話題。
陳銘抄著兜跟在她後面,慢悠悠的應和。
「其實,金沙海岸度假村和隧道的項目,比廣禹省的遊樂園好是吧。」
不知怎的,秦煙雨又繞到正事上。
陳銘無奈的笑笑,回她:「嗯。」
而且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這是兩個工程,你都給劉貴合適嗎?」
雖然是政府下放的,但以前競標時,就分為兩個,從來都沒有打包出售過。
隧道是帶動經濟,但並非是觀光隧道,主要的任務還是開拓公共運輸。
至於觀光,那是後面的事了。
「蓉城距離江州那麼近,但往來卻一直是高鐵或者飛機為主。大巴也有,但是因為有那片山的緣故,必須要繞道,平白浪費大把時間。」
秦煙雨邊說邊思考,腳步都停了下來。
「你說會不會有人不服劉貴?我聽說,他才在蓉城紮根不久,根基不深。」
「呵,你還挺會為別的男人著想。」
陳銘輕笑,快走幾步倏地一下將秦煙雨打橫抱起,引來她一聲驚呼。
「放一百個心吧,劉貴長得五大三粗,但心思細。蓉城那麼多年都群龍無首,我看他能行。」
蓉城服氣馬望春,但不會扶他上位。
因為他的能力有限,和各大企業的關係是相互仰仗,一旦脫離,很難存活。
借貸公司更像是寄居蟹。
劉貴不同。
有能力,有腦子,還有胸懷。
為人活絡但坦蕩。
不該占的便宜絕對不占。
自己吃肉也會讓其他人喝湯。
光是這幾點,就足夠難得。
陳銘很看好他。
有心將劉貴扶持為蓉城的龍頭。
方便他今後管理。
畢竟蓉城沒有軍區,以前是依附京城的兵力輪流駐紮。
但如今情況不同。
林燕青既然放手將蓉城給他,那陳銘當然要建立自己的勢力。
不過這些就沒有必要跟秦煙雨細說了。
「你那麼看重他?」
秦煙雨雙手軟軟的勾住陳銘脖頸,有點驚訝。
「在我懷裡還討論其他男人呢?」
陳銘又問一遍,低頭在她鼻尖碰了碰。
「大馬路上注意點!」
兩人嬉鬧著坐進邁巴赫。
陳銘壓著人親了好一會兒瀉火,才開車往半山別墅趕。
京城,凱悅中心大禮堂。
今天這一場晚宴來的賓客不少,基本上大半個京城的世家大族都帶著自家小輩來捧場。
因為舉辦方是雷家。
陳懋也到場了。
他帶了陳星河一起到。
這場晚宴說白了,就是讓他二兒子認一認雷豹的兩個女兒。
雷豹的兩個女兒,一個行四,一個行五。
前者和他二兒子雷泗水一個媽,後者生母不詳,是雷豹出差一趟抱回來的。
雖然都是私生女,但雷豹原配並沒有女兒,只有雷德水。
如今還在療養院,下半輩子註定是個廢人。
所以陳懋想跟雷家聯姻,能選擇的就只有這倆女兒。
倒不是他不能找其他世家,但他曾暗示過,有意向的那些家族都推三阻四,意思陳星河不行,陳星洲沒問題。
陳懋氣的要死,但也沒轍。
誰讓陳星河讓人剁了條小臂呢?
身體上的殘缺遭人鄙夷,擱在有錢人的世界也是如此。
豪門本就虛偽。
沒能力,身體又不行的人,當然沒人瞧得上。
陳懋帶著二兒子穿梭在各界名流中,得體的寒暄著。
即使陳家如今遭遇困難,數百年老一輩的積累依然在,而他陳懋也仍舊在軍區獨占鰲頭。
這一點足夠眾人將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小小挫折罷了,想看他笑話的世家也只能背地裡嚼舌根,當著他的面是不敢露出半點的,一個個都端著笑閒談。
陳懋帶著陳星河穿過人流,等在一處露台外。
「一會兒你好好表現,看看喜歡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