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頃刻花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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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頃刻花散落

  黃昏時分,陳易回到家裡。

  推開房門,殷聽雪沒像之前那樣坐在廳堂里,陳易四處環顧了下,找不到少女的身影。

  他莫名心緊,接著快步走向書房,發現桌上的婢契不見了。

  她終於逃了嗎?

  尋不到她的身影,陳易悵然若失。

  片刻後,陳易露出一抹獰笑。

  她終於逃了!

  陳易轉身走出書房。

  他來到廳堂,正要大步推門而出,卻兀地止住。

  「…你在找我嗎?」身後傳來少女小心翼翼的聲音。

  陳易回過頭,看見殷聽雪捧著茶小步小步地走過來。

  「你去哪了?」

  陳易問道。

  「給你點茶,喏,喝吧。」

  仇家把茶捧高到他面前。

  陳易接過茶碗,茶湯水乳交融之色,他掃了殷聽雪的面色,而後喝下茶湯。

  潤滑的茶水入口,陳易把茶碗放下,她接過茶碗正要走,陳易卻一把勾住了她的腰,

  「桌上的婢契哪裡去了?」

  殷聽雪打了個寒顫,接著揚起臉看他:

  「我…我燒了。」

  「哦,伱想逃跑?只不過做到一半,想到我回來,來不及逃,還主動給我點好茶水,怕我追究…心思真多啊,小狐狸。」

  陳易陰險地說著,把她攬得更緊了。

  殷聽雪沒有抵住他,而是貼到他懷裡,怯怯說道:

  「…不會逃了,別的東西,我都沒動,我說了…會一直伺候你。」

  陳易訝異地看了她一眼,

  「那你為什麼……」

  殷聽雪低垂下眉眼,像是不知要怎麼回答他,她一直都怕他,睡夢裡都會發抖。

  陳易想要她,她明白,所以她只燒掉了婢契,其他一概沒動,

  她要給陳易一個理由,一個能夠睡她,睡她以後又會對她好些的理由。

  或許,這也是她最後的…一點過分反抗。

  陳易摟著仇家,以很平淡的語氣說道:

  「不說那就是默認了。即便你真不想逃跑,可你燒掉了婢契,也算是逃了一半了,說真的,我就等著這一天,好好報復你,讓你好好哭一場。」

  殷聽雪又羞澀又驚恐地看了他一眼。

  「今晚你就好好等著就是了,至於之後你不喜歡我也好,恨我也好,那又怎麼樣?」

  陳易戲謔道。

  說這樣殘酷的話時,他自己都有些不寒而慄。

  出乎他意料的是,殷聽雪抖了幾下,卻沒有掙扎,只是依在他懷裡縮了縮,末了輕輕一句,

  「…嗯。」

  陳易愣了下,她這是承認了,她肯定了自己這番要她同房的無恥話。

  「…你買的簪子,我看過,很好看,」

  她輕顫著,柔起嗓音主動道:

  「我等會就試試,以後就可以盤髮髻了,像我娘一樣。」

  她說著釋懷的話,卻眼角噙淚,說不上的委屈和淒婉。

  「嗯…我幫你盤。」

  陳易儘量溫柔道。

  摟了她好一會,她輕輕推開了,把茶碗拿去洗,洗過茶碗之後,她來到臥房,便看見陳易早早地就坐在了床榻上,笑吟吟地看她,她打了顫,眸里掠過絕望,卻也朝他溫溫順順笑了下。

  陳易正要摟過她,殷聽雪卻戳了戳他的衣襟,輕聲道:

