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秦遠洲站在兩人身側,不滿的抱怨,「你這個丫頭就是不肯聽我的,跟你說了多少遍都不聽,非要留著一個乞丐惹麻煩。」
「你不把金家得罪到底不死心是吧?」
秦煙雨沒回答秦遠洲的話,她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的落在陳銘的身上。
汪達平靜的抱臂站在最後,跟凌振國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海外十二國只有金家是女性掌權吧?看來金家下一任的家主就是金露了,嘖,這小姑娘還挺有膽量的。」
看著金露眼都不眨一口吞下藥丸,凌振國忍不住咂舌。
凌楓源站在他身邊一聲不吭,實際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他們凌氏算是徹底跟秦氏捆綁在一起,要是有個什麼差錯,他們家也得一塊兒完蛋。
這麼想著,凌楓源的目光不受控制的飄到陳銘身上,就在這時,汪達忽然開口:「空有膽子沒有腦子有什麼用處,金家估計會在金露這一代開始走向衰敗。」
話音落下的瞬間,陳銘手中的銀針飛快扎在金露神庭穴上,緊隨其後的是人中,天突,中府和靈墟。
解完成品的寒天花,需要命宮九針和天演絕針配合,可是這種失敗品,只需要用玄陽針法將凝聚在人體中的寒氣驅散開就可以。
連元氣都不需要引動。
因此陳銘的手法格外速度,鋒勾針在他的指尖飛舞,沿著脊柱往下刺入膻中,四滿,天府。
最後扎進孔最,勞宮,神封,在步廊穴收針,針法即成。
整個過程別說半分鐘,甚至都沒超過十五秒。
金露渾身緊繃,正打算感受一下陳銘的手法,凝聚在她心脈處的寒氣倏地一下散了個乾淨。
她茫然的眨眨眼,不敢置信的垂眸看向身上十二根銀針的位置。
「玄陽針法……你只用玄陽針法就把毒解了?」
「不對,你竟然會玄陽針法?」
「不不不,傳言你明明用的是失傳已久的命宮九針和天演絕針啊!」
一連串的疑問在金露腦中反覆迴蕩。
她這一次出手試探除了想要看看陳銘的實力,和確認韓睿有沒有做手腳之外,就是想瞧一眼這兩種只記載於古籍上的針法。
誰知,陳銘竟然一樣都沒用,反而甩出了玄陽針法。
雖然這套針法她也只是聽說過,不曾見人用過,她自己也沒學會。
可是和預計完全不同的走向,讓金露有些發懵。
「呵,這種失敗品用玄陽針法都浪費。」
陳銘輕笑,手指一動,流暢的將扎在金露穴位上的鋒勾針盡數收回。
「行了,回去注意保暖,忌辛辣和寒涼的食物。不用特意服藥,半月後身體自然會大好。」
習慣性的說完醫囑,陳銘才注意到整個包間的人都驚訝的看著他。
只有汪達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對這樣的結果心中早有預料。
「好小子,有潛力。」
還是金迪最先反應過來,勉強扯了個笑臉誇讚。
有她打頭,其餘的海外世家陸陸續續也跟著鼓掌。
江州本地的企業們這時才回過神,紛紛激動的把手拍的發紅。
不管曾經跟秦氏有過什麼齟齬,在面對海外世家的時候,所有的江州企業都是同一個陣營的。
宋六福此時看向陳銘的眼神也飽含深意,相當複雜,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原先看不上的臭乞丐,竟然真有些本事。
「喲,這麼熱鬧呢,那我們來的正好。」
包間裡一片和樂融融之時,兩道人影一前一後推門進來。
走在前面的是在江州露過一次面的韓艾樺,慢他一步的是一位六旬老者。
滿頭的銀絲整齊的梳在腦後,看上去溫文儒雅。
陳銘跟他對視的瞬間,眉梢一挑有些意外。
他的這位小外公到的還挺快。
韓睿的樣貌他早就知道,對方是中醫藥協會的會長,也是十二國勢力中最強盛的那一支。
他並未主動接觸過對方,但該知道的一點都不少。
陳銘還當這一位會跟往年似的,在交流會開始前一周才到舉辦地,因為韓睿不喜應酬和交際,不大好相處。
看來這位是衝著自己來的。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很快挪開視線,江州本地的企業壓根都沒察覺到氣氛不對。
只有海外的那些大世家心中一驚,忍不住悄咪咪的打量起兩人。
「韓會長,您怎麼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
「這邊坐,我讓服務員再去添兩把椅子。」
金迪心裡一跳,自己女兒剛才非要跟人家比試,裡頭的小心眼可不少。
這下當場被對方親戚逮住,她心裡心虛極了,連忙堆著笑臉想把韓睿請到自己的主位上。
金迪的態度和稱呼霎時間表明了韓睿的身份。
其餘眾人立刻起身敬酒,臉上笑的都快看不出五官了。
秦遠洲更是激動,捧著酒杯非要往前面擠。
在他的想法裡,中醫藥協會的副會長秦氏是沒指望拉攏了,但是這一位韓會長還是可以努努力的嘛。
「不用,我跟小外孫坐一塊兒就行。」
這話一出,江州企業紛紛愣住。
緊接著,又出現了讓人心驚膽戰的一幕。
韓睿推開試圖要攙扶他的韓艾樺,一步一步走到陳銘身邊,露出個難得和善的笑來。
「你長得跟你媽一點也不像,倒是像極了你外公年輕時的樣子。」
短短一句話,包含的意思太多,眾人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秦煙雨情不自禁的瞪大眼,粉嫩的嘴唇微微張著,連叫人都忘了。
陳銘家裡什麼時候多了那麼一位有分量的親戚?
小外孫?
他外公不是韓棟嗎?
韓家畢竟曾是京城五大世家之一,即使後來逐漸退出權利舞台,但底蘊還是有的。
很多事就連京城的世家都未必清楚,更不用說江州這樣偏遠的沿海城市了。
比秦煙雨反應還要大的是秦遠洲。
他手中的杯子都跟著抖了一下,半杯酒散了出來滴落在奢華的地毯上。
秦遠洲直勾勾盯著韓睿的背影,總有種做夢的感覺。
這位是韓家人?
和臭乞丐……不,陳銘是一家子?
那他們秦氏,豈不是要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