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松娃和明玉私奔

  小志婚後沒再去上班,一直在家養胎,周剛一人回了成都。有了妹夫這層關係之後,宏亮在工作上格外關照他。

  周剛的廚藝宏亮一直都看不上,但是既己成了妹夫,那就只有在工作上多多幫助了。

  王小花對這個兒媳婦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因為家裡窮她也不敢對小志不好。每天晚上王小花都總要跑到小志房間看電視,這一點小志很不喜歡,但是家裡就只有母親陪送的這一部彩電。

  王小花之前都是去別人家看電視,因為家裡買不起,以前看的都是黑白電視。現在自己家成了村里第一個有彩電的,有時候也有一些鄰居來家裡看電視。

  對於小志來說不太喜歡外人來到自己的臥室玩,於是小志經常將臥室鎖起來。這讓王小花有些不太高興,認為媳婦是在防備自己。

  儘管婆婆有意見,小志也不予理會。因此婆媳之間雖然沒吵架,但是矛盾已經有了,只是暫時還沒有爆發出來而已。

  這年冬天,小志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周倩,長得和父母一模一樣,皮膚很黑,但是眼睛卻格外漂亮又大又黑呼閃呼閃的。

  生了個孫女,王小花很是不樂意,明確的告訴小志想要個孫子,家裡就周剛一個獨子,必須得有個孫子不能讓周家絕後。

  在月子裡王小花就不像懷孕的時候那樣精心照顧兒媳了,不過小志可不管。餓了想吃什麼自己弄,絕不會虧著自己。王小花也拿這個兒媳沒辦法。

  滿月了以後,小志就打算回娘家住。小志將這個想法告訴了周剛,周剛也知道母親也不是什麼那麼好相處的人。周剛同意了小志的想法,並告訴小志回娘家以後每月會按時給她寄錢過去。

  於是辦完了滿月酒以後,小志收拾好行李回了娘家。出門之前將自己的東西全部鎖在了房間裡,這王小花是看在眼裡氣在心裡。

  小倩倩回到外婆家環境好多了,每天外婆都會把小倩倩抱出去玩,有時候三姨也回來都能幫小志帶一會娃。

  母親責怪小志當初自己選的,這才多久呀,一生了娃馬上就知道當初自己的選擇對不對了。不過好在周剛現在對小志還是不錯的,小志告訴母親周剛說了會努力賺錢在城裡買房,將來不用和婆婆住一起。

  雲萱還一次沒去過小志家,小志對母親說等我買了房子以後你再去吧。雲萱笑笑說:「那我得多拜拜菩薩,保佑我女兒早點買房!」

  一轉眼松娃已高二了,蘭蘭也快初三了。紅梅依然如陀螺一般的在這個家裡運轉,兩個孩子所有的花銷完全靠自己。

  凱文依然一如既往的整日泡在茶館裡,早出晚歸,有時候甚至於夜不歸宿。如果今天要是輸了那就早早回家,將氣都撒到老婆身上。如果贏了那麼是一戰通宵,不把身上的錢輸完誓不罷休。

