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他是您的長輩？」
袁野看著來電顯示，眼睛微眯，問道。
「是，這是我的長輩。」邸春吉點頭。
「是嗎？」
「是。」
「可您姓邸，他姓昊。」袁野說道。
「他不姓昊，那只是他的別稱。」邸春吉撇過頭看了一眼，回答道。
「這就不是您長輩。」袁野認真說道。
「你說他不是我長輩？」邸春吉不為所動，眼神無波動的輕聲問道。
「對。」袁野點頭。
「是！我說他也不是我長輩，這根本就TMD不是我長輩！」
邸春吉大笑道：「哈哈哈哈小伙子你還挺逗的，看起來，你的過往經歷確實有些問題，從而導致啊，你這人的性格非常多疑，不過我說.」
邸春吉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換了一副面孔，用一種看晚輩的眼神看向袁野，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時候這樣活著其實挺累的，我們不如都卸下心房去交流，我有什麼都可以和你說，但是我希望你也一樣如此。」
「.」
袁野第一時間沒回答。
邸春吉繼續說道：「難道你認為我這一大把年紀的老頭子還會希罕騙你一個小孩子不成？
我的這位長輩呢，他為人也比較和善，而且性格非常的安靜，本來今天是要和我敘敘舊的，我覺得，既然擇日不如撞日，碰巧你也在，又碰巧我沒掛電話，這樣吧，那你們就互相交流一下吧，或許，有些事情，他比我更能給你想要的答案。」
邸春吉說完，用手指輕輕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隨後，將手機遞了過去。
「.」
袁野沉默了片刻。
或許，的確是自己想多了。
或許鎮天司的風氣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這麼歪呢？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誤會呢？
畢竟，這麼大一個組織，是整個函夏靈武時代的第一道防線，是重中之重，一個如此龐大的組織，內部本來就應該是挺正經的吧？
也許是自己誤會了呢？
且就這樣吧。
袁野接過邸春吉的手機：「餵？」
「喂，你好，我是昊空。」
沒有等久，電話那頭很快就傳出來一道老人的聲線。
這道聲線異常溫潤且平和，給人一種很安詳的感覺。
就好像，一耳聽進去，就是一個與世無爭的老人，就和平常的大多數老人一樣。
甚至袁野還能在電話裡面聽到隱隱約約的音樂聲，是古箏的聲音。
還有呲溜一聲，類似於喝茶的聲音。
袁野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因為他確實不知道應該和對方說什麼。
但是對方卻是主動開口了。
「小伙子叫袁野是嗎？」對方那位叫做昊空的老人問道。
「是的，您就是昊空.先生？」袁野猶豫了片刻才是問道。
因為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對方。
對方是邸春吉的長輩，按理說邸春吉也是一把子年紀了，他叫聲老爺子也是可以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怎麼樣的人。
那就遇事不決，先生解決就行了。
「你可以叫我昊空老爺子，或者昊空爺爺就行了，小伙子，我可是經常在某位晚輩耳中聽到你的名字了，也是一個不錯的小伙子。」
電話那頭的昊空呵呵笑了兩聲。
袁野稍微疑惑了片刻。
某位晚輩？
邸春吉吧。
但是
他瞥了眼邸春吉。
媽的，糟老頭子壞得很，你還敢說你沒和任何人提起過我？
然而邸春吉卻是撇了撇眼神，就好像在說，確實不關他的事一樣。
「袁小子，剛剛聽到你們的談話，你貌似心裡有一些坎對吧？」昊空問了道。
「沒有.」袁野猶豫片刻，本能性的搖頭否認：「我能有什麼過不去的坎，我平常睡得好吃的好，幹啥啥都行，吃嘛嘛香。」
「哦？那看來你應該和我會相處的很好呢。」昊空有些壓抑的語氣稍微上揚。
「老爺子說笑了。」袁野趕緊搖頭：「我哪裡能和您相處啊。」
先不說是天空級大佬的長輩，他算哪根蔥，配不配。
再說別的，他現在還不太想離開新海這一畝三分地。
「總會有機會的。」昊空說道。
「那麼現在來說說我們的問題吧。」
沒有糾結這方面的問題，昊空轉而說道：「小伙子，你其實有沒有想過，有些時候你認為你嚮往的東西，其實並不一定是你所真正嚮往的。」
「怎麼說？」袁野沒有表態，而是問道。
「是一種目標的缺失感。」昊空答道：「喝杯茶怎麼樣？」
這和喝茶有什麼關係？
袁野一愣。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他面前真的滿上了一杯茶。
然後邸春吉還拎著冒熱氣的熱水壺，站著看著他。
一個天空級的大佬給他倒茶，這特麼看起來他反倒像那個大佬了。
「好」袁野點頭，拿起了茶杯。
似乎是天空級大佬倒的茶，這茶有點兒燙手。
不對，就特麼是燙手，死燙死燙的。
「嘶——」袁野皺了下眉頭。
能讓他現在的實力水平還能感覺到燙，這就是真的燙了。
「很燙手吧？」昊空莫名問道。
「有點兒，不過你咋知道的？」袁野問道。
「我聽出來的唄，你都吸氣了，來，現在你喝一口。」昊空繼續說道。
「呲溜——」袁野非常聽話的主動喝了一口。
緊接著
「噗——呸呸呸！！」袁野一下子面部就猙獰了起來，做出了非常失禮的舉動。
因為一下子鑽入口腔的，就是一股很噁心的味道，像是發酵了一百年的臭涼蓆，上面還能品出百多年前躺著的那個摳腳大漢的臭腳皮子的屑屑和汗水混合的產物，然後再塞進下雨天過後的下水道狠狠地蹂躪了一番，還有一股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的死老鼠的味道。
這特麼的，這玩意兒哪是茶啊！
不過一下子，他就反應了過來，這個行為非常的失禮。
可是當他抬頭去看邸春吉的反應的時候，卻看見，對方沒啥反應，反而一副『理應如此』的表情。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口查喝了之後，自己的身體有些發熱。
這是一種正向的發熱，自丹田的氣海而來，可是現在還並不強烈。
「很難喝吧？」昊空問了：「你看，當一杯茶，你想喝它，而且是一個直轄市分司的司長的茶，你可能會潛意識的認你認為它好喝，這是好茶，你就會去期待它，可是拿起來，你第一時間感覺到燙手，這個時候，你的期待感是不是就已經沒有這麼強烈了？但是你還是會因為邸春吉的原因，會信任這杯茶，會認為它好喝？」
「.」
袁野沉默。
「但喝下去之後，你嘗到了它的味道，你發現難以下咽，這可能是世界上最難喝的東西，那麼這時候，再讓你去喝它，你還會去喝嗎？我再打個比方，以後邸春吉給你遞茶，你還會想喝嗎？哪怕他遞過來的東西是正常的，你接到之後你會不會想起今天經歷過的場面呢？從而會產生牴觸情緒？」
「可是老爺子，您是怎麼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的？」袁野沒有糾結對方話里的意思，卻反而忽然皺眉問了一句。
然而.
「因為你就在我面前。」
一句話，在他耳邊響起，已經不是電話中的聲音了。
（本章之前存稿切割節選多了，手抖複製了兩遍，不過訂閱點幣是同樣的，都是兩千字的11幣，不會有多收的情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