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撲朔迷離的真相

  「拜見王上。」

  白焉仍然是一身銀甲,只是相比不久前,他身上殺氣騰騰,顯然經過了一場殺戮。

  「白君快快起身,卿去而復返,可是有何事遺忘了?」

  白焉起身,目不斜視,似是沒有看見陳磊與郭渠一樣,恭敬的回答:「臣不曾有事遺忘,只是之前王上交給臣辦的事情已經辦妥,特來稟報。」

  江繼有些吃驚,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白君何其速也!有君在,孤無憂亦。」

  「王上謬讚,臣只不過做了分內之事。」

  聽著兩人像是打啞謎一樣的話,郭渠忍不住問道:「敢問王上,不知道王上與郎中令說的是何事?」

  陳磊也悄然豎起了耳朵。

  江繼莫名一笑:「這件事還是由郎中令來說吧。」

  在知道陳磊與郭渠在寢宮之內的時候,白焉心裡就有了一些想法,所以才會特意在這時候求見。

  此時他神情肅穆:「焉奉王上之命,徹查王上被人謀害之事,現已抓捕二十三人,這些人都是曾私自將王宮信息傳遞給宮外,或者在那日特意引導王上前去圍獵,只要三木之下,必定會有人承受不住,招認幕後黑手,尋到謀害王上之人。」

  「陳相與中尉恰好也在,不如一起去審審這些犯人如何?」

  郭渠立刻就答應了下來:「如此正好,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謀害王上。」

  他既沒有參與這件事,也不曾往這王宮裡派什麼細作,自然不怕與這些人照面,甚至他還特意的看了陳磊一眼:不知道這老小子有沒有摻和這件事?

  按理來說陳磊無疑是很有嫌疑的,但是熟知這個老對頭性格的郭渠知道,這老小子性格十分謹慎,或者說保守,這種激進的事情恐怕不是他幹的。

  陳磊同樣沒有什麼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

  「王上?」

  白焉將詢問的目光投在江繼身上。

  江繼起身:「這件事事關孤的性命,孤自然也要去看看,聽聽是誰要謀害孤。」

  「白君,你在前面帶路吧,既然這件事孤已經全權交由你來處理,那等會一切事宜由你來做決定。」

  江繼的話無疑給了白焉極大的面子,其中的信任更是讓白焉興奮不已。

  他擲地有聲的說道:「必不讓王上失望!」

  江繼微微頷首,跟在白焉身後,朝著正殿前的廣場走去,陳磊、郭渠兩人緊隨其後。

  等到四人到達時,廣場上已經備好了座位,還有各種刑具。

  「王上,國相,中尉請在這裡稍待片刻,馬上開始審訊。」

  江繼道:「白君不用顧及我等,儘管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好。」

  「諾!」

  白焉轉身往前走了幾步,按劍立於正殿前的階梯上:「將樊四帶過來。」

  廣場上並沒有嫌疑人,顯然都是關押在別處。

  沒一會兒,樊四被兩名甲士一左一右夾在中間帶了過來,此人是王宮之中的內侍,也是當日引導嬴秀前去狩獵的人。

  「樊四,你可知罪?」

  樊四顯然已經被鞭打過,身上一條條皮開肉綻的傷口格外醒目,此時聽到白焉的問話,又注意到江繼三人也在,立刻哭哭啼啼的喊道:「小人冤枉啊,小人忠心耿耿,一片赤誠日月可鑑,王上,小人冤枉啊!」

  「哼,冥頑不靈,看看這是什麼。」

  白焉一揮手,立刻有人呈上一方潔白無瑕的玉璧,這玉璧巴掌大小,雕刻精細,一看就價值不菲。

  「你出生貧寒,十二歲就在這王宮之中,既沒有親人,又沒其他的錢財來源,那我問你,這玉璧你是如何得來的?」

  「這……」

  樊四本就蒼白的臉上變得更加蒼白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不斷湧出。

  「還不說,來人,上刑!」

  立刻有人拿著燒得通紅的烙鐵走了過來。

  樊四全身一哆嗦,發青的嘴唇顫抖著說著:「我說,我全都招了,是仆霍駿給小人的,也是他要小人引誘王上去狩獵的。」

  仆,對應太僕,專職諸侯王的車馬訓練以及管理,諸侯王出行之時由其駕車,就如同地球上的車府令一般,乃是諸侯王近臣。

  白焉眉頭微皺,如果樊四招供的是其他人,哪怕是秦國內的高官,他都有理由趁此機會讓郭渠、陳磊二人去將人帶來對峙,或者有確鑿證據將其抓捕。

  可是霍駿雖然只是秩千石的仆,卻是秦王嬴秀的心腹。

  「你可有證據證明你說的是真的?若是你胡亂攀咬,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面對白焉的厲聲喝問,樊四連忙說道:「這玉璧乃是王上先前賜予霍駿的東西,郎中令只要問問少府就知道了。」

  樊四說的如此肯定,讓白焉明白他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於是他一邊吩咐人去請少府豐瑜過來,一邊派人前去抓捕霍駿。

  做完布置之後,白焉目光看向江繼。

  江繼對於霍駿的事情只是又一次感慨著王宮就是一個篩子,對其本身卻是沒什麼感情,哪怕他在原身身邊服侍了七八年的人。

  於是江繼對著白焉微微點頭,示意讓他放手去做。

  心中悄然鬆了口氣,白焉又再次說道:「將下一個人帶來。

  一切在有條不紊之中進行著,有的人招了,有的人不招,然後受刑而死。

  而那些招了的人,有切實證據的由郭渠派人抓來,進一步審問。

  沒證據的就進行對峙,有幾個心虛的被抓了起來,其他的只能暫時先放了。

  而期間,少府豐瑜也到了,確認了樊四的話。

  同時在知道白焉這短短時間之內做的事情之後,不由有些羞愧,他先知道這件事情,卻還沒查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而白焉才回來沒有多久,就查出了這麼多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之前還對自己本事頗為自信的豐瑜有些懷疑人生。

  我還是老老實實的掌管王宮之內的財物吧!

  且不說豐瑜心中的沮喪,很快去抓捕霍駿的人回來了,帶回來一個讓人有些意外的消息。

  霍駿逃離陽翟城,被人殺死在半道上。

  所有得到消息之人都不由心中冒出一個想法:霍駿身後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