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拿起來對著韓菲菲搖了搖頭。
她對我沒有半點懷疑,直接點了點頭。
見狀我乾脆地把瓷瓶砸在了地上,一串脆響瞬間驚動了整個奪彩現場。
「我去,真砸了啊!」
「問題是這玩意是真是假還沒人知道呢,這下怕是死無對證啊。」
「這小子就是個初生牛犢子啊,連唐老闆的攤都敢砸。」
群眾議論紛紛,唐乾也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估計是沒想到我有這個膽。
「小子,你攤上事了,這五十萬的瓷瓶,你說砸就砸了?」
「你不是說假的就砸了嗎?」我理所當然。
「行,你說是假的,證據呢?現在物證都沒了,你直接掏錢吧!」
唐乾得意道。
我一愣,突然有些後悔了,我現在確實沒辦法證明那瓷瓶是假的。
我用求助的眼光看向韓菲菲,她仍舊是一臉淡定。
「別急啊唐老闆,還沒挑完呢,要不砸完再一起算錢?」她笑道。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譁然。
狂!實在狂妄!
韓菲菲的話讓我聽著也心頭一跳。
「六子繼續吧,不過接下來砸之前先跟唐老闆說個明白。」
我點了點頭,便在攤子裡轉了起來,周圍已經是人滿為患。
「這碗就是個接底的玩意,底是老的,上面是新的,接在一起了而已。」
我砸了一個彩碗。
「這個更明顯了,不用看,聞都聞到是做舊的,表面的化學液體還沒消化。」
我又砸了一個瓷缽。
「還有這個大瞎活,我也懶得說,砸了吧。」
大瞎活就是看上去一眼假的物件,果不其然,砸這玩意的時候,唐乾一聲都不敢吭。
「……」
連串的破碎聲在小廣場此起彼伏,聽著讓人驚心動魄。
唐乾的心也快碎了。
「弟弟砸的都是不值錢的假貨,唐老闆不會心疼了吧?」韓菲菲挑釁道。
唐乾自然是不心疼那些垃圾的,他心疼的是在這個圈子的名聲,要爛掉了。
此時我每砸一個,周圍便響起起鬨的掌聲,眾人都希望我別停下來。
幾乎砸了半個龍鳳閣,我動作才慢了下來。
「沒了?」韓菲菲問道。
「累了。」我笑了笑。
唐乾看著我,眼神巴不得想把我生吞了。
「你後面砸的我都認了,是我唐乾眼拙了,收了這些個玩意,但第一個瓷瓶是實打實大開門,這帳怎麼算?」
我倒不認為是唐乾眼拙才收回來的,怕不是他本就是吃假貨這碗飯的。
現在他臉丟完了,最後還想找回來點場子。
我陷入了沉默,第一個瓷瓶我確實無法證明是假的。
即便砸之前,我確定那就時間假的。
這樣一來,我就要賠償唐乾五十萬,這五十萬足以補上他被砸的半個攤子,甚至還有賺頭。
畢竟後面砸的假貨,可以說一文不值,包括第一個瓷瓶也是。
唐乾這是要硬生生鑿我五十萬!
「姐,現在怎麼辦?」我不安道。
「你確定那瓷瓶是假的?」她問道。
「我確定!」
看著我斬釘截鐵回復,她安撫道:
「別慌,假的永遠真不了。」
說著她拾起第一個瓷瓶的碎片,拿到唐乾面前。
「唐老闆,沒必要硬撐了吧?你這半個攤子都是假的,難不成這第一個就是真的?」
「我說菲菲,真不好意思,這個確實是真的,不過現在已經砸了,論行規來說,不管是真是假你那弟弟都得賠。」
唐乾此時笑得格外噁心。
「要是能證明這瓷瓶是假的呢?」韓菲菲似笑非笑。
「哈哈!這都碎得不像樣了,還怎麼證明?除非他是陽眼吧!」唐乾一臉淡定,儼然不信邪。
「不好說,要是我請那個人出來,說不定他就能證明了,我還是勸你自行離去吧,免得在這條街混不下去。」
韓菲菲說得煞有其事。
那個人是誰?我頗為迷惑,只是唐乾聽後神情突然有些不自然了。
「呵呵,我說菲菲你就別嚇我,那個人現在可不方便露臉呢,而且這還是大白天的。」
「所以你還是要硬撐下去?」韓菲菲發出最後的質問。
「害!我怎麼能是硬撐呢,我那東西就是真的啊!就麻煩你給你那弟弟兜底了。」
韓菲菲無奈搖了搖頭,掏出了手機直接撥通了快捷通話。
我雖然用手機少,但我也知道這個功能。
需要用戶提前設置一個號碼,需要聯繫時既不用按號碼也不用打開通訊錄翻轉,一鍵就能打給指定人。
那頭很快就接了。
「有空過來廣場看個物件。」韓菲菲開口就道,隨後簡單說了下情況,但似乎遭到了拒絕。
「不方便?不方便那六子就要把內.褲賠給人家了。」
一說這話,對方就好像答應了,因為韓菲菲心滿意足地掛掉了電話。
「菲姐,你這是打給誰了?」我好奇心幾乎要爆了。
「急什麼,人家走兩步就到了。」
「……」
很快,人群盡頭開始陸續傳來驚呼聲,而且一條過道很快就有序地疏通了出來。
一個中年男人瀟灑地走在人群之中,嘴上叼著煙,兩旁的行家都爭著向他問好。
「董哥!好久不見啊!」
「真是活久見了,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見到這一號人物。」
「這小子什麼來頭,竟然能請得動董成鵬冒險替他出面辦事?」
「唐老闆怕是要涼了,老董那可是實打實,萬里挑一的陽眼啊!」
聽著眾人的話我還有些迷糊,但定睛一看來者,我不由釋懷地笑了。
那不就是董叔來了嘛!只是沒想到他在這圈子裡,竟是個活著的傳奇。
唐乾一看到董叔也是雙腿發軟,不由癱在了他的龍鳳椅上。
「怎麼搞的,我讓你帶帶六子,還帶出個麻煩來了?」
董叔看著韓菲菲就沒好氣道。
「我這不是替六子找回場子嘛,有些得意忘形了。」
韓菲菲嘟起個嘴,竟撒起了嬌。如此反差直把我看入迷了。
「假貨可以當場砸,這是規矩,但砸之前要跟人家說個門清,這也是規矩,知道嗎?」
董叔對著我認真道,我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又指著唐乾問道:「上次就是他把你趕出店了?」
「連鼎也一眼沒看。」我回道。
那唐乾被董叔這麼一指,差點嚇尿了,仿佛是被熗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