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單方面的談判

  汽車停下,司機扶著許光唯下來。

  陳銘和楊東逸跟在後面,他打量著面前的小區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許青松會在東郊找個奢華的房子住著,沒想到這老頭倒是眼光不錯,藏身在這裡。

  許光唯進入二十層的高樓,他和許青松住在頂層,除了地方不夠大,環境倒是挺好。

  清幽,不吵,適合病人修養。

  一行人進門的時候,老人家已經吃過飯靠在沙發上看電視。

  「爺爺,我把楊老神醫帶回來了。」

  許光唯沉著臉進門。

  「手怎麼了?」

  許青松看到他,稀疏的眉毛緊緊擰在一起,銳利的目光越過自家孫子看向陳銘和楊老神醫。

  稍作打量,他就認出了這兩人是誰。

  頓時,他的臉色更黑。

  不用多想,打傷許光唯的肯定是陳銘。

  上一次自家孫子到江州來,就是斷了一條手臂回去的。

  這回直接兩隻胳膊都折了。

  很好。

  許青松哼笑,陰森的視線直勾勾落在陳銘身上。

  「你膽子還挺大,不會真覺得你在江州我動不了你吧。」

  「你猜江州軍區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韓老將軍的名頭,你是要頂著一輩子?不過我看老將軍這兩年身體不咋爽利,搞不好……」

  後面的話許青松沒說完,但他充滿惡意的眼神已經能說明一切。

  見到自家爺爺給自己撐腰,許光唯心情好了很多,就連手臂上的疼痛似乎都消減了一些。

  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在前面。

  他彎腰貼著許青松的耳廓小聲嘀咕幾乎。

  聽到他的話,許青松的臉色立刻變了,盯著陳銘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打量和狐疑。

  「你可以試試。」

  「看江州軍區到底是誰說了算。」

  「至於我外公,呵,反正總歸會走在你後面。」

  陳銘隨意掃了許青松兩眼,側臉扭曲的疤痕跟著動了一下。

  「器官衰竭,血管成晶體,顱內結晶……嘖嘖,許青松,你也就能再活個把月而已。」

  陳銘端坐在單人沙發上,沒什麼表情。

  說的話卻讓許家爺孫倆一驚。

  京城專家都沒看出來問題,陳銘三言兩語就說明白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許光唯面色鐵青,但又不敢說重話,索性去看楊東逸:「楊老神醫,您來瞧瞧。」

  楊東逸樂呵呵的笑了笑,搖頭拒絕:「這病症我是看不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你們還是另請高明。」

  「對了,我身邊這位,就很厲害。」

  「最起碼能治得好他。」

  說完,楊東逸沒管兩人的反應,則自覺的找到廚房,給他和陳銘分別倒了水。

  許青松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家裡連一個傭人都沒有。

  想使喚人都不行。

  還得要他這把老骨頭伺候人。

  楊東逸長呼短嘆,不過手裡的動作半點不慢,很快端了兩杯熱茶放到邊几上。

  清脆的綠葉漂在茶湯上,是他自己帶來的。

  陳銘很給面子,「咕咚」一口喝掉大半。

  楊東逸見他喝了,才開始喝自己那杯。

  這幅恭敬的模樣把許家兩人看呆了。

  許青松看著他們的相處模式,心底生出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該不會,陳家小子是……那一位吧?

  都姓陳。

  只是稍稍有了個念頭,許青松的脊背就僵硬起來。

  他心中震驚,耷拉著一層皮的眼眶掩蓋住了他的震撼。

  能夠讓大名鼎鼎的楊東逸端茶倒水,整個華夏都沒幾個人。

  他心裡快速盤算,臉上陰冷的面容也鬆弛了些許。

  「切,你倆能行就說,不能就滾蛋。」

  「裝模作樣的給誰看!」

  許光唯對陳銘憷的很,但此刻有他爺爺在,心底的恐懼和不安散去一些,倒是更想在自己的地盤上找回場子。

  然而他才說一句,陳銘就偏頭看過來,那雙眼睛冰寒冷漠,明明在室內,他卻覺得如墜冰窖。

  幾秒的恍惚後,他聽到許青松罵了他一句,渾身的血液好似才緩過來。

  「小孩子擔憂我,說話沒了分寸,兩位不要介意。」

  許青松摁住許光唯顫抖的手掌,輕輕拍了拍繼而又開口:「呵呵,楊老神醫謙虛了,誰不知道您在華夏中醫的地位,有什麼疑難雜症能難倒您。」

  比起許光唯,許青松講話更圓滑。

  但楊東逸照舊搖頭,伸手指了指陳銘後再沒開口,專心致志的捧著茶杯小口的抿著。

  「故弄玄虛……」

  許光唯眉頭都能夾死蒼蠅,可還沒嘲諷,就被許青松一眼瞪了回去。

  「陳家小子,你真有把握能治好我?」

  斟酌片刻,許青松到底還是在性命面前低了頭。

  他還不能死,至少在許光唯積攢更多的人脈之前不可以。

  「那要看你願意拿出什麼來換你的命了。」

  直到此時,陳銘才放下喝光了的茶杯,直視許青松:「說說吧,你的籌碼。」

  「金錢,地位,還是權利,你開個口吧。」

  「你要是想回陳家,我也可以想想法子。」

  「其他的不保證,但是讓你在京城活著,許家還是能夠做到的。」

  許青松補充道。

  但是陳銘一樣都沒要,開門見山:「我要許家和陳家決裂。」

  「你別得寸進尺!」

  許光唯按耐不住,歘的一下跳起來,氣急敗壞的瞪著陳銘。

  他手是斷了,可是腿還是好的。

  「你欺人太甚,存心來找不痛快的是吧?」

  即便許家最近確實跟陳家的來往少了,但那也是為了自保,給許青松找個機會出來求醫。

  等回到京城後,兩家還是會友好合作。

  「為什麼?」

  許青松皺著眉,把許光唯拉到身後。

  陳銘的要求他完全沒想到。

  「你不用知道,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此時,楊東逸又給陳銘添了一杯茶。

  陳銘托著還沒他掌心大的杯子輕輕晃了一下,抬頭對上許青松探究的視線:「你沒有跟我談的資本。」

  「我不出手,你必死無疑。」

  「想要活命,就按照我說的做。」

  說著,他背靠沙發,竟悠閒的閉上眼。

  好似根本不擔心許青松的回答一樣。

  「爺爺!」

  許光唯緊張道:「如果不跟陳家合作,我們在京城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