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看著葉帆，笑吟吟的，並不說話。
沉默了許久。
葉帆不由皺眉，「什麼意思，叫我來，不會就想看著我吧？」
「是啊，就想看看你」。
「……」
葉帆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哥們兒，你也不像是那種沒見識的，應該知道，我這個人在女人的喜好方面，還是比較那啥的……」
「我知道，我也喜歡美女，男人嘛……」
「那你……要看我……」
「哦！」老林抱歉笑了笑，「你別想歪了，我就單純想見你了。」
葉帆鬆了口氣，隨即又覺得不對勁。
「什麼意思？我們以前見過？」葉帆奇怪道：「是在地球上？」
「嗯……不過，你應該想不起來了」。
「我記性很好」。
「呵呵……」老林笑了。
葉帆覺得這傢伙神神叨叨，「你跟我認識的一個老吃貨很像，說話老喜歡賣關子」。
「不是賣關子，是有的話，語言無法表達，而有的話，說不如不說」。
「你果然認識葉無涯？」葉帆眯眼。
「葉無涯……他不是葉無涯，真正的葉無涯早死了，我都快忘了，那傢伙長什麼樣……」老林唏噓道。
「什麼意思？」
「他只是隨便借用了一個，他喜歡的名字，可能是我有提及過吧……
哦……以前他還叫很多名字，沒什麼稀奇的，隨便取個代號罷了」，老林說。
「這麼說……他真的不是葉無涯……不，確切說，他不是我祖父……他到底是誰？」
葉帆不禁喃喃自語。
正當他陷入思索的時候，老林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重要嗎？」
「什麼？」
「他是誰，對你而言，還重要麼？」
葉帆愣了會兒，腦海忽然一陣清明。
是啊，好像……已經不怎麼重要了。
他不管做什麼，都是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一些什麼。
親人的紐帶，對兩人來說，都已經沒什麼用處了。
葉無涯什麼都做得出來。
自己又何嘗不是為了守護自己心愛的一切，做好了隨時跟葉無涯翻臉的準備？
只是，因為自己也不清楚，葉無涯究竟是什麼目的，所以……才保持著微妙的友好關係。
「是啊……其實不重要了」，葉帆點頭。
葉帆皺眉，「那他又是你的什麼人？」
「不是我的什麼人，我跟他也沒關係……
就好像……地球上，大家坐飛機，坐輪船……
你會遇到各種陌生的乘客。
而假如你坐得是宇宙飛船……
哦，那就有趣了，你遇到的肯定是頂尖富豪。
甚至，這個富豪，還是富豪榜上都沒見過的神秘富豪。
可問題就來了……你去宇宙，是單純的看看？還是想星際移民？做實驗？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你們雖然都有錢買宇宙飛船的票，甚至這船都是你們一起派人造的……
更甚者，這船還要你們一起來操作……
一旦出發，你們就是命運共同體……」
葉帆嘀咕道：「你是說……你跟葉無涯，是一起坐宇宙飛船的人？」
「確切說，是可以跟他一起造船，一起出航的人」，老林說。
「讓我猜猜，他想出發……而你不想？是麼？」葉帆問。
「不準確」，老林搖頭：「我也想，但……有些事情，不是想，就一定要去做的」。
葉帆眯眼，思忖了片刻道：「老吃貨一直在布局，莫非……找的，就是跟他一起坐船的人？」
「為什麼要一定要一起呢？」老林反問。
葉帆臉色一變，「殺了你，他拿走你的技術，財富，自己一個人也能造船出航？」
「前提是他要有這個本事，而且……我也要給他這個機會」，老林笑道。
葉帆目光一轉，「那個仙女……呃，就是假扮輕雪的人，她也是能坐船的人嗎？」
老林點頭，「算一個，不過她考慮得沒那麼多，她只是單純想跟我在一起」。
葉帆冷笑，「戀愛的酸臭味」。
「你身邊不也有那樣的女人麼？」
「那是當然！」葉帆洋洋得意。
隨即，兩個男人都嘿嘿笑了起來。
「好了，不聊這些了」。
老林突然指了指眼前的河流。
「看著這條河，你覺得，河對岸是什麼？」
葉帆心說這什麼問題？
正要說什麼，卻忽然目光一怔！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整個河流的對岸，那一望無際的森林，綠洲，遠方連綿雪山……
竟然都消失了？！
要知道，那可是足足數個地球大小的一片世界啊！？
不僅如此，那前方，已經霧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真切。
眼前的河流，變得無比深邃，好似不斷在變寬，變得洶湧……
葉帆不禁腦海里浮現一個恐怖的念頭，頭皮一炸！
該不會，整片世界，都是身邊這個男人，創造出來的吧！？
正因為這樣，他才能瞬間讓這個世界消失！？
「看我幹嘛？」老林微笑問道：「說說，你覺得河對岸是什麼？」
葉帆努力感知，但什麼都感知不到。
「不知道……」
「那我們身後是什麼？」老林又問。
葉帆下意識回頭，還以為身後世界也消失了。
好在，後面依然是剛才來的那片世界。
「不就是這些？」葉帆努了努嘴。
「如果我告訴你，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呢？」
「什麼意思？」
「比如，我們身後的世界，可能是假的，但這個答案，只有到了那片未知的對岸，你才能驗證」。
老林目光閃爍地問道：「你會過河，還是留在河這邊？」
「如果我去了河對岸，能回來嗎？」葉帆問。
「不知道，或許可以，但或許不能」。
「我去和對岸，這邊會有什麼改變嗎？」
「也不知道，因為沒人能告訴你」。
葉帆沉默了。
這個問題，讓他感覺不寒而慄……
如果他選擇留在河這邊，可能身處一個隨時會崩塌，消失的世界。
但如果去了河對岸，可能會徹底迷失，失去所有。
事實上，這個問題還有一個難點，就是他連這條河……
都看不透，不知道能不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