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豎找不著人,陳懋自然會想起被他遺忘在角落的羅威。
聽了陳銘的解釋,葉鴻志恍然大悟。
「我就說,陳家怎麼會看的上羅威的空殼子。」
沒有了羅平的公司,能有什麼用。
「可是陳懋要做什麼呢?」
「羅威是要離開江州的,他強行把人壓在這裡,有羅平盯著,羅威也出不了頭啊。」
葉鴻志撓撓頭,不明白陳懋的思路。
「用不著羅威出頭,只要把京城陳家的名號打出去,江州有的是人是賣他一個面子。」
陳銘笑意更深。
「陳懋這會兒無人可用,他不會放任我在江州做大。」
「羅威就是他的一把槍,既能監視我,也能給我找點小麻煩。」
他粗糙的手指在桌沿緩緩划過,留下一條淺淺的痕跡。
陳懋玩的這一手並不稀奇,對陳銘來說不痛不癢,不過一時半會兒他確實不會剷除羅威就是了。
對方要是大張旗鼓的打出陳懋的招牌,那陳銘做事就得小心一些。
好歹人家是軍區中將,在京城頗有權勢。
江州當地的政府即便是站在陳銘這邊,也會考慮上頭的意見。
「靠,那咱們怎麼辦?」
葉鴻志在書房走了兩圈,有些不甘心,「就這樣看著羅威做大?要真給他起來了,陳懋肯定又要把人塞過來,有的煩了。」
實際上陳銘不怎麼在乎。
畢竟江州軍區都在他手裡,已經被王君安收拾乾淨。
陳懋就算是安插人,也沒法動軍區。
在京城,又不是就他一人有關係。
只要青龍軍團和朱雀軍團在,那區區一個白虎軍團就不算什麼。
更不用說許青松的玄武軍團也站在他這邊。
羅威對陳銘來說沒半點用,可是卻能威脅到秦氏的地位。
單單是兩家的新項目,就有異曲同工之處。
「不會,他塞不進人來。」
陳銘合上眼,指節摩挲著厚重的實木書桌,狀似在思考。
葉鴻志很有眼色的沒有打擾他,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等待陳銘的吩咐。
過了有一會兒,正當他眼睛都開始發酸了,轉椅上的人才睜眼。
「去查查給羅威供貨的是哪幾家公司。」
「是,老大。」
陳銘躺下的時候,都快天亮了。
不過他體質特殊,休息三四個小時又生龍活虎的。
實驗室沒了劉主管,清靜很多,陳銘甚至還有時間去辦公室小歇一會兒。
下班後他開車帶秦煙雨赴約。
她和羅平約在臨江大酒店,半當中經過銀隆會所,秦煙雨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我還沒怎麼去過呢,就被燒了,真可惜啊。」
陳銘瞥了一眼燒焦的會所,輕笑,「沒事,過陣子重新裝修完就開業了。」
「蛤?那麼快?」
秦煙雨驚訝,坐直了看向陳銘,「我還以為這種死過人的地方沒人敢接手呢,話說也不知道換了那個老闆,都說是個不認識的人。」
「該不會是剛來江州的大戶吧?」
她天馬行空的想著,沒注意到陳銘柔和下來的眉眼。
「很有可能。」
「等開業我們進去玩玩。」
陳銘隨口說著,結果被秦煙雨瞪了一眼。
「好啊,才剛升職就要開始不老實了?」
「果然男人就不能有錢!把工資卡交出來!」
秦煙雨打趣。
她雖然去的少,但也知道銀隆會所的老本行是做什麼的。
因此下意識就以為陳銘也是去找樂子舒服。
意識到秦煙雨誤會了,陳銘也沒多解釋,反而騰出手把銀行卡抽給她。
「你、你幹嘛啊?我說著玩玩的。」
這下輪到秦煙雨尷尬了。
「你自己的卡已經給我了,工資卡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男人在外面不能沒錢用……對了,你身邊錢夠嗎?你給我的卡我還沒用過呢!」
秦煙雨忽然想起那張編號全是零的黑卡,突然有些心虛。
要不是今天提到工資卡,她大概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
實在是陳銘從來沒有跟她提過有關錢的事情。
家裡的日用品,買菜買米買調料等等,包括水電煤物業和上網費,秦煙雨全部都沒管過。
都是陳銘一手包辦。
小到牙刷床單,大到家用電器,她是真沒掏過一毛錢。
細數下來,家裡的大小事務,陳銘都沒讓秦煙雨費心過。
她的精力全用在工作掙錢上了。
秦煙雨越想越心虛,撓了撓臉,別過去沒好意思看陳銘。
正好車開進停車場,陳銘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我夠的,又不用出去應酬,沒什麼錢要花。」
「那平時跟朋友聚會呢?」
秦煙雨扭過頭,盯著他追問。
「……男人吃飯能花幾個錢。」陳銘啞然,隨意糊弄過去。
自己的酒吧,根本用不著付錢。
那一整條街都是陳銘的。
「你想要什麼自己買,出去跟人吃飯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不要委屈自己。」
秦煙雨的心思都擺在臉上,陳銘一眼就看穿,迅速換了個話題。
停好車,兩人膩歪的貼著走,剛到包間門口就聽到爭吵聲。
推門一看,羅威竟然也在。
他指著羅平的鼻子譏諷,「你不是要重新爬起來嗎?我就等著看你是怎麼被我公司吞併的!」
「江州這種破地方的人脈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以為我羅威看的上?」
「嘖,我告訴你,老子找的靠山比你硬多了。」
「我當你是我哥才沒馬上弄死你。」
羅威語帶不屑,「你要是識相的,就老老實實放棄新項目。看在都是姓羅的份上,我總不會讓你流落街頭要飯吃的。」
「對了,聽說你的好女兒人還在汴州,嘖嘖,真慘,竟然要親自跑去工廠監工。」
「不知道的還當你是秦氏的走狗呢!」
終於將壓在心底的鬱氣散開,羅威轉頭就看到了秦煙雨跟陳銘。
「哎呀,原來秦總約我哥吃飯啊。」
「也對,以你們現在的關係確實要多多練習,我哥這條狗還趁手吧?你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
有了陳懋做靠山,羅威說話口無遮攔。
一開後就把在場的人都得罪乾淨。
然而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陳銘的拳頭就迎了上去,直直的垂在他腦門兒。
「哎喲!!」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