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別給我扯什麼基層不基層的戲碼了。」
邸春吉笑眯眯的看著袁野：「咱們現在就拋開上司和下屬的身份，就當彼此都是老朋友，談幾句繞心窩子的話，怎麼樣？」
袁野：「.」
他沒有說話，而是看著辦公室當中碩大的一台錄影機。
「哦，這個是用來拍攝工作日誌的。」邸春吉擺了擺手：「你不要在意，畢竟我身為那麼大一個司長，偌大個新海市都得在管轄之中，工作壓力還是很大的，為了避免工作出現問題，每日進行工作匯總也是很必要的事情，然後有時候開線上會議我也需要出席，這很符合規定，也很符合常理吧？」
邸大佬拍了拍手：「來人啊！」
咔嚓——
辦公室的門瞬間就被打開了，就一瞬間，馬上進來了兩個人。
「去，把這玩意兒給我抬下去，現在不太需要這個東西了。」邸大佬說道。
「是！」兩名來人馬上敬了個禮，將大錄影機給搬了出去。
但是袁野依舊是盯著這兩人的肩膀處。
那裡戴著類似於執法記錄儀的儀器，現在是閃著綠燈的，很明顯是開著的。
「？」他看向邸春吉，眼神詢問道。
「哦，他們剛剛在執行任務，這才剛回來，你說這不是巧了嗎這不是？」邸春吉瞬間笑道：「他們身為分司的稽查隊，負責巡邏的是中心市區，負責維護的是一片市中心的安全，身上肩負著很重的擔子，這剛剛執行完任務，還沒來得及做結案，就過來幫我進行工作了，這不正是證明了我們鎮天司的優良作風，也很符合常理嗎？」
他再度示意道：「那啥，小王啊，小李啊，既然任務已經完成了，記錄儀關了吧，你看你們，真的是粗心大意，下不為例啊！」
「司長，是我們大意了！」
「馬上關！」
兩名分司稽查隊成員當即嚴肅道歉，然後當著袁野的面關掉了記錄儀。
「出去忙你們的吧。」邸春吉揮手道。
不過就在他們準備出去的時候，撲通一聲，其中一人口袋裡掉出來個東西。
袁野定睛一瞧。
好傢夥，充電寶這麼大的錄音筆，開關的指示燈都還是閃著的。
「哦，袁上尉，這是我們剛剛審訊犯人時候的東西，我們身為稽查隊員，得對抓回來的犯人進行刑訊，所以身上帶個錄音筆是很正常的，也很符合常理。」
「精采啊！真是精彩！」袁野都快忍不住拍手稱快感慨了。
簡直就是年度大戲一般的精彩，該說不說，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不過一想到邸春吉是天空級。
這是大佬，完全打不過的。
所以.
別問他知道什麼了，他什麼都不知道。
真是奇怪，從今天早上開始，他的眼睛就不是很好使，總是莫名其妙的眼睛裡面有點飛蚊。
還是找個機會好好的去找家醫院檢查一下吧，這人還沒老呢，眼神就不好使了。
人出去了，辦公室裡面就恢復了安靜。
「這個，袁上尉啊，現在該走的都已經走了，我們開始一番交心的交談吧，自從我到新海上任之後，和你也沒什麼太多的了解，這對於上下屬之間的後續工作開展也非常的不利。」邸春吉微笑道：「過來喝杯茶吧，你估計沒喝過將級特供茶，好好嘗嘗。」
邸春吉說著，坐到茶几的另一邊，開始慢條斯理的泡起茶來。
整個辦公室內開始充斥著蒸騰的霧氣。
「唉，行吧。」
袁野也沒說什麼，非常給面子的坐了下來：「司長想說什麼呢？兩個處理方案是啥？又要問我什麼問題？」
「先別急，我們先把之前的問題擱置下來，我想問你幾句話。」
「行。」袁野點頭。
「既然是私人交談，那就談談你的過往吧，你的想法是什麼？對於人生，你有什麼安排？你之前所想的是什麼？」邸春吉問道。
「其實.沒什麼安排，邸司長，我如果說，我沒有真正的往下去思考過自己要走的路，你信嗎？」袁野猶豫了片刻，說道。
他現在只能坐下來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
他總感覺和邸春吉交流，還是挺舒服的，給他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他絲毫沒有在對方身上感覺到那種傳說中的大佬的威嚴。
那就這麼談談，也不錯吧。
「哦？」邸春吉眉頭一挑，同時，他微笑著，感受著袁野身上那種熟悉的感覺。
就好像袁野咋想的，接下來會說什麼，都讓他有種熟悉感。
這就對了。
「這個世界向來都是充滿未知數的。」袁野拿起茶杯，看向天花板，眼神當中有一種迷茫的神情：「這人啊，生活在這個世界當中，大家無非都是為了一點虛無縹緲的未來，去賭，去搶，去拼，但是最後大家能帶走的東西又屈指可數。」
呲溜——
袁野喝了口茶：「我覺得吧，其實這樣挺沒有意義的，大多數人都活的很複雜，可是還是有人會追求一些能夠看得見的，很安穩的東西。」
「嗯嗯。」邸春吉點頭。
「從小到大，好像也沒人告訴我要做什麼，或者未來要做什麼，我做了之後又將得到什麼，又會失去什麼。」袁野說道。
他想到了一些東西。
以前他小的時候，曾經也會付出所有精力，去面對學校的考試，他也想過要把所有人壓下來。
因為好像很多小朋友在努力的學習取得好成績之後，都會有相對應的獎勵。
比如很多同班同學會炫耀，因為考了80分，考了90分，爸媽帶著去了遊樂園玩。
去旅遊。
又或者買了一直想要的東西。
袁野想不明白，因為他根本就得不到類似的反饋，或者說，曾經他也想要去得到反饋，但是最終他沒有。
他不明白啊，甚至他後續去做過了解，了解到，好像人類也有種類似於賞罰機制的東西。
類似於，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了，就會類似於產生多巴胺，強烈的刺激你的神經，你會知道，這些是有意義的。
可是當你的賞罰機制沒有開啟的時候，你自然會對接下來的一些行為表示沒有興趣。
「其實有時候我在想，人這一輩子，要是安安穩穩的，按照既定的軌道去走的話，也是很不錯的選擇。」袁野說道：「你無法改變所有人的，總會有人喜歡平靜，有人喜歡波瀾壯闊，但是好像我就是這種人，對於靈武時代如何如何，其實對我而言也類似於平凡的生活如何如何，總有人會去需要安穩的生活的，也許不需要多偉大，不需要多牛逼，只是很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一畝三分事情，我一直認為，也許我就是這種人呢？」
「意思就是說，你們年輕人概念里的擺子是吧？」邸春吉笑道。
「差不多吧。」袁野點頭：「哦對了，邸司長，你的電話沒掛。」
「哦，剛剛你沒來的時候，在和我的一個長輩聊天，你不提醒我都忘了，你要不要和他打個招呼？也和我們聊天一樣，和他聊聊？」
邸春吉拿過了一旁不太起眼的手機。
上面有一個來電顯示。
【昊空】
通話中：43.75。
【掛斷】【免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