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川的腦中一直回想著日記本最後一頁的那句話。
「換做是我,我真的能比你做的更好麼?」
對於這個問題,廖川也不知道,上輩子在老媽死後,廖川同樣陷入無比的絕望,所以廖川最後選擇了類似同歸於盡的死法。
其實說到底,廖川只是占了重生的便宜,所以很多事情才可以跳出圈子,以一個局外人的視角看問題。
再一點,許晴和廖川最大的不同便是廖川心裡有著太多的不甘心,正是這份不甘心,才讓上輩子的廖川即使選擇去死,也必須是要自己心甘情願才行。
看著桌子上的筆記本,廖川目光複雜,但最後還是對著燭炎說道:「燒了它吧……」
「不留個念想麼?」零號的聲音忽然出現。
「留什麼,留著它許晴就能活過來?還是要我每天看著它,時時刻刻讓我記住這次慘烈的失敗?」
廖川語氣不善,沒來由的懟了零號幾句。
零號知道許晴的事情讓廖川的心情十分低落,所以零號換了個話題,「廖川,現在異常局知道了你的身份,這和你之前的計劃不太一樣……」
聽到零號的問題,廖川冷笑了一聲,「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一早就和異常局表明身份,然後利用異常局的力量提早關注到許晴,今天的事情會不會可以避免……即使無法避免,最起碼不至於讓事情惡化到這個地步?」
廖川的語氣越來越激動,倒是零號的一句話立刻讓廖川冷靜了下來,「沒有那麼多如果,無論你做出什麼選擇,都會出現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遺憾,我看過無數的人生,沒有任何人的人生可以稱作完美,廖川,你有重來一次的機會,為了彌補上一次的遺憾也做出了不小的努力,可是遺憾依舊沒有變少,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
「所以,我的重生就完全沒有意義麼?」廖川的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意義的,重要的是你想要完成什麼樣的目標……」零號輕輕的說著開導廖川的話。
零號的話雖然輕柔,卻狠狠擊中廖川的心臟,廖川呆愣的在椅子上,不知道腦子裡思考著什麼。
在不知過了多久之後,廖川的眼神竟然再次恢復光彩,看著重新恢復精神的廖川,零號也是十分意外。
「果然,聰明的人不光容易鑽牛角尖,也更容易自己想通。」零號笑著感慨,然後繼續追問道,「後面打算這麼做?」
廖川簡單思考了一下,緩緩說道:「其實我剛剛說的假如並不是頭腦一熱,我是真的想過將身份和盤托出,所以我並沒有在意異常局的人知道我的身份,即使這可能會給我帶來一定麻煩。」
「你覺得你現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了?」零號敏銳的察覺到廖川的打算。
廖川點點頭,「沒錯,你之前說因為世界規則的束縛,很多信息沒辦法通過你之口來告訴我,所以我必須有一個完備的信息渠道,再一個,有了那塊手錶後,我的行動會變得非常困難,我需要一個能夠自由伸展拳腳的環境。」
「我的面具可以幫你解決手錶定位的問題。」
「大哥,綁定了手錶卻沒法被定位才更有問題好吧?」廖川無奈了撇了撇嘴,「所以,定位會被發現行蹤,不被定位也有問題,那我還不如主動攤開來講,看看能不能坐地起價,要到一些更好的便利。」
「你有想法就好,看到你這樣我就也放心了。」
這時,廖川卻沒有接過話茬,反而是再次望向筆記本,沉默了一段時間後,廖川開口說道:「零號,這本日記,要不你幫我收著吧。」
零號欣然接受,「當然可以,作為觀察者,這將是我看過的最精彩的人生之一,我當然不會拒絕。」
聽到零號這樣說,廖川深深地嘆了口氣,整個人開始變得輕鬆,就好像卸下了什麼重擔一般。
對話結束,廖川躺在床上睡了一個無比踏實的覺,並且十分罕見的做了美夢。
夢裡他再次回到十月三號那天,沒有倫理教會,也沒有宋峰和林生,廖川開開心心的和周陽許晴他們度過了一個完美的假期。
……
第二天,本該周末賴床的廖川卻選擇早早出門,時間還沒到八點半,廖川便已經來到了異常局大樓門口。
不出意外,陳智早早地等在大門門口,看到廖川進來,陳智立刻上前,熱情的打著招呼。
「你來了?我們局長已經等候多時了。」
「就算他不找我,我也會來主動找他的。」
兩人一路來到異常局頂樓的一間辦公室,將門推開後,陳智沒有站在門口沒有動彈,廖川見狀便一個人走了進去。
此時辦公室里只有趙炎軍一人,蒼白的臉色再加上不停的咳嗽,顯然是昨天戰鬥後留下的傷勢不輕造成的。
「坐!」
趙炎軍指著面前的座位,語氣上說不清是客氣還是乾脆。
廖川也不含糊,直接坐在趙炎軍的對面,看著這個處在海錦市戰力頂點的人。
「為什麼幫我隱藏身份?」沒等趙炎軍開口,廖川先他一步問出問題。
趙炎軍沒想到廖川會如此的直截了當,表情瞬間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沒什麼,我只是單純覺得現在的你可能還不想被省局的人注意到。」趙炎軍不緊不慢的說出自己的理由。
「不說實話?那算了,我看我們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廖川起身要走,可剛要起身,廖川便立刻僵在原地。
「呦!這是多少個人鎖定了我啊?怎麼?不捨得我走?還是想試試我到底有沒有能力離開這?」
廖川的臉上露出譏諷的表情,他確實沒想到異常局的人竟然對自己如此戒備。
對於廖川的陰陽怪氣,趙炎軍沒有在意,反而略帶歉意的說道:「他們只是覺得我現在傷了,怕你會對我不利,沒別的意思。」
「都離開這吧,不會有問題的。」趙炎軍對著空氣說了句話,隨後,所有的精神鎖定全部消失,而廖川也重新坐回座位上。
看著眼前的老人,廖川的面色稍顯緩和,但依舊強硬的說道:「趙炎軍局長,我想請問,到底為什麼幫我?如果不說實話,我可就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