  「…給我買串糖葫蘆好嗎?」

  「糖葫蘆?」陳易不明所以。

  「嗯,買串糖葫蘆回來吧,然後我去洗澡,你也去洗澡,接著就…同房。」

  殷聽雪生怕他拒絕似的,聲音很輕。

  陳易想了下,點了點頭,並沒有追問。

  目送男人的身影遠去,殷聽雪深吸一口氣,接著把臉埋到被褥里,蜷縮了好一會後,才站起身來,有些恍神地去洗漱。

  娘在讓她做不願意的事的時候,總會叫下人給她買根糖葫蘆,就像喝苦藥往往會配上陳皮蜜餞一樣。

  殷聽雪想吃一根糖葫蘆,像過去一樣咬開脆皮,含住那酸酸甜甜的滋味,糖葫蘆沒法帶走出閣的苦,可至少他吻自己的時候…能甜一點。

  這不過是…少女面對出閣時,自己給自己的小小安慰。

  洗漱過後,陳易把糖葫蘆買回來了,殷聽雪接到手裡,小心咬開脆皮嘗到了甜味,這時,她終於開心地笑了。

  她一顆顆地吃著,當陳易洗漱回來時,她還剩兩顆。

  「要吃嗎?」

  殷聽雪舉起糖葫蘆,垂下眼瞼,

  「夫君,我們…一人一顆。」

  她還是頭一次叫他夫君,陳易心裡一顫,緩了緩後笑道:

  「怎麼,想搞懷柔這一套?」

  陳易倒也不客氣,取下其中一顆糖葫蘆,慢慢吃著。

  兩人幾乎同時吃完糖葫蘆,看著殷聽雪,陳易喘起了氣來,吻了下殷聽雪的額頭。

  「…答應我…答應我三件事。」

  不知是不是因為害怕,襄王女的呼吸急促起來,可她還是鼓起了勇氣。

  「哦?什麼?」陳易好奇道,她這一次不是詢問,而是主動要求,「說吧。」

  殷聽雪輕輕伸出一根手指:

  「以後…不要欺負我。」

  「不答應。」

  少女僵了下。

  陳易玩味地看著她。

  「不、不要折辱我…」

  少女的嗓音在抖。

  「不答應。」

  「你…怎麼什麼都不答應呢?怎麼能這樣呢……」

  殷聽雪喘著氣,她顫顫喃喃,杏眼噙著淚。

  「因為你是我的妾。」

  一句話,就把殷聽雪的話堵了回去。

  殷聽雪聽著這殘忍的話,有些恍恍惚惚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

  她害怕自己,卻只能儘量溫順地依偎在自己懷裡。

  這一點,陳易知道。

  按大虞律,妾室是屬於夫家的,一切都要給夫家支配,所以,她一開始就沒有提條件的資格。

  「還有一件事,但說無妨。或許我心情好,就答應了。」

  見她淚在打轉,陳易不住柔聲道。

  殷聽雪「嗯」了一聲,緩了一緩,深吸一口氣,哀求道:

  「別…別傷害我。」

  陳易伸出手,輕輕摟住這個慌亂的少女,下巴貼在她發顫肩膀上,

  「別害怕。」

  不一會後,陳易伸手解開她的衣裳。

  殷聽雪已經失神了,她有一搭沒一搭地配合著。

  出閣的日子到了,想到這,殷聽雪就腦海一白,呆呆的,直流眼淚。

  渾渾噩噩間,思緒飄忽,她仿佛回到了銀台寺里,看見年幼的自己不解地看著母親,詢問名字的來歷。

  「娘,為什麼要給我取這個名字呢?」

  「不好聽嗎?」

  母妃放下佛經,笑著看她。

  「好聽…可是為什麼是聽雪呢?為什麼不是捉雪、看雪?…聽著這些…轉瞬即逝的小白花麼?」

  看著落雪紛飛,她很喜歡這個名字,可她卻不明白緣由,困惑地看著母親。

  「這裡面有禪。」

  「什麼是禪?」

  「雪是頃刻花,你看著它,只能看到它的色相,你把它捉在手上,會發覺它轉瞬即空,可色既是空,空既是色,見所空非空,見所相非相,這便是禪,不能捉,不能看,只能聽。」

  母妃耐心地給她解釋著。

  「娘…我不太懂欸…」

  那些話,對她來說,太深奧了。

  「那你只要記得,雪是頃刻花…頃刻花,頃刻散落。」

  母妃溫聲說著,輕撫她的腦袋,這時,床榻上的男人也輕撫著她。恍惚間,母親的身影好像跟他重迭在一塊了。

  殷聽雪下意識摟緊了他。

  「是這樣呀,多美啊。」

  她像著小時候一樣,小小地發出一聲感嘆,

  「娘,雪…雪是頃刻花呀。」

  而後,她便安靜下來了。

  她曾靜靜地聽著雪落,此時也靜靜地聽著頃刻花散落。

  他進來了…

  那像是…頃刻花散落的聲音。

  她聽到了,

  原來…是這麼悲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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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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