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龍降世

  左臂的斷裂讓廖川傳輸精神能量的效率大幅下降,一下子,神龍剛剛泛起神采的眼眸再次轉向黯淡,維持神龍身形的畫作線條也再一次出現崩壞的跡象。

  「看來我也不是什麼萬中無一的天才啊……連覺醒個能力屬性都不行,難道真是我好高騖遠了麼?」廖川自嘲一笑,緩緩將意識短暫回歸到現實中的肉體,看著自己已經消失不見的左臂,廖川無奈的咧嘴笑了笑。

  可是剛一咧嘴,殷紅的鮮血就順著廖川的嘴角流了下來。

  廖川知道這次嘗試可能要失敗了,並且這次失敗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

  「真不甘心啊,我還有那麼多想做的事還沒做,哎!」認清現實後,廖川的神態仿佛瞬間蒼老了幾十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生命已經燃燒到盡頭的老人,毫無生氣。

  心態的破防更是加速了神龍畫作崩潰的速度,軀殼處的線條就如同熾熱的陽光照在白雪上一般迅速消融,而廖川也無力再釋放精神能量。

  廖川緩緩低頭,想就這樣保持著盤坐的姿勢等待著自己的生命走到終點。

  「真的放棄了麼?」

  忽然,零號的聲音從廖川身後傳來,讓廖川早已模糊的意識如迴光返照般稍稍凝聚。

  「不放棄又能怎樣,就算我成功了,一條命也去了八九,什麼都做不了了……」

  廖川看著自己的左臂露出一絲淒涼卻釋然的笑容。

  「抱歉了,看來答應你的事……我是完不成了。」

  廖川略帶歉意的說完這句後,便閉上雙眼,靜靜等待生命的終結。

  零號看著已經命若遊絲的廖川卻沒有一絲的著急,只是淡淡的說道,「事情遠不到失敗的地步,向死而生,方能另開天地!」

  說完,零號便再次消失,獨留廖川仔細思考著零號話中的深意。

  「向死而生……向死而生!難道說,零號的意思是只要我完成二級覺醒,便可以找到生的轉機?」

  本就不甘認命的廖川在聽到零號的話後立馬開始思考起來,隨即,廖川目光一怔,而後再次將意識沉浸到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中,畫作中的藍色巨龍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因為失去廖川的能量供應,神龍只能依靠蠶食自己的身軀筆觸來獲取能量繼續完成點睛,可惜即使是將神龍的整個身軀線條完全吸收,神龍的眼中的光彩依舊沒有到達想像中的終點。

  此時,原本神龍的身軀處只剩下一抹淡淡的藍色龍形虛影,構成身體的全部精神能量已經被神龍的眼眸全數吸收殆盡,化作神龍眼中的兩顆藍色光點,就好像廖川腦域裡的光點一樣,只是沒有那麼大,也沒有那麼璀璨奪目。

  忽然,神龍眼眸中的迷你藍色光點爆發出遠超之前的閃耀光芒,而廖川精神世界中的藍色光點也在感受到這股光芒後瞬間爆發,一大兩小的三個光點就像三顆天上的星星一般遙相呼應,只不過精神世界上方的那個藍色光點更加明亮、奪目。

  忽然,神龍虛影仿佛活過來了一般,竟主動朝著藍色光點的位置不斷靠攏,那模樣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吸引住一樣。

