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胖子心領神會，立刻招呼著兩個夥計把原石搬到切割機上。
隨著切割機刺耳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塊原石上，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阿蓮更是緊張地抓著我的衣角，手心裡全是汗。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因為我是知道結果的。
切割機的聲音停了下來，張胖子立刻拿起強光手電筒，對著切開的原石仔細照了起來。
幾秒鐘後，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拿著手電筒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
「怎麼樣？出綠了嗎？」周圍的人紛紛問道，語氣中充滿了期待和貪婪。
張胖子沒有說話，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臉色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張胖子，你他媽啞巴了？倒是說話啊！」有人忍不住罵道。
我一把奪過張胖子手中的手電筒，對著原石切面照了過去。
只見切面上灰濛濛一片，別說綠色了，連點像樣的紋路都沒有，分明就是一塊徹頭徹尾的廢料！
「這……」阿蓮不太懂，有些驚慌地看著我。
我沒說什麼。
這個時候，人群中一個傢伙眼見，大聲道：「廢料，這是塊廢料，哈哈，姑娘，你虧了五萬塊啊！」
阿蓮頓時傻了眼，臉色慘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噓聲和嘲笑聲：
「哈哈，我就說嘛，這小姑娘要栽！」
「真是可惜了這五萬塊錢，估計是這小姑娘全部家當了吧？」
「小姑娘，勸你一句，趕緊回家去吧，賭石這玩意兒，不是你能玩的！」
阿蓮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塊灰濛濛的石頭，她用力眨了眨眼睛，仿佛是要把眼前的景象從眼中抹去。
五萬塊，那是她的負債啊！
她感到一陣眩暈，身子搖搖欲墜，要不是我上去扶了一把，她幾乎就要癱倒在地。
她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失去了血色，微微顫抖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豆大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她的手緊緊地攥著衣角，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泛白，仿佛要把那塊布料生生撕裂。
她轉過頭看著我道：「不是，虎哥……你的五萬塊我輸沒了，我……我怎麼還你？」
阿蓮，你輸的不止是我的錢，還有張胖子的。別忘了，你跟張胖子簽的可是對賭協議，一賠三！
所以，你欠的錢看來不只是我的五萬塊，還有張胖子的十五萬！
阿蓮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便直直地向後倒去。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鬨笑，像是一群烏鴉在耳邊聒噪。
「哈哈，這小姑娘，輸了錢就裝暈，真是沒用！」
「就是，願賭服輸啊，別想賴帳！」
「哎呦，小姑娘，別裝了，起來接著玩啊，說不定下一把就翻盤了呢？」
這些聲音尖酸刻薄，充滿了嘲諷和幸災樂禍，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子。
直到我將阿蓮扶起，用目光一道道橫掃過去。
這些人，這些賭徒，就是這樣的心態。
在整個賭石市場上，好人不多，惡人不少。
雖然此刻阿蓮昏過去，這局面有些尷尬。
但是我知道，至少這個時候，我的目的達到了。
阿蓮對賭石這個行當，有了自己初步的認識。
我讓盤西米將十五萬扔給張胖子，然後開口道：「你點個數！」
張胖子根本不數，直接扔給我五萬塊道：「還請以後提燈師傅多提點，不存在，您肯定比騙我！」
我笑，張胖子這個人，還挺機靈。
然後面對周圍人的各種聲音，我懶得理會。
將阿蓮背在了背上，朝著崩尖市場走了回去。
我背著阿蓮，在周圍一片鬨笑聲中離開了賭石市場。
說實在的，最近自打內部市場封閉之後，這一段時間，老子還真沒被人這麼看過熱鬧。
回到崩尖市場，我把阿蓮放在竹樓的躺椅上，這丫頭估計是嚇壞了，臉色慘白慘白的，呼吸都弱了幾分。
盤西米見我帶著個姑娘，也沒廢話，趕緊拉上門走了。
還神秘兮兮留下一句：「你忙，我懂！」
「虎哥，我……我把你的錢都輸光了……」阿蓮迷迷糊糊地呢喃著，眼角還掛著淚珠。
「行了，別哭了，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事就好。」
我給她倒了杯水，緩緩道，「現在知道什麼是賭石了麼？三分賭，七分騙！」
「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阿蓮哽咽著，聲音越來越小。
「行了，這事兒不怪你，是張胖子那孫子故意設套坑你呢！」
我嘆了口氣，這年頭，賭石這行當，水太深，一不小心就會被人吞得骨頭都不剩。
阿蓮咬著嘴唇，眼圈又紅了，「虎哥，我欠了你這麼多錢，我……我該怎麼還你啊？」
我看著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裡突然升起一股邪火，媽的，老子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蠢的女人！
「怎麼還？肉償唄！」我故意板著臉，惡狠狠地說。
阿蓮愣了一下，眼中的淚水瞬間凝固，她驚恐地瞪大眼睛，身子微微顫抖，像只受驚的小兔子。
我看著她這副模樣，心裡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是不是說得太過了？
這丫頭膽子本來就小，萬一真把她嚇壞了怎麼辦？
「行了，跟你開玩笑呢，別當真。」我乾咳一聲，故作輕鬆地說，「你以後跟著我好好學賭石，等我賺了大錢，你再慢慢還我就是了。」
阿蓮愣愣地看著我，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怎麼，不願意啊？」我挑眉問道。
「不……不是……」阿蓮慌忙擺手，「我願意，我願意跟著虎哥你學賭石！」
「那就行了，這幾天你就先跟著我，給我打下手，順便也學點東西。」我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塊黑色的石頭遞給她，「這塊石頭你拿著，沒事的時候就用眼睛盯著它看，能看出什麼名堂來最好，看不出來也別勉強。」
阿蓮接過石頭，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裡，像是捧著什麼珍寶似的。
「這……這是什麼石頭？」她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