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付薪翰卻沒有停下話,他繼續說道:「所以子楚大人啊,你一定要注意考題的立意,這才是陛下可否滿意的重點。」
雖然心裡有些不太舒服,但付薪翰說的這番話倒也是事實。
子楚心服口服。
「多謝付大人賜教!」
子楚回府之後就立刻點燈熬油的繼續想考題了。
經過了付薪翰的點撥之後,他很有信心的呈上去了考題。
但!
依舊被方景給否決了。
眼瞅著開恩科的日子就要到了,現在連考題都還沒有定下來,這就讓子楚很是心急了。
他現在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急得坐立不安。
然而他並不知道,方景看到了他出的這些考題之後,氣都要氣的半死了。
《致君堯舜》?
啥意思!?
你們橫扒拉豎擋著的,不讓朕當昏君,朕是可以理解的。
可你們還想讓朕標榜堯舜禹這樣的聖君是什麼鬼?
可方景渾然不知,他現在在群臣的心中,就是饒舜禹這般的聖君了。
不行!
這樣的考題怎麼可能用呢?
這也挑選不出來朕需要的臥龍鳳雛啊!
朕要的可是能敗壞國運的奸佞,不是諸子百家的大儒!
算了!
禮部這些文縐縐的老東西都靠不住啊!
還得是朕自己親自操刀才行。
大契科舉向來採用的都是兩類型的題目。
一種叫做「貼經」,就是相當於方景前世時考試的填空題。
只需要從四書五經之中挑選出來一段進行摘抄,然後去掉一部分內容,可以是幾個字或是一段話,然後讓士子去填寫。
之後再簡單的對這段摘抄進行論述。
這就相當於在考這些士子們的基礎知識,只有熟讀四書五經的考生才有資格進入下一輪考試。
而另一種叫做「策論」。
也很簡單理解,就是給出一個題目,讓這些士子們進行論述,有點類似於方景前世大學的申論。
對方景而言,自然是要選策論的!
理由很簡單,只要方景擬定一個題目就好了。
他絞盡腦汁也真就想到了一個非常滿意的題目。
《論,歷朝昏庸之君》
方景看到自己想出來的題目,那是相當的滿意了。
策論的目的起初不就是為了廣開言論的嘛!
朕就是要向天下士子來詢問,到底怎麼才能做一個合格的昏君!
禮部尚書子楚在看到陛下欽定的題目之後,他整個人直接仰躺在了地上,差點沒直接昏死過去。
陛下要考這些學生們,歷代昏君是什麼樣?
這是要作甚?
在驚訝過後子楚開始學著付薪翰教授的方式來開始思考。
陛下難不成是要讓天下士子給他警示?
陛下都已經如此聖明了,還要讓天下士子時刻警醒他不要忘了前朝亡國教訓!
不愧是陛下啊!
子楚被自己的意淫感動到痛哭流涕!
即使是如陛下這般完美的人,依然時刻不忘警醒自己,甚至要在科舉之中讓士子可以暢通諫言,總結那些昏君的教訓!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
陛下能夠在取得了諸多奇功之後,還能恪守本心,這才是最難得的啊!
對了!
一定是陛下善於反思自己,從來都不驕躁的原因!
子楚對著皇宮的方向拱手作揖。
「能為當世臣子,子楚三生有幸!」
定好了題目,禮部便開始著手準備春闈的事情了。
一時間整個燕京城都變得更加熱鬧了起來。
全國各州郡鄉村前來科考的人也紛紛抵達了燕京城,他們都摩拳擦掌準備著四年一度的恩科大考。
松下次郎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讀書人聚集。
就算是倭國的國都之中,也不見得有多少識字的人。
倭國的質子們一進燕京城這個花花世界,就在繁華的三千世界中迷失了自己。
沒辦法!
大契國都燕京城,實在是太繁華了!
剛剛來到大契境內的時候他們這些質子還都憋屈著想要回去,但在這裡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後,現在就算是大契趕著他們讓他們走,他們也都不願意再回到那個窮鄉僻壤了。
和燕京城比起,倭國就是一個大山村。
燕京城中夜晚都是燈火輝煌的,半夜起來餓了只要上街喊一個跑腿,給點銀子就能讓他把想吃的東西送來。
若是想洗個澡淨淨身,只需要去不遠處的澡堂中就能感受到不一樣的服務。
甚至還有一種叫做溫泉的東西,冒著熱乎乎的蒸汽,泡他個幾小時再出來那才叫舒坦呢。
寂寞了有紅樓,閒暇了有茶館。
可要是回到了倭國,這一切就都是夢了。
在倭國只有一種東西,那就是有個粑粑!
「寧在大契當只狗,不回倭國做大王!」
這是最近在倭國質子中流行開來的一句話。
不過,大契對於這些前來「求學」的質子們只是簡單的提供了住宿的地方,他們日常的開銷可都是要自給自足的。
好在這些質子們在倭國都是勛貴子弟,漂洋過海的來大契做質子,家裡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
臨行前他們家中都給他們帶上了很多皓石。
這些來自東洋島上的質子們雖然土裡土氣的,但絕對有錢!
甚至因為這些質子們的豪擲千金,還變相拉高了燕京城的GDP呢!
松下次郎對同伴們的這種行為是嗤之以鼻的,他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倭寇。
他是家中次子,雖然不能繼承大業,但他心中卻有著更加膽大的想法。
若是能在大契上國做官,不比在一個土扒拉雞的倭寇島上做貴族強百倍?
要是這輩子都能留在大契,就算是做一個平民百姓又如何?
那也是極好的啊!
如此,松下次郎開始瘋狂的學習著大契文化,從語言到習俗,從文化到為人。
他從國子監中借來了四書五經,沒日沒夜的開始研究。
沒多久的功夫,還真就讓他磕磕絆絆的學會了天朝國語。
雖然他的口音還是很奇怪的,但勉勉強強能夠交流了。
比起倭國的這些質子們,高立君臣一行可就悲催的很了。
倭國只是讓繼承人來做質子,而高立可是連君帶臣都抓來了燕京。
特別是高立王。
每天都有翰林院的講學士親自上門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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