  而就在神龍虛影馬上就要到達藍色光點的位置時,藍色光點竟然第一次離開精神世界中央的位置,朝著神龍虛影相反的方向飄去。

  廖川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以至於一瞬間自己竟然忘了行動。

  光點和神龍虛影就這樣開啟了「他追他逃」的戲碼,可精神世界終是有盡頭的,不一會兒,神龍虛影就將藍色光點逼到了精神世界的邊界。

  就在神龍虛影想要繼續靠近的時候,藍色光點再次爆發強烈的精神衝擊,試圖逼走神龍虛影。

  可神龍虛影的目的本就在此,見到藍色光點爆發出巨大能量波,神龍虛影立馬將能量盡數吸收。

  廖川驚訝的發現,在吸收這波能量後,神龍虛影竟然凝實了幾分,就連眼眸中的光亮也變得更加閃耀。

  「難道它誕生了神智麼?還是說只是作為能量造物自身想要趨於圓滿的本能?」

  廖川的念頭一閃而過,「既然你想完成點睛,我就幫你一把!」

  瞬間,廖川殘破的意識體閃身來到精神世界的邊緣,和神龍虛影一起,成掎角之勢封死了藍色光點的所有退路。

  這次,廖川採用了較之前更為冒險的方法,他竟用僅剩的右手一把將藍色光點抓在手中。

  說是抓住,其實只是虛握,因為在離藍色光點不到五厘米的時候,廖川的手已經無法再握緊一分一毫了。

  感受著即將就要潰散的右手,廖川不再猶豫,直接將藍色光點塞進神龍虛影的嘴裡。

  頓時,藍色光芒大盛,一股遠超之前所有能量強度的能量衝擊自神龍虛影的巨口中暴起,巨大的龍嘴虛影差點因為能量的暴動而被炸開,雖然絕大部分的能量都已被神龍虛影吸收,化作神龍構築自身的養料,但即使是所剩的餘波,卻還是將廖川那瀕臨崩潰意識體直接震散。

  意識回到現實,看著已經沒有什麼血肉的白骨右手,廖川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感受著全身上下不斷湧出的鮮血,廖川只覺得周遭的環境越來越冷,在意識消散之前,廖川奮力的抬頭,看著天空慘然一笑,隨後大腦便逐漸停止思考,就連起伏的胸膛也隨之靜止。

  廖川死了。

  精神世界中的神龍虛影和藍色光點第一時間便感受了到廖川的死亡,神龍虛影充滿靈性的眼眸竟在此刻流露出一絲悲傷,緊接著神龍瞬間張開龍嘴,將口中的藍色光點放了出來。

  藍色光點在回到精神世界後開始釋放出廖川不曾見過的溫柔光芒,在這股光芒的照耀下,廖川破敗的精神世界竟然開始逐漸恢復,不一會兒就變的完好如初。

  可即便如此,廖川仍然沒有醒來,似乎死亡成為了不可逆的結果。

  神龍虛影發覺廖川並沒有活過來,竟第一時間開始崩解自己,似乎是覺得只要自己重新化為精神能量融入藍色光點,讓一切回到最開始的時候,廖川就能救活。

  可是藍色光點的動作比神龍虛影更快,只見其突然開始抖動裂變,不一會兒,兩個小型光點便從自身分裂而出,徑直飛向神龍虛影的頭部,鑲嵌在神龍的兩個眼窩之中。

  剎那間,神龍虛影原本已經消融的身體瞬間凝結成型,神龍的雙眸更是爆發出無窮精光,頓時,龍的威儀在這一刻充斥著廖川的精神世界。

  神龍的勾勒在這一刻也終於完成。

  完成勾勒的神龍在廖川精神世界盤旋幾圈後,身形竟忽的開始變得虛幻,隨後神龍目光一凝,徑直朝著廖川精神世界的上方直衝而去。

  神龍在到達精神世界的邊界時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而是直接朝著那堵虛幻的壁壘衝去。

  神奇的是,神龍並沒有被壁壘阻隔,竟是毫無阻礙的穿過了壁壘,一下子離開了廖川的精神世界。

  而更神奇的是,離開了廖川精神世界的神龍,竟然緩緩的出現在了現實世界之中!

  從廖川的身體衝出後,神龍勢頭不減直衝天際,身體也在衝上天際過程中不斷膨脹增長,直到成長為神話傳說中的那樣,呵氣成雲,遮天蔽日。

  隨後,一聲響徹天際的龍吟傳遍整個北省甚至更遠,驚動了無數正在睡覺的炎國子民。

  這一聲龍吟就好似一句宣告。

  從今以後,龍,不再只是傳說中的信仰,而是成為了真實存在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