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雨？」
電話另一頭的人愣了半晌，緊接著啞著嗓子笑出聲。
「杜少爺眼光不賴。」
「那種女人我看了都流口水，給一個醜八怪小乞丐玩兒確實浪費。」
「不過秦氏今年風頭正盛，要搞秦煙雨風險有點大。」
「價格方面……」
聽了一堆沒用的廢話，杜雲本就不多的耐心更是被磨光了。
心底的憤怒和垂涎不斷的叫囂，他煩躁的打斷對方，「價格你隨意，還怕杜家出不起錢嗎？」
「嘿嘿，杜少爺爽快人。」
男人低沉的笑笑，「您放心，這一兩天就能搞定。」
掛斷電話，杜雲心底的鬱氣散了一些。
他哼著歌兒腳步輕快的下樓，眉眼間皆是勢在必得。
跟秦煙雨相親是肯定黃了。
但是臨走前能嘗嘗味兒也不虛此行。
江州北區，和高樓遍地的其他幾區不同，這裡樓棟破舊，充滿時代感。
只有少數幾片區域正在開發，其他的依然維持著二十年前的樣貌。
特別是靠近北郊的那一片，已經能稀疏看到工廠冒出的白煙。
三十來個小混混擠在待拆遷的胡同巷子裡，一個個期待的盯著站在中間的年輕男人。
「越哥，咱這回接了個大生意啊！」
左臂紋著條黑龍的混混有些不放心，「現在軍區和市局全面取締了地下市場，咱們都躲那麼久，萬一被逮住咋辦？」
王軍安和杜葉春聯手，把整個江州掀了個底朝天。
曾經那些見不得光的產業全被擼乾淨，大大小小的頭目要麼被抓進去吃牢飯，要麼就地解決。
只剩下他們這樣的小蝦米還能勉強逃過一劫。
但也不敢走在陽光下。
偶爾跟警員擦肩而過都會心虛的抬不起頭。
像他們這種手裡帶著人命的，等軍區和市局的人一路摸下來，早晚有一天會找到他們的頭上。
尤其是如今的江州鐵桶一塊。
就算是想去別的城市，沒點門路都出不去。
他們這種一旦用身份證購票，馬上就會暴露。
要不是江州這種混混太多，早就查到他們頭上了。
眼見身邊的人死的死，抓的抓，哪怕是不要命的混混，也有害怕的時候。
黑龍混混洗心革面有一陣了，現在都靠送外賣過活。
忽然聯繫他干票大的，他有些慫。
不只是他，其他幾個能說的上話的混混也是類似的心態。
被稱作越哥的年輕人瞧著二十五六，古銅色的皮膚肌肉飽滿，渾身散發著一股和這兒的混混截然不同的氣息。
「嘖，我也不想喊你們，但是杜家少爺給的太多，我這不是為你們著想嗎？」
越哥哼笑。
他去年才被提拔，本以為今年跟著龍哥能幹出一番事業。
誰知道一眨眼，頂頭老大死了，他們這些底層混混也沒了去處。
錢都沒掙著就要他金盆洗手老實做人，越哥不甘心。
「知道廣禹的杜家嗎？做珠寶那個。」
越哥環視四周，伸出五個手指，「他給的起碼這個數。」
「……五，五千？」
「去你的，怎麼也得五萬吧？」
「那麼多？可是，咱們這裡有三十六個人，分下來其實也沒幾個錢，還沒我送外賣賺的多。」
「額，跟我開出租沒法比。」
小混混們竊竊私語，對這點錢頗為看不上。
越哥任由他們議論，直到巷子裡徹底安靜下來，他才開口：「能不能有點想像力，五萬？杜家少爺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接活兒。」
「越哥的意思是？」
黑龍混混心中一喜，忍不住催促。
「五百萬！」
越哥沒再賣關子，直接將手機懟到眾人面前。
存款後邊跟著的零把沒見過世面的小混混們嚇得不輕。
「媽呀！我這輩子沒見過那麼多錢！」
「這是幾個零啊？讓我數數！」
三十來個人，年紀都不大。
都是從小在街上混的，手裡不知沾了多少血，但也從未拿過這麼一大筆錢。
越哥滿意的看著眾人的反應，他高聲道：「事成之後一人最起碼一百三十萬，拿了錢隨便你們到哪裡去重新開始都行。」
「現在不想參加的可以退出。」
說罷，他靜靜看著面前的小混混們，沒再開口。
「臥槽！有那麼多呢？比我殺一百個人的酬勞都多！」
片刻後，有人回過神驚嘆，惹的混混們紛紛笑起來，冷凝的氣氛也活絡開。
「媽的，這票老子幹了！」
黑龍最先響應，一把扯了頭上的帽子摔在地上。
「別說一百萬，媽的五十萬老子也願意！」
這麼多錢，足夠躲開軍區和市局的人，過安穩日子了。
最次也比躲躲藏藏的好。
他們這些人，就沒一個手上乾淨的。
被逮住死刑沒得跑。
還不如最後拼一把，那麼多錢呢！
最後三十六個混混全都按了手印，越哥臉上帶笑，壓低了聲音道：「杜少爺在江州待不了多久，我們越快越好。」
「可是秦煙雨出門都有司機，她老公還每天接送，有點難搞啊！」
「嘖，怕什麼。」
黑龍不屑，「她老公以前是咱們那條街上的臭乞丐，沒本事的。」
「咱們那麼多號人，說不準看到我們他就逃跑了。」
「哎，秦煙雨那樣的我還沒玩過。越哥，等杜少爺爽完了能讓咱們也嘗一口不？」
這話幾乎戳中所有人的心事。
他們這種人平時搞的最多的就是小姐了。
那種上點檔次的富家人根本不會搭理他們。
「你這話問的就多餘。」
「等杜少走了，你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唄。」
混混們哄堂大笑，各種污言穢語充斥著小巷。
隔天，陳銘開車和秦煙雨往家開的時候，才拐進高速，車胎就被玻璃渣子刺穿。
「啊！」
劇烈搖晃的車身把秦煙雨嚇一大跳。
她不受控制的撞在車門上，饒是陳銘反應極快伸手墊在她後腦，秦煙雨還是昏了過去。
「煙雨？醒醒。」
陳銘輕聲呼喚她，同時猛打方向盤，險險的避開後方同樣失控的車輛。
他開車很穩，沒幾秒鐘就控制著爆胎的邁巴赫停在路邊。
「喲，小乞丐，這車不便宜吧？
「抱到金大腿氣質都變了。」
越哥蹲在拐角處陰森的笑著，身後三十來個混混手持西瓜刀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