  所以說女人啊,千萬不要找賭徒,這種人十有八九好吃懶做,而且可以為了錢六親不認。凱文就屬於這一類,寧願將錢輸在牌桌上,也不願拿給老婆孩子花。

  村里輪到紅梅家收電費了,紅梅叫凱文去收。以前村里收電費都是由村民一家一戶輪流去收,收好了之後再一起交給村裡的電工。

  這天凱文扛上梯子挨家挨戶去抄電錶,抄好了之後算算順便把電費也收了。晚上收完了整個隊上的電費之後凱文將錢交給了紅梅。

  紅梅想著明天電工就要來收,順手將錢放到了抽屜里。然後,就上床睡覺了。

  可是沒想到第二天電工來收錢的時候,抽屜里的錢竟然不見了。紅梅第一個就想到了凱文,立馬追去了麻將館。

  只見凱文正在桌上打牌,紅梅上前就叫丈夫把電費拿出來。凱文一見老婆來了不耐煩的說道:「正在翻本呢,贏了就還你!」

  紅梅坐地上哭了,罵道:「你這個臭不要臉的,成天就知道賭,家裡啥也不管!」旁人見紅梅坐地上哭了,都不和凱文打牌了。

  書記老婆叫凱文將剩下的錢全部還給紅梅,在眾人的勸說下,這個賭鬼才將錢扔給了紅梅。

  紅梅撿起剩下的錢嚎啕大哭了起來,沖凱文罵道:「你不是個人,一百多的電費被你輸掉了一半,我讓電工找你要!」

  紅梅將剩下的錢給了電工,讓電工找凱文要,電費自己不管了。電工也氣得不得了,對凱文罵道:「電費你都敢偷去賭,真不是人!」

  這天晚上蘭蘭下晚自習回家,剛走到院門口就聽見了從屋裡面發出了母親的哭聲。蘭蘭趕緊推門進去,只見母親坐在灶台後面一邊燒著火做飯,一邊淚流滿面。

  蘭蘭嚇壞了,趕緊上前摟著媽媽問道:「媽……你怎麼了?」紅梅將白天的事情告訴了蘭蘭,聽完母親的哭訴蘭蘭對父親的作為真是憤怒至極。

  這天晚上,蘭蘭一夜未睡,她好想揮刀將這個惡魔一般的父親砍死。但那畢竟是親生父親,自己也下不了手,也不可能這麼去做。

  蘭蘭覺得父親成了這個家的噩夢,他可以隨時將這個家帶入痛苦中。不是偷錢去賭,要麼就是毆打弱小的媽媽。

  無數次夜裡蘭蘭都好想給父親弄死,有時候甚至多麼希望父親永遠不要再回來了。蘭蘭對母親說過很多次,叫媽媽離婚,讓父親一個人單過。可紅梅有自己的難處,她覺得自己又沒文化又沒技術,離婚了帶孩子們去哪?

  就只有慢慢熬,再等幾年兒女們都可以獨立了,自己也算是熬出頭了。這個星期天松娃回來了,給妹妹買了些蘋果。在這個家裡蘭蘭最喜歡哥哥,從小到大兄妹倆沒有感受到什麼父愛,更沒有得到爺爺奶奶的疼愛。

  在蘭蘭心裡唯一的關愛是來自哥哥,哥哥會關心妹妹的學習,也會和妹妹談心。小時候無論是誰欺負妹妹,哥哥總是會挺身而出保護妹妹。

  所以蘭蘭對哥哥的感情是很深的,對哥哥有了一種對父親的那種依賴,因為哥哥能給這個弱小的女孩安全感。

  對於母親蘭蘭反倒是覺得母親很弱小,需要自己和哥哥來守護。每次母親面對父親的毆打,她只有用眼淚來解決,她仿佛不會反抗也不敢反抗。蘭蘭後來想想,也許是母親打不過父親,所以她不敢反抗。

  有一年舅舅宏亮因為父親打母親這件事,想給父親暴打一頓,可紅梅卻不讓弟弟去打那個賭鬼丈夫。當時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包括蘭蘭當時覺得母親特別傻,舅舅給父親打一頓,至少這個惡魔不敢再那樣欺負母親了。

  可誰又知道,紅梅不想因為自己的事連累了弟弟,萬一打出問題了咋辦,對誰都沒好處。

  所以這些是蘭蘭一個小孩永遠無法理解的事,蘭蘭對母親是有些看法的。覺得母親太軟弱了,不夠潑辣管不住自己的丈夫,什麼事都要兒女們來為她分擔。

  蘭蘭見哥哥回來了,實在沒忍住將父親偷電費去賭的事告訴了哥哥。松娃聽了以後告訴妹妹其實面對這樣的家庭,自己早就不想上學了。

  松娃覺得這個家需要一個人撐起來,父親是指望不上的,母親也撐不了,這擔子只有靠自己來挑了。

  松娃是一個非常有志向的孩子,本來他很想考個好的學校也有很多的夢想。從小學到初中一直是第一名,從來沒有不優秀過。

  松娃告訴妹妹不要想太多,這個家還有哥哥,他一定要撐起這個家,他叫妹妹好好上學,他會賺錢供她讀書。

  在蘭蘭心裡也很難過,她也不希望哥哥為了這個家丟掉夢想。蘭蘭告訴哥哥自己是女娃讀不讀沒關係,不希望哥哥放棄夢想。

  都說沒傘的孩子要學會自己奔跑,這兩個孩子真是懂事的讓人心疼。這個星期天下午松娃沒有要母親給錢,他告訴媽媽上次外婆去學校給了自己一些錢。

  松娃知道母親撐起這個家不容易,所以他能省則省總想為媽媽分擔一些。紅梅望著兒子遠去的背影心疼的想掉眼淚,她心裡明白兒子是心疼自己。

  紅梅也恨自己沒什麼本事,不能給孩子們好的生活。但是以前在農村像紅梅這樣的家庭很多,因為四川人都愛打麻將,賭棍也很多。

  像村裡面的劉富整日泡在麻將館,輸了就回家打老婆,好吃懶做,前兩年他老婆終於忍無可忍跟別的男人跑了。留下兩個年幼的兒子早早就輟學了,劉富的兒子跟著這個賭鬼父親整日吃了上頓沒下頓。

  導致兩個孩子經常在村里偷雞摸狗,每次偷東西都會被別人打。一到冬天,是這兩個孩子最難熬的日子,在寒冷的冬天裡,兄弟倆不但吃不飽而且還是常常衣不蔽體。

  身上穿的都是母親以前為他們做的棉衣棉鞋,母親已經走了好幾年了,這衣服和鞋子早已小的沒法穿了,而且破的不像樣了。

  父親劉富整日沉迷於賭博,才不管孩子們死活。還有村頭的王平也是一個賭棍,輸了錢成天打老婆,最後老婆和他離婚了帶上兒子改嫁了。

  所以說好賭的男人不能嫁,十個裡面有九個都愛打老婆。真正的好男人是不會打女人的。

  紅梅就是看到村里這些沒有媽媽的孩子們太可憐了,所以無論凱文怎麼打她,為了兩個兒女她一直忍著。

  紅梅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像劉富的孩子一樣去偷雞摸狗,也不想讓娃娃們吃了上頓沒下頓。有句俗話說得好,寧願跟要飯的娘,也不跟當官的爹。

