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葉春收尾很利落,沒在東郊溫泉館留下一絲線索。
再加上館子已經被陳銘買下,內里的工作人員大換血,基本都換成了陳銘手下的人。
如今的溫泉館可謂是鐵桶一塊。
旁人根本進不去,即便仗著身份入住,也不可能查到什麼。
陳銘頷首,根本不在意。
「再沒幾天全球中醫藥交流會就要結束,到時候那些世家離開,江州又能清淨一陣子。」
葉鴻志唉聲嘆氣,再沒事兒干,他就快無聊死了。
「你很閒?」
「閒的話就回經常幫李蓉蓉的忙。」
「她重傷未愈,正是需要人手幫襯的時候。」
陳銘輕飄飄瞥了他一眼,沒什麼情緒的說道。
「……回京城還是算了,我習慣了江州的海風,不想到京城吹沙子。」
江州沿海,氣候適宜。
京城秋冬乾燥寒冷,最低溫度足有零下三十多。
單論居住舒適度,肯定是沒有四季如春的江州舒坦。
插科打諢一陣,等陳銘把手上積攢的文件全部處理乾淨,天都快亮了。
都是武者,兩人需要的休息時間是尋常人的一半左右,稍微眯兩三個小時就差不多夠了。
於是,等秦煙雨起床梳洗的時候,陳銘連早飯都做好。
葉鴻志也隨意塞了兩口坐在邁巴赫內等著了。
「今天悅心回來,我跟她吃個飯。要不你下班先回家?」
坐上車後,秦煙雨興奮的跟陳銘說道。
她是早上洗漱的時候才接到羅悅心的簡訊。
兩人上次匆匆見面,沒聊多久,對方就急吼拉吼的又出差了。
就連交流會那麼大的盛事,羅悅心也就開幕式來了一趟,後面兩人幾乎碰不著面。
「悅心接手羅氏也太拼了吧,一個月要飛十幾天,坐飛機跟打的似的。」
秦煙雨忽的又嘆口氣。
「我還當我已經很努力了,沒想到悅心才是那個拼命三娘。」
她靠在陳銘肩膀,鬱悶的掰手指。
陳銘的大掌握住她的手:「這是什麼新的封號,你倆還搶著要?」
溫柔的嗓音聽的駕駛座的葉鴻志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手裡的方向盤險些都要握不住。
這還是他認識的老大嗎?
那個來無影去無蹤,手握生死的神醫,啥時候成了個老婆奴?
葉鴻志在心底瘋狂吶喊,但臉上照舊繃的緊緊的,一副正派的模樣。
「說什麼呢你,我就是覺得自己還不夠用功。」
秦煙雨軟軟的瞪了陳銘一眼。
「你這還不叫努力?」
陳銘捏捏她的掌心,「你老公想要見你一面還得去辦公室。你要是再多努力一點,我更見不著了。」
「去你的,我又不是沒回家!」
秦煙雨被他逗笑了。
「你心情不錯?我怎麼覺得你今天話有點多哦。」
兩人笑鬧一陣,快到秦氏大樓的時候,她忽然掐了一下陳銘肌肉緊實的胳膊。
「嘖,真硬,跟鐵塊一樣。」
秦煙雨撇撇嘴,沒掐痛陳銘,自己手有點痛。
「去工作吧,我下午去展廳。你結束給我打個電話,我來接你。」
下了車,陳銘關照秦煙雨。
「別,我都那麼大人了,哪裡還要人接。」
「而且我們在悅心家吃飯,順帶看看羅叔叔。」
提到羅平,秦煙雨不由自主的嘆息一聲。
「羅威的死對羅叔叔打擊很大,聽悅心說,到現在還沒緩過來。」
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當初羅平只說不想搭理公司,讓羅悅心提前接管羅氏。
大家都以為過不了多久他就能調節好心態。
畢竟羅威本身就不是善茬,這些年背地裡給羅平撒的小釘子多了去了,就連治病都打小算盤。
誰知,羅平比預想中還要重視兄弟情,竟然頹廢到現在,才養壯實些的身體很快又衰弱下去。
「逝者已矣,你勸他想開點。」
陳銘眸子微閃,不動聲色的垂下眼。
兩人說了一路,直到在二十四樓各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陳銘哥,你怎麼才來啊,我等你好久了。」
秦瑤在陳銘推門進來的剎那就纏了上去,高聳的車大燈隨著她的動作一跳一跳,在超低領的內搭下呼之欲出。
路過的小朱眼珠子都要瞪大了,下意識的吞咽了下口水。
然而,陳銘卻不為所動,腳步一轉巧妙的避開秦瑤,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有事?」
聽著他冰冷低沉的聲線,秦瑤沒來由的打了個冷顫,準備好的套路也一道僵住了。
「我,我就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她磕磕絆絆的說著,腦子裡一片空白。
「嗯,問吧。」
陳銘手上忙著自己的事兒,眼神都沒朝她那邊看。
他長年累月遊走在生死線邊緣的那股氣質,讓他有種生人勿進的距離感。
平時陳銘會看在秦煙雨的面子上,刻意的收斂氣勢,好讓自己看著不那麼兇橫。
可眼下面對秦瑤,他半點都不收著,以他為半徑的三米範圍內都壓抑的不行。
不遠處的王自力看著秦瑤結結巴巴的說話,眼圈都泛紅了,忍不住感嘆:「這丫頭哪根筋不對,為啥非要跟小陳過不去。」
「都來公司一個多月了,還不知道咱們小陳只對秦總有個笑臉啊。」
他聲音壓的低,只有身邊的小朱聽了個全乎。
「誰知道呢,明明她自己也是秦家親戚,據說自己家公司在蓉城還挺有名氣的。」
「飛過非要勾搭陳主管。」
「給人當小三有什麼好的,況且咱們陳主管擺明了不感冒。」
「據說蓉城還很多富二代追求她,也不知道這丫頭葫蘆里賣得什麼藥。」
小朱既八卦又興奮。
手裡還在填數據呢,眼睛跟照相機似的極有節奏的一會兒朝那邊看兩眼,一會兒再看一眼。
「好好工作!」
王自力受不了的給了他一個爆栗,再不跟他叨咕那些有的沒的。
可憐秦瑤,在陳銘跟前賣肉賣笑,折騰的一腦門兒汗連個眼神都得不到。
等她中午在電話里跟俞詩彤抱怨一通回到實驗室後,發現陳銘竟然不在,掛在椅背上的外套都帶走了。
秦瑤眼神一暗,掛上職業性的微笑去問小朱:「小朱哥,陳銘哥哥呢?我找他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