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郎中令白焉

  郎中令職在掌管宿衛警備,備顧問應對,通俗來講就是守衛王宮安全的統領,平時也會給諸侯王出謀劃策,非備受諸侯王信賴之人不能任。

  畢竟這個職位關係到諸侯王的生命安危,自然要其信得過。

  腦海之中回憶著這郎中令的相關事情,江繼從床上下來,在一旁的坐席上跪坐下來,然後說道:「讓他進來吧。」

  寢宮的大門打開,整個宮殿都亮堂了不少,一條影子率先進了殿內,而後是一個身著銀甲,身材挺拔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男人一見到江繼,臉上的憂慮減少了一些,不過卻依然凝重,他走近幾步,然後像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直接跪拜在地,清越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臣失職,致使王上險些失去性命,請王上處罰。」

  這男人便是郎中令白焉,乃是原身來封地之時,由其母親的家族舉薦到其身邊的。

  這白焉之所以被其母族看重不僅是其能力,還在於其品行。

  白焉有一友人,得罪了當地縣長,被冤殺,其為了報友人之仇,直接單槍匹馬闖進縣寺,將縣長格殺於縣寺之中,然後揚長而去,縣中官吏竟無一人敢阻攔。

  雖然後來其也遭到了通緝,但是其為友而殺官的事跡也流傳了出去,後被原身的母族隱匿。

  大宇一朝因為繼承了戰國時期輕剽尚義的風氣,這類事情屢見不鮮,而且這類人也為時人所尊重,因此才會出現原身母族隱匿白焉之事。

  去年大疫之時,當今天子大赦天下,白焉才得以脫罪。

  然後恰逢原身被封秦王,就被舉薦到嬴秀身邊。

  在經過幾次考驗之後,嬴秀覺得其人本事過人,且為人穩重持正,又是義氣之人,便加以重用,任命為郎中令。

  昨天正好是白焉休沐之日,再加上他有些許時日沒有回家了,原身便多給了他幾天假,讓他回去休息幾天,與親人相聚,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而白焉在收到消息之後,便立刻往王宮趕,終於在日落之前趕到。

  在稍微了解了江繼的現狀之後,整理了一下儀容,立刻前來拜見。

  「白君何罪之有?快快請起。」

  江繼從桌案之後起身,將白焉扶起,然後說道:「孤給你的假期還未結束,白君怎的回來了?」

  「聽聞王上出事之後,臣心急如焚,恨不得馬上回到王宮,哪裡還有心思休沐。」

  白焉的話語之中滿是自責:「都是臣之錯,若不是臣歸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請王上處罰。」

  江繼搖搖頭,笑著說道:「白君離開之後,那些小人才敢暗算孤,可見白君功績,由此看來白君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況且白君歸家乃是孤的意思,豈能因此責怪於卿?」

  白焉顯然沒有想到江繼會說出這番話,不由心頭一熱。

  原本他只是基於嬴秀母族的恩情才為嬴秀效命,而此番秦王在遇見了性命之危後,非但沒有遷怒於他,而且還主動開解他。

  這不僅讓白焉感受到了秦王廣闊的胸襟,也讓武人出身的白焉有幾分士為知己者死的感受,更是堅定了為其效命的想法。

  「王上寬宏大量,實乃國民之福,」

  白焉稱讚了一句,然後將注意力轉到江繼剛才的話上:「王上剛才說是有小人謀害於您?」

  江繼看了一眼門外,白焉心領神會,一道冰寒的氣息從他身上擴散而出,將兩人籠罩在內。

  這一刻江繼察覺到了白焉的實力,赫然是一位法相境界的高手,而且從剛才那一閃而逝的凜冽殺意,其修行的功法應該善於搏殺,其真實戰鬥力恐怕在法相境界之中都算比較強的。

  白焉當然不知道只是這麼一點動靜,江繼就已經將他的底細看穿了大半,只是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原委。

  江繼將事情大概講了一下,包括豐瑜的一系列推測。

  「如此說來,陳磊的嫌疑確實很大,不過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想要嫁禍給他,試想若是王上身死,而事情又被查出是陳磊做的,那天子盛怒之下,誰才是得利之人?」

  白焉沒有一味的贊同,而是給出了自己的推測。

  江繼微微頷首,白焉說的確實不無可能,甚至若是真的,那位二皇子可就是一箭雙鵰,一次性將兩個競爭對手都淘汰出局。

  「白君所言甚是,接下來卿以為孤當如何行事?」

  「首要之事自然是查清楚是誰在圖謀暗害王上,臣以為可以從兩者入手。」

  「哪兩者?」

  「將此事上報天子,以此震懾宵小,使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同時也能降低其他兩位皇子在天子心中的印象,也讓一部分忠義之士對其他二位皇子觀感不佳,此是其一。」

  這一條很好理解,從當今天子還未立太子這件事情來看,其恐怕是一個權力欲望很重的人,而現在知道在自己還沒死的時候,就有人想要以這種手段謀害兄弟,提前搶奪他的皇位,自然對其他兩個有嫌疑的皇子印象很不好。

  同理,一部分忠義之士,也是指的對這種事反感的那些人。

  「其二,這次謀害王上的行動必定有內應,是以應該先清除王宮內的那些不穩定因素,比如引導王上去狩獵之人。」

  說到這裡,白焉眼中殺機畢露。

  恰逢他休沐歸家,秦王就去狩獵,並且洞悉了圍獵時衛士們的布防,連合適的謀害手段都安排好了,如果沒有內應,想要辦到這些事情太過困難。

  並且白焉不僅想要揪出這次犯事的內應,還有王宮之中其他勢力的細作,將王宮的打造成一個鐵桶。

  隨著秦王來到封國的這大半年之中,以他的能力,自然早就洞悉了王宮內有諸多的各方奸細的存在。

  只是在沒有緣由的情況下,他不好徹查這宮中之人,這次顯然是一個好機會。

  「卿所言甚是,這兩件事就交由卿全權處理。」

  江繼順勢將這些事交給了白焉。

  手下這麼有能力,為什麼還要親力親為?有這個時間研究武功不香嗎?

  「必不負王上所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