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都開始顫抖了。
「王大哥，請。」
我將石頭放回了操作台上。
他也看到了我剛才照燈的那一幕，現在已經斷定裡頭的是翡翠，現在就要看翡翠的色澤如何，有沒有內裂的情況，以及內部有沒有雜質或者棉絮過多的情況。
「好！」
老王慎重的拿起切割機器，深呼吸一口氣，按照我劃線的部分慢慢的切開，很快外部就被切開。
這次和我們預測的一樣。
外層切開後內部終於露出了真面目。
中間的大顆翡翠已經顯現出來。
直到這時，我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也許翡翠有裂痕，我不敢相信老酒鬼有這樣的能力，竟然能一眼看透玉石的本質。
接下來不需要我說，老王也知道該怎麼切。
不多時，一塊顏色很正的綠翡翠被分解出來，放在了操作台正中間。
因為色澤很正，而且體積不小，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最為激動的是胡八方。
他身為翡翠商人，自然知道什麼是好翡翠。
「這顆翡翠真漂亮！無論從色澤還是質地來看都無可挑剔，竟然連一點裂痕都沒出現，被層層包裹精心呵護著，百年難得一見吶！」
胡八方毫不吝嗇的對翡翠誇獎著。
直到這一刻，我才相信面前的翡翠是老酒鬼挑選的那顆。
我顫抖著手將翡翠慢慢的拿了起來，放在手心裡感受著最真實的觸感，這一刻我仿佛又置身於夢境一般。
難道老酒鬼是故意的？
既然能一眼挑選出如此珍貴，難度係數如此之大的翡翠，又怎麼可能先選兩顆垃圾。
除非他故意這麼做，就為了考驗我的耐心。
前兩次我若沒有耐心，選擇轉身離開，不幫他付錢的話，那我就不可能得到這近乎完美的翡翠！
「小兄弟！大漲呀！我這賭石場開了這麼久也沒見過這麼好的翡翠，也難怪你要清場，否則這樣的翡翠肯定會被人盯上，你也難免會被人嫉妒，這行業啊可沒什麼真朋友，我親眼所見兩個親兄弟為了個翡翠打的不可開交。」
老王皺著眉頭說道，時不時還嘖一聲。
這點我自然清楚。
正因為我父親有開翡翠的能力才會被臨川盯上，親自做局就為了等待父親步入圈套，再吞沒他的家產。
我握緊了拳頭，此刻終於相信老酒鬼的話。
也許那次的見面是命中注定。
那老酒鬼想教會我的是什麼？
既然他有這等能力，為什麼會這麼落魄？還是說他心甘情願落魄，難道是為了掩蓋什麼？
我已經聽不見那些道謝的聲音，拿著手機沖了出去。
但我對著手機開始愣神，我沒保存老酒鬼的號碼，我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手機。
可他說過到時候會主動和我聯繫。
我在外面緊緊盯著手機，一刻也不願意錯過。
就這樣過去了半個小時，手機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以老酒鬼現在的能力，怎麼可能找得到我的聯繫方式，倘若他有能力，完全可以反駁那些人，那麼多侮辱的話他都當作聽不見。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打算轉身離開。
這時手機突然出現一個陌生號碼，我想都沒想就接通了電話。
「喂！」
我急促的開口。
電話的那頭沒有一點聲音，似乎一直在沉默。
「老酒鬼，我知道是你！」
見對方還在沉默，我連忙開口說道。
對方還是沒回答，但不合時宜的打了個酒嗝，我這才鬆了口氣，激動的心情終於平復了一點，現在我有太多想問的，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從哪裡問起。
這時老酒鬼主動開口說道。
「想必你已經看到翡翠，現在總該明白我為什麼讓你在沒人的地方切開了吧，那個賭石場的規模這麼大，你有什麼信心能夠全身而退？」
我才明白老酒鬼的良苦用心。
「你為什麼要選擇這塊玉石給我？你又是怎麼選擇出的？」
對此，老酒鬼並沒有回答我，而是淡淡的開口。
「當賠償你的，沒想到你小子和你父親一樣，還是這麼愛上當，我以為第二個回合你就會翻臉，沒想到你會堅持到最後，我總要給你點獎勵，至於你想問我的問題，下次見面我自然會告訴你。」
從老酒鬼的語氣一定也聽不出他是個醉酒的人，我有點懷疑他是裝的。
「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我焦急的問道，生怕老酒鬼會隨時掛斷電話。
「該見的時候我自然會見你，現在還沒到時候，對你我還有一句忠告，這條路沒那麼好走，既然你決定走下去，那就規避你父親犯下的那些錯誤，另外你在賭石上還有個致命的缺點。」
老酒鬼的語氣突然嚴肅的說道。
自從入行開始，我聽過太多人誇我是天才，這還是第一次說我有致命的缺點，連我自己都沒發覺。
「什麼...」
沒等我問出口，電話那頭的老酒鬼已經掛斷電話，根本不給我詢問的機會。
現在的我也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這時胡八方和胡潔已經走了出來。
他特意拿來一塊黑布蓋著翡翠，交到了我的手裡，見我心事重重的樣子索性不追問這玉石到底是從何而來。
老酒鬼的話已經在我心底深深紮根。
胡八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以表安慰，我盡力擠出一個笑容，心底卻是五味雜陳。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將翡翠放回包里。
這塊翡翠市場價值很高，若賣給方瑗，我必定能拿到一筆可觀的收入，但我暫時不打算動他，等親眼見到了老酒鬼再做打算。
胡八方也看出我的心思，否則他一定會出高價買下。
他不想讓我為難。
寒暄了幾句後我就帶著翡翠回到了家裡，母親依舊對我例行詢問，見我對答如流也不懷疑什麼了。
我將背包小心翼翼的放下，抬頭望著天花板，等再次翻看筆記的時候，心底卻是不一樣的心情，時刻回想著老酒鬼說過的話。
我總覺得他隱瞞著什麼天大的秘密。
不知什麼時候我已經沉沉睡去，直到被急促的電話聲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