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對金露說話的口氣不大好。
要不是這位大小姐糾纏不休,也不會惹的秦煙雨誤會。
「你,你什麼態度,」金露被陳銘的眼神嚇了一大跳,癟了癟嘴有些委屈,「誰叫你一直不回答我的……你凶我幹嘛!」
頭一回被人嫌棄,她有些拉不下臉,強行瞪圓了眼睛跟陳銘對視,沒一會兒眼圈就泛紅了。
看他倆劍拔弩張的氣氛,秦煙雨心底那點不爽很快散去,反而有些擔憂,生怕一個不好又給秦氏在金家面前留下壞印象。
人家再怎麼說也是海外有頭有臉的人物,總歸要給點面子的。
這麼想著,秦煙雨立刻上前扯了把陳銘。
「是我誤會了,剛才沒反應過來。」
「對了銘哥,你說的拜師是怎麼回事?」
秦煙雨靈機一動,趕緊換了個話題。
「我要拜他為師,他不同意。」不過陳銘還沒開口,反倒是金露先講了起來。
「嘖,真有意思,本小姐天資卓絕,海外多的是人搶著要收我當徒弟。」
「你老公山豬吃不來細糠,以後有你後悔的!」
「搞得本小姐好像多看好你似的,哼,等我拜了『陳神醫』為師,你再後悔也沒地兒了!」
扔下一連串狠話,金露生氣的扒拉開兩人,拎著自己的小挎包氣勢洶洶的推門離開。
等人走遠,秦煙雨才鬆了口氣。
「你怎麼惹到她了?」
「我聽一些人說,金家的女人都不好相處。」
「金露的脾氣比她媽還大。」
秦煙雨最近接待的海外來賓數不勝數,有同樣參加交流會的,也有過來看熱鬧的。
起初她還不大自在,但是時間久了,倒也能嘗出些樂趣來。
人脈拓寬了,八卦也聽來不少。
再加上陳銘跟韓睿的這一層關係,眾人對秦煙雨的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原先是將秦氏當做黑馬交際,現在就差把秦氏捧上天了,到哪兒都能聽見誇讚她的話。
這種待遇秦煙雨第一次碰上,她手裡拎著的袋子一部分是從超市買的,另一部分是旁人送的,都是各家的好東西。
說話間,她已經將地上的袋子全堆到了茶几上。
陳銘搭了把手,看她確實沒生氣,便也安心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兒罷了。」
他沒把金露的話放在心上。
醫道一脈本就是醫者仁心,治癒天下人。
沒什麼傳承不傳承的。
就比如他會的這些針法,陳銘半點不藏私的教給了楊東逸。
明銳醫院的醫生,多多少少也是學過他的手法的。
更不用說明銳中醫藥的總裁趙科了,早年他跟在陳銘身邊學到的內容最多,不過可惜他並不是學醫的料。
所以後來才會在陳銘的安排下創立了公司,成為陳銘的左膀右臂之一。
不過這些事,當然沒必要和秦煙雨詳細說。
他頓了頓又道:「金家的女人脾氣都大,你以後接觸少搭理她們,哪句話惹你不高興了也別管,回來告訴我就是了。」
陳銘會教金家的做人。
但是這話聽在秦煙雨耳朵里就有些誇大其詞。
「你這話講的好像人家要聽你的一樣。」
「我媽早上讓我們回家吃飯,我推掉了。但是她剛剛又喊我,我估計是躲不過去了。你看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再回去一趟?」
秦煙雨簡單整理一下袋子,略微緊張的盯著陳銘。
也不怪她這樣小心翼翼,實在是每次回去秦家人說的話都不咋好聽。
尤其是劉秀娟,竟然到現在都沒放棄要她離婚改嫁的念頭。
她都不記得拒絕多少回了,導致秦煙雨看到親媽開口就頭疼。
更讓她鬱悶的是,秦老太太也摻和進來。
全家就沒一個想看她安生過日子的。
別說陳銘了,秦煙雨提起來自個兒都來氣。
「我都行的,還是看你。」
「你的應酬多,時間你看著辦就成。」
陳銘摸了把秦煙雨細嫩的臉蛋,很淡的笑了一下。
「他們說什麼我都不在意,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塊兒就好。」
像是知道秦煙雨在擔心什麼,陳銘輕聲哄了她一句。
類似的話他曾經也說過,秦煙雨眼眶一熱,用力的點頭。
「嗯!我不會跟你分開的,他們都不知道你有多好!」
小夫妻在辦公室一直膩歪到下班,開車拐上馬路的時候陳銘特意朝街對面看了一眼,隨後一腳油門下去,很快消失在車流中。
秦氏大樓對面的咖啡廳內,金露不滿的咬著吸管。
「媽,你說陳銘是不是故意吊著我啊?」
坐在她對面的金迪慢悠悠的擺弄著新做的指甲,不答反問:「人家吊著你什麼?」
「就是,吊我胃口,等我受不了了他好開高價呀。」
金露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我跟他說要拜師的時候,那小子明顯愣了一下。」
「肯定是在想什麼壞主意。」
「我們家這條件,就沒有不想巴結的!」
「他小外公是韓睿又怎麼樣,說到底還是關係不親。」
「要不然陳銘能在江州要飯那麼多年?」
金露早把秦氏和陳銘查的一乾二淨。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外人能查到的消息都是陳銘有意放出去的。
陳銘在海外的經歷沒什麼人知道。
「媽?」
「你別看你的指甲,幫我分析一下啊!」
等不到金迪開口,金露有些著急。
但是她又不敢貿然打擾她老媽,只能急切的在桌子底下跺腳。
「有什麼好分析的,反正我給你定的目標本來就不是陳銘。」
「不拜師正好,我就不信江州那麼點大的地方還找不出一個『陳神醫』來。」
全球最有分量的醫者,也是公認的最強醫者,就該給她女兒當老師。
金迪眉眼忽的一變,陡然多了兩分冷意。
「可是……」
金露想到陳銘冰冷的面容,沒來由的面頰發熱。
「可是,陳銘也很厲害。」
「如果我們一直找不到『陳神醫』的下落,難不成我就不拜師啦?」
「我都二十了,再有兩年大學都要畢業了。」
「還不如拜陳銘當老師,還能學點東西。」
她嘀嘀咕咕小聲抱怨,聽在金迪耳朵里卻是另一回事。
「你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