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脆的耳光在寧靜的夜晚尤為刺耳。
「叔,你打我作甚?我最近很老實啊!」
鄧躍然偏過頭,委委屈屈的。
自打跟了陳銘,他起早貪黑,對方說什麼他都照辦,認真做事不問多餘的。
除非忍不住。
想到這裡,鄧躍然心虛的摸摸鼻子。
心想總不至於是陳銘告的狀吧?
當然不會是他告狀,而是鄧東樊的眼線得來的情報。
「你呀你呀,當初我讓你在武管部門低調一點,你倒好,一天到晚的給我惹是生非,還招惹了霍霆軒。」
「他那個人精,你跑他跟前耍,是嫌命太長了?」
一聽這個開場白,鄧躍然無辜的笑笑,「叔,你這話就不對了,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那是陳銘在保你!傻子!」
鄧東樊一臉無奈。
「你當武管部門裡沒他的人?肖忠澎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整個肖家能走到今天大半都是他的功勞,你覺得華夏哪裡沒有他的人?」
「連國主都……」
後面的話鄧東樊沒再說。
但截斷了的話更讓人好奇。
「國主?叔,你的意思是林家也是老大的一份子?」
鄧躍然已經習慣稱呼陳銘為「老大」,這會兒叫的很順口。
「不然呢,他就是想自己當國主都行。」
「你呀,還是太年輕。要不是陳銘不跟你一般見識,第一次你找上人家的時候,小命都保不住了。不提他自己的能耐,光是他身邊的人,隨便點一個出來你都招架不住。」
「躍然,你得認清現實,一山更有一山高,或許你在武者中能力不差,可是人都是會怕被比較的。」
「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永遠有遠超與你的存在。」
有些話不適合說的,鄧東樊點到為止。
「既然現在陳銘願意留你在身邊,你就好好干,少看少問,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聽見沒有?!」
「叔!你把我當傻子呢!小言都會的事兒,我怎麼會不懂。」
鄧躍然不滿,總覺得他這位書記叔叔把他當白痴了。
「我能不擔心嗎?第一次見面,你就要逮人回去問東問西!我在京城差點被你嚇個半死!」
鄧東樊錘他。
「咳,那不是誤會嗎?」
他乾巴巴的解釋,在書房和鄧書記聊到天光大亮才被放行。
臨走前,鄧東樊叮囑他:「既然陳銘讓你休假,你就老老實實休息,到處兜兜玩玩。只有一點,不要跟陳家人接觸。包括和他們有關的家族也不行,你懂我的意思吧?」
「知道知道!您放心!」
鄧躍然點頭應下。
他懂,叔叔怕陳銘誤會。
不過以他這段時間對陳銘的觀感,對方肯定不會在意。
要是真有意見,就不會讓他回來休息了。
鄧躍然沒多說,接受了叔叔的好意。
「我先睡個覺,累死了!」
「滾去睡!小小年紀,一晚上都撐不住,哼,還不如我呢!」
嘴裡說著嫌棄的話,實則鄧東樊早就讓人準備好所有日常用品。
親眼見到侄子回來,他一顆懸著的心才安穩落下。
叔侄倆很多年沒見面,都是靠手機聯繫,絮絮叨叨一宿,鄧東樊激動的心情才稍稍平復。
鄧家溫馨雀躍,錢家則愁雲慘澹。
「醫生怎麼說?」
錢多寶站在錢招金的床前,輕聲問管家。
「不是太好,長期缺乏睡眠,精神過度緊張,飲食方面也有問題。」
管家低垂著腦袋說:「少爺有長期注射營養針的痕跡,蔚然少爺看的出是最近才開始注射的。不過精神緊繃,才是是造成現在這種情況的主要因素。」
「咳,蔚然少爺除了這些,還有些神經性的問題。」
「多疑敏感,而且,認不得人。」
斟酌片刻,管家還是老實把家庭醫生的話複述出來。
這種事當然瞞不住,越早告知錢多寶越好。
「什麼?!」
錢多寶捏緊了拳頭,剛到嘴邊的謾罵,因著正熟睡的兒子沒說出口。
他朝管家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書房。
「陳銘他怎麼敢的!真的是一點都不把我錢家放在眼裡!」
「去通知底下人,不用搭理合約,拒絕開放海外渠道給蔚藍集團……」
錢多寶火氣直衝天靈蓋,已經做好了違約的打算。
他要陳銘看看,錢家的厲害。
敢這樣對待錢家的人,他錢多寶絕對不會讓陳銘好過!
不就是違約嗎?
大不了賠點錢罷了。
得罪蔚藍集團就得罪了吧。
換個角度想,起碼還能保住錢家一多半的收益。
如此想來,反而是比划算的買賣。
短時間內,錢多寶已經思考了十數條應對方案。
大不了就裝傻,拉一個底下的人出去當墊背。
但管家遲遲沒有應聲,反而糾結的不斷瞄著錢多寶。
看的他心煩意亂。
「什麼時候你也學會這一套,有話就說,別讓我問。」
他不耐煩的呵斥。
管家反而鬆了口氣,這才開口:「家主,其實上個月開始海外市場就受到了衝擊。昨晚兩位少爺回來之前,海外十二國以源氏為首,率先停掉跟我們的交易,轉而跟蔚藍集團進行深度合作。」
「現在大大小小的世家,基本都購入了蔚藍集團的軍火,我們的空間已經不剩下多少。」
說到這裡,管家覷了眼錢多寶黑的發紫的臉,繼續道:「也就是說,即使沒有這一紙合約,我們的軍火今後在海外也不會有市場。」
「馬勒個巴子的!姓陳的在晃點我!」
錢多寶腦子不差,幾乎立刻反應過來,罕見的罵了句髒話。
陳銘哪裡是真的要從他口中咬下海外市場,不過是借著錢家的兩個小輩拖延時間,順帶讓他心煩意亂,疲於應對海外事務。
眼下陳銘鬆口那麼爽快,就是因為時機已經到了。
「怪不得,他合同簽的那麼爽快!」
想通了一切,錢多寶對陳銘的恨意幾乎將他淹沒。
畢竟他雖然沒在合同上動手腳,但陳銘拖一下時間再撈些好處並不難。
可錢多寶即使已經氣的胸口疼,還是沒敢有大動作。
他是恨陳銘。
但同時也畏懼他。
被錢多寶惦記的人,這會兒正在實驗室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