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那口棺材......」
我指著車上的棺材說道。
「棺材不要了,錢也不要了,保命要緊!」
老周頭斬釘截鐵地說道,「這趟活不接了,天大地大,都沒有老子命重要,趕緊開車回去!」
我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
但看到老周頭那副決絕的樣子,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我知道,老周頭說的沒錯,跟小命比起來,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可是,我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總覺得這件事還沒完。
就在這時,我突然感覺到身後傳來一陣陰冷的氣息,仿佛有一雙冰冷的眼睛在背後注視著我。
我猛地回頭一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難道是我太緊張了,出現幻覺了?
我正想著,突然,我看到路邊的地上,有一張白色的紙錢,在夜風中輕輕飄舞。
「老周頭,你看那紙錢......」
我指著地上的紙錢說道,聲音卻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顫抖。
老周頭不耐煩地擺擺手,粗聲粗氣地說:
「哪那麼多講究,趕緊走!」
老李也附和道:
「是啊,這荒郊野外的,起個風也正常,咱們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吧!」
我還想再說什麼。
可看他們倆那副心虛的樣子。
也知道多說無益,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老李發動了車子,車子緩緩駛離了西鎮。
我透過後視鏡,最後看了一眼那個院子,總覺得那院牆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讓我心裡一陣陣發毛。
車子駛出小路,很快匯入了主路。
路燈昏暗,兩旁的樹影在車窗上晃動。
我心裡一直惴惴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蘇小子,你小子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開車的李叔從後視鏡里看到了我慘白的臉色,問道。
「沒事,可能是有點累了。」
我勉強笑了笑,掩飾著自己的不安。
老周頭坐在副駕駛上,一直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車廂里一片死寂,只有發動機的聲音在嗡嗡作響,更顯得氣氛壓抑。
我們就這樣一路沉默著。
車子很快駛出了西鎮的範圍。
就在我以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的時候,前方突然出現了一支隊伍,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那是一支送葬的隊伍。
說它是送葬,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隊伍最前面是幾個穿著紅色衣服的漢子,敲鑼打鼓,吹吹打打,喜氣洋洋的曲調,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後面跟著幾個精壯的漢子,抬著一頂大紅喜轎。
喜轎裝飾得十分華麗,上面繡著金絲鳳凰,珠光寶氣,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現在還有人抬轎子娶媳婦?這也太土了吧?」
周強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吐槽道。
我卻沒有說話,只是死死地盯著那頂喜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老李,靠邊停車。」
老周頭突然開口說道,聲音沙啞得厲害。
老李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乖乖地把車停在了路邊。
「老周頭,怎麼了?」
我疑惑地問道。
老周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我見狀,也趕緊跟著下了車。
「老周頭,你到底怎麼了?」
我追上老周頭,低聲問道。
老周頭沒有說話,只是臉色鐵青地盯著那頂喜轎,身子微微顫抖,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那喜轎的轎簾,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掀開了一角。
借著光線,我看到轎子裡,似乎坐著一個人影。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頭頂。
因為我看到,那個人影,穿著一身大紅嫁衣。
模樣,和柳如煙一模一樣。
「老周頭,你看!周強好像中邪了!」
我驚恐地指著周強,他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一動不動,任由那頂詭異的花轎朝他靠近。
老周頭也發現了不對勁,臉色更加難看,嘴唇哆嗦著。
「這......這小子,怎麼跟丟了魂兒似的!」
「老李,快開車!別讓那花轎靠近!」
我急得大喊,手心裡全是冷汗。
老李也慌了神,一腳油門下去,可車子卻紋絲不動。
油門分明已經踩到低了。
發動機都轉的冒煙了。
徹底還就這麼杵在原地。
可是周強還站在原地。
眼看著花轎就要到他跟前了。
「媽的,這小子不要命了!」
老周頭一拳砸在車窗上,眼睛裡滿是焦急。
我心裡也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眼看著花轎越來越近,周強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老周頭慌了。
就在這時,花轎的轎簾突然被人從裡面掀開,一隻慘白的手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周強的胳膊。
周強連掙扎都沒有,就被那隻手硬生生地拉進了花轎里。
紅色的轎簾瞬間落下,遮住了裡面的一切,只留下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紅色。
「周強!」
老周頭目眥欲裂,伸手就要去開車門。
「別下去!你下去也是送死!」
我一把拉住老周頭,「你看外面!」
老周頭的目光落到車外,頓時愣住了。
原本空蕩蕩的路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飄滿了白色的紙錢,像雪片一樣,紛紛揚揚地從天上落下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李的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我透過後視鏡,看到那些紙錢還在不停地落下,很快就把那頂花轎淹沒了。
「快點逃出去啊!」
老李的聲音都顫抖了。
「逃出來?」
老周頭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現在才算是真正踏進了鬼門關!」
我心裡咯噔一下。
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就被車外面的場景驚呆了。
只見在我們的車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出現了一群穿著壽衣的人。
一個個臉色慘白,目光空洞,正緩緩地朝我們走來。
而更讓我頭皮發麻的是,在他們的身後,四名精壯的漢子正吃力地抬著一口大黑漆面的棺材,一步一步地朝我們逼近。
喜事見喪事。
神鬼爺難全!
車裡的氣氛,比外面的溫度還低。
老李死死地按著喇叭,可那聲音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吸收了一樣,傳不出去多遠,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些穿著壽衣的人,臉色慘白,眼窩深陷。
好像根本看不見車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