  松娃和蘭蘭知道母親為了他們承受了很多苦難,所以兩個孩子從小到大什麼事都沒讓母親操過心。

  這年春節,明玉和往年一樣依然提上禮品來松娃家串門。畢業快兩年了,在這一年多里每一個月明玉都會一如既往的給松娃寫一封信,講訴自己的所有個情況。

  無論松娃是否回信,反正明玉都會寫信給寄過來。其實松娃早已被這個女孩的誠摯給打動了,只是因為很多原因不願意表露出來而已。

  這一次來家裡,明玉穿了一身黑西裝,顯得格外苗條,脖子上圍了一條白色的絲巾,顯得落落大方。

  紅梅依然熱情的接待了這個女孩,和去年一樣明玉依然是在松娃家玩了好幾天才走。不過這次松娃對她的態度好了很多,會陪她說說話,還會帶她四處走走。

  松娃家依山傍水風景獨好,三個孩子一沒事就去爬山。山上有綠油油的草地,可以在上面打滾,每次爬到山上以後,明玉和松娃總是找個草地到一邊聊天去了。

  而蘭蘭則是滿山遍野去采野花去了,山上有各種各樣的野花很漂亮。每次到下山的時候,蘭蘭總是能採到一大束各種各樣的花兒,然後拿回家插到一個玻璃瓶里放到桌子上格外好看。

  在蘭蘭家後山上是一個林場,山上有各種各樣的果樹,一年四季都有各種各樣的花盛開,風景非常美。

  冬天的時候山上的梅花開得雪白一片,遠遠看去就像綠樹銀花。在春天的時候是最美的時候,山上的桃樹、李樹、梨樹還有蘋果樹都會競相開放。

  遠遠望去滿山遍野就是花的海洋,除了桃花是粉紅色的,其他的都是白色的花朵。紅白相間的花海真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在林場裡有一個半月潭,不過潭裡是乾的並沒有水。在春節期間去爬山的人很多,松娃也帶上明玉還有妹妹爬上了後山上的半月潭玩耍。

  半月潭的形狀就是半個月亮的樣子,池子有六七米深,凡是到山上來玩的孩子們都會下到潭裡面去玩一下。

  雖然沒有梯子,但是在潭的邊上剛好有一棵樹靠著潭沿長著,孩子們都是順著這棵樹溜下去的。

  松娃也帶著明玉和蘭蘭順著樹溜了下去,三個人在潭裡你追我趕的瘋著玩。玩了一會,三人又順著樹爬了上來。

  這個時候,有些桃花已經盛開,有些還是花骨朵,四川的天氣比較暖和,只要立了春桃花都會陸續開放。

  蘭蘭和明玉都爬到樹上去採摘桃花,然後做了一個花環戴到了頭上。只可惜那個時代人們是沒有照相機的,再美的風景也只能看看,而無法記錄下來。要想照相只有去照相館。

  在明玉來家裡的這幾天,松娃感覺心情很好,和明玉在一起很快樂,能暫時忘記一些家裡的煩惱。

  玩了三四天後明玉回家了,接下來的日子裡松娃和蘭蘭都在趕作業。因為再過十來天,就要開學了。

  開學之前明玉來家裡道別,告訴松娃自己要上班去了。松娃將明玉送上了汽車,接下來沒兩天孩子們都開學了。

  可當蘭蘭上學沒兩天,明玉來到了校門口找蘭蘭。明玉說找松娃有事,蘭蘭向老師請了個假。和明玉一起坐上了去縣城的車,兩人來到了松娃的學校。

  見了松娃後,明玉和松娃先將蘭蘭送上了回家的車,告訴蘭蘭回去上學。松娃叫妹妹不要將明玉來找自己的事情告訴母親,就這樣蘭蘭回去了,也不知道明玉找哥哥到底幹什麼。

  過了兩天學校老師找到了小梅,問她松娃怎麼沒有去上學。小梅很驚訝,對老師說孩子去了呀!老師說已有兩天沒去了。

  小梅嚇壞了,趕緊跑去二姐家告訴她松娃不見了。紅梅聽說兒子不見了,嚇得到處找兒子。

  紅梅回母親家也看了,四處沒有兒子的影子。蘭蘭見媽媽快急瘋了,趕忙告訴媽媽明玉曾找過哥哥。

  紅梅懷疑松娃會不會是和明玉走了。最後有同學告訴紅梅,松娃確實是和女朋友一起去了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