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清揉了揉眼睛。♨🐺 ❻➈ˢℍ𝕦𝕏.ᑕỖᵐ 🍬💋
鏡子裡的自己也揉了揉眼睛。
周長清覺得可能是他玩遊戲太多感到疲勞了,所以才會產生剛才那樣的錯覺。
他擰開水龍頭,用手捧起一把涼水,狠狠地在臉上揉搓了一把,令自己的精神變得十分清醒。
抬起頭,他看向鏡子裡。
鏡子裡空空蕩蕩,映照著洗手間的牆壁。
「這回沒事了。」
周長清這才放下心來,用毛巾擦拭臉頰,回到客廳。
他收拾好衣服,拿上鑰匙和手機下樓,樓道略顯昏暗,最近天黑的較晚,還有一點兒霞光從雲層里蔓延開來,輕撫這略顯狹小的樓道口,籠罩上一層曖昧的輝光。
電梯一層層往上,周長清一邊刷著手機,一邊等待。
這時,他聽到電梯停下了,停在了樓下。
「嗯?」
周長清按的是往下的電梯,理論上來說,這電梯應該先往上到按了往下的最高樓層,再一點點往下移動,就算樓下有人為了自己先進去而按下了向上,也應該是別的樓梯停,而非自己等待的這一部。
「可能是程序有點問題吧。」
周長清沒有放在心上。
電梯很快就重新運轉起來,伴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周長清本來還想看看是誰在樓下按電梯,可卻發現,電梯裡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
只有那光滑的鏡面,映照著周長清的臉。
他愣了愣,走進電梯。
按下一樓,電梯關門,那緊閉的大門也像是鏡子一般照出了周長清的模樣。
他低頭看手機,刷了兩條新聞,感覺到電梯的下降速度變慢,差不多到了。
抬起頭,周長清卻發現,電梯並沒有停在一樓。
而是四樓。
電梯處故障很正常。
但問題是,周長清居住的小區,因為開發商有些迷信,沒有四樓,十四樓,四號樓也是不住人的物業樓。
那麼問題來了。
周長清現在在幾樓?
電梯停在這裡,一動不動,周長清看了眼,懷疑是不是顯示錯誤,這裡實際上是五樓或者三樓之類的。
叮——
忽然,電梯響了一聲,讓周長清打了個激靈。
他看到電梯門緩緩打開,顯露出了外面的走道。
走道一片漆黑,明明只是坐電梯的那麼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天色竟然完全暗了?
周長清按了下電梯關門的按鈕,可那按鈕就像壞了一樣,按下去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➅➈𝔰Ĥ𝓊𝔵.𝒸𝐨𝓂 💣👍
他猶豫片刻,朝著外面張望。
走廊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任何門戶,窗戶也沒有透過來半點兒光,給人一種不安感。
正常情況下,周長清這時候應該就已經慌了。
可他畢竟經歷過夜之國的黑森林,在夜晚的時候,黑森林雖然不至於兩眼一抹黑,但卻遠比現在恐怖,那種森林深處不知道什麼生物的嗚咽,蟲鳴,以及樹葉被封吹動的稀稀疏疏的聲音,勾動著恐慌的情緒。
但現在,周長清只覺得奇怪。
他等待了一會兒,決定出去看看。
畢竟說是沒有四樓,實際上只是標牌沒有四樓,原本的四樓其實是五樓,總不能這電梯無中生有出了一個四樓吧。
周長清之前還見過五樓的住戶,是感情挺不錯的一對情侶。
他走出電梯,靠著裡面的微光看向走廊盡頭。
在那裡,有一扇門。
那門泛著微紅的光芒,像是被蠟燭照亮,在這黑暗之中,反而顯得極為詭異。
周長清一開始還以為是應急安全門,可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既不是樓梯的位置,也不是住戶的位置,在別的樓層,只是一面牆壁。
他微微皺眉,好奇心讓他決定看看那裡到底是什麼。
換做之前,周長清估計早就開始找樓梯匆匆離開了。
但現在,在遊戲裡的經歷讓周長清沒有那麼膽怯,他走向那一扇門。
走在黑暗的走廊里,周長清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這腳步聲和自己的並不同步,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跟在自己身後一般。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有電梯的光依舊照亮那一片走廊。
轉過臉,周長清看到,一張臉正在自己的面前。
他陡然一驚,後退半步。
那張臉像是一個閉著眼睛的男人,臉色蒼白,顯出苦悶的表情。
周長清只能看到這張臉,看不到他的身體,手腳。
那臉就這麼懸浮在半空中,與周長清的臉平齊。
他感覺心臟咯噔一下,像是被什麼東西戳了戳。
周長清這時候才發現,這張臉和自己,一模一樣!
這就是他自己!
那臉一動不動,像是虛幻的一般,在紅色的門扉的光芒之中若隱若現。
他想了想,繞開了這張臉,快步走到門口。
周長清注意到這扇門是木頭的,上面滿是粗糙的紋理,甚至還貼著幾張紙,紙上寫著他看不懂的文字。
就像是什麼封印一樣。
他想了想,伸手去揭開符紙,忽然,嘎吱一聲,那門緩緩打開。
周長清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極為樸素的屋子,就像農村裡的模樣,木頭桌椅,茶壺杯子,老舊的掛畫,還有牌位,香爐。
在屋子裡,有一個人坐在桌旁,背對著周長清。
那看起來像是一位老人,周長清不記得自己的樓里有沒有這樣的老人家,但他靠近了兩步,發出聲音。
「呃,不好意思,我看門沒有關,就進來看看。」
周長清咳嗽一聲,說道。
可對方卻沒有反應。
他靠近對方,想拍一拍對方的肩膀。
可就在周長清準備伸手的時候,對方忽然轉過頭來。
他的臉滿是褶皺,就像是乾癟發霉的柿子,一雙眼睛沒有眼白,黑漆漆一片,更重要的是,他的身體完全沒有旋轉,只有腦袋,將脖子拉伸成了麻花狀,仿佛骨頭完全不存在一般,轉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周長清眼皮跳了跳。
可那老人卻張了張幾乎沒有牙齒的嘴巴,從那乾枯的喉嚨里發出了幾個詞。
「水,給,我,水。」
「你要喝水?」
周長清反問道,他急忙拿起桌上的有些裂紋的陶瓷杯,拿起茶壺,往杯子裡倒水。
可茶壺裡好像什麼都沒有,他已經傾斜了很多,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倒出來。
就在周長清疑惑的時候,茶壺裡流出了液體。
那是紅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