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的身體狀況和孫家那位試藥的青年差不多,雙方都不算占便宜。
「我,我嗎?」
他指著自己,臉色比哭還難看。
「嗯,很快就好。」
秦氏的人都驚呆了,他們都想放棄了,沒想到陳銘還那麼執著。
但是他面色平靜,毫無波瀾的樣子,說話又很讓人信服。
小朱咬咬牙,捏緊了拳頭,「拼了!反正還有解藥在。」
剛才楊東逸宣布規則的時候,特地說了,只要棄權,就能立刻給試藥人吞服解藥。
「你瘋啦?!」
相熟的同事拽住小朱,卻被他直接揮開。
「陳主管,我身家性命都壓在你身上了啊!」
小朱哭喪著臉,哆哆嗦嗦躺上床。
陳銘接過商場人員遞過來的厚外套和暖寶寶,等秦煙雨穿到身上,手腳暖和了才轉身朝小朱的位置走去。
「你們說,陳主管行不行啊?我怎麼覺得有點懸?」
「唉,我看沒戲。孫家那邊的老頭們很自信的樣子,又是以前參加過寒天花解藥研製的,明顯比我們強。」
「關鍵是,這不是作弊嗎?我們都不知道寒天花,人家知道,還製作過解藥。」
年輕人湊在一堆小聲嘀咕,相互看看又唉聲嘆氣。
方博士和王自力也是類似的想法,他們渾身緊繃,時刻注意小朱的狀態,想著對方一旦受不了,就立刻給他用解藥。
至於陳銘,就當時年輕人好鬥吧。
想當年方博士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喜歡到處挑戰德高望重的醫者,突破自我。
這一刻,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認為陳銘會獲勝。
「都準備好了嗎?」
和他們不一樣的是,楊東逸照舊是一副悠閒地樣子,甚至沒叮囑陳銘任何的注意事項。
剛才他跟孫家藥企的科研人員可是說了好幾分鐘的。
孫正義以為楊東逸覺得陳銘不可能會贏,所以懶得關照。
實際上,楊東逸在知道孫家要和秦氏打擂台時,就清楚孫正義這一招是竹籃打水。
不僅拿不到好處,反而還會影響自家公司聲譽。
誰都不知道,曾經研製出寒天花解藥的人,就是陳銘以前的手下之一。
楊東逸蒼老的麵皮上露出一抹淺淡的微笑。
隨著陳銘和孫家藥企的科研人員同時點頭,三位裁判也按下了計時器。
小朱和另一個青年吞下寒天花的瞬間,不約而同的發出悽慘的呻吟。
「啊!」
刺骨的寒意霸道的衝進咽喉,不斷的奪取小朱體內的溫度。
不到十秒,一層冰霜凝結在他眉毛和鬢髮上,貼著他的皮膚不斷的蔓延看。
很快,小朱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肺部逐漸被冰霜覆蓋,稍稍吸氣就引得陣陣抽痛。
他受不了的想要翻身掙扎,可是下一秒就被陳銘死死按住,不管他怎麼使勁兒都動不了分毫。
陳銘將放置銀針的木盒攤在手邊的架子上,飛快抽出十多根毫針,手腕一抖,精準的扎進小朱氣舍穴,然後再入雲門穴和氣戶穴。
三針下去,剛剛還凍得渾身哆嗦,身上結冰的小朱慢慢好轉。
白色的冰霜從他臉上褪去,肺部也重新活躍起來。
反觀另一邊,孫家上了六個科研院,才勉強壓制住試藥人,十幾秒過去,連對方的衣襟都沒解開。
「那小子什麼來頭?」
韓艾樺蹙眉,盯著陳銘看了會兒。
他總覺得這個落針的手法有些眼熟。
而且氣舍,雲門,氣戶……
這個順序他好像在哪裡見到過。
韓艾樺心中游移不定,側過頭跟源慧對了個眼神,兩人心中都感覺到一股異常熟悉的氣息。
但仔細去感知時,又什麼都抓不到。
「嗐,能有什麼來頭,就是陳家不要的棄子罷了。在外流落六年,靠乞討為生。」
孫正義毫不猶豫的說道。
他想起來海外世家或許對京城陳家內部不了解,於是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就是京城陳家,位居華夏世家首位的陳家。」
「那小子才出生批命就是『災星』,有他在一天,陳家就會不得安寧。」
「陳將軍為了家族興旺,只能給『災星』除名,把他趕出京城。」
「誰知道這些年這小子竟然跟江州二流世家的小姐搞上了,嘖嘖,這位秦家小姐也夠放浪的。」
「還沒結婚就跟路邊的乞丐滾到床上。」
孫正義鄙夷的說著,他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整個舞台上的人都清晰的聽見了。
秦煙雨臉色發白,才被暖寶寶暖和起來的身體,仿佛又一次陷入冰窖。
秦氏員工很不滿,方博士瞪向孫正義,「孫總,您這樣說話已經涉及抹黑我們公司名譽,我方保留追溯的權利。」
不料孫正義隨意的揮揮手,渾然不在乎。
「隨便,你們要告就告好了。」
「陳述事實和污衊造謠是兩碼事,我說的有哪裡不對嗎?」
他有恃無恐,看著秦氏氣憤的表情嘚瑟極了。
然而沒高興多久,他手背上倏地被扎進兩根細如髮絲的鋒勾針。
「哎呀!」
「你特麼眼瘸啊!你的試藥人躺在你面前,朝我扔什麼針!」
孫正義衝著陳銘怒吼。
舞台周圍五米內都沒有旁人,在場的也就只有陳銘手中還握住銀針。
孫家藥企的科研人員雖然也在施針,但是不可能對孫正義動手。
「我要投訴!」
他憤怒的看向裁判席,但是要求被楊東逸駁回,不予理會。
孫正義心中不爽,但是不知為何,他突然很累,戰都站不住,需要兩個人攙扶才能勉強立住。
雙腿就跟沒了知覺似的,一陣一陣的發軟。
「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怒不可歇的盯著陳銘,眼底幾乎要冒火。
可被他看著的人半點反應都沒有,在短暫的停頓後,陳銘手腕一抖,又是三根針落在他指縫。
他沒有搭理孫正義,反正一會兒有的是對方求他的時候。
陳銘手中的三根毫針依次沒入小朱的幽門穴,陰都穴,和承滿穴。
與此同時,小朱蒼白的面容正在一點點的恢復血色。
而他體內被寒天花凍住的血液也跟著化開,慢慢流淌起來。
眼下,時間已過去一分半。
韓艾樺死死盯住陳銘,瞳孔劇烈的收縮。
「是,是他!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