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靈機一動,指著那串佛珠問道:
「老闆,你這佛珠挺別致的,在哪兒買的?我也想買一串。」
老闆下意識地把手腕縮了回去。
「這......這是我一個朋友送的,不值什麼錢。」
「是嗎?我怎麼看著像......」
我故意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像是驅邪的?」
老闆臉色一變,「你胡說什麼呢!」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蘇梅的事,你肯定知道些什麼,對不對?」
最近和老周頭經歷過這麼多詭異的事情。
我的見識,也不是這個酒吧老闆能夠比擬的了。
一開口,我就唬住了他。
可就在我正準備乘勝追擊的時候。
酒吧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群穿著黑西裝的彪形大漢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難道是王天宇的人?
這群黑衣人目標明確,徑直朝我走來,不由分說把我架了起來。
我正準備反抗,老李卻朝我使了個眼色。
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
我心知不妙,但還是選擇暫時靜觀其變。
黑衣人把我帶到一間密室,我這才發現,王天宇正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著一把匕首。
這間密室光線昏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發霉的味道,牆角堆放著一些雜物,看起來像是很久沒有人來過。
王天宇坐在一張黑色的真皮沙發上,他翹著二郎腿,手裡那把匕首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打聽蘇梅的事?」
王天宇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冷笑一聲,反問道: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她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派人跟蹤我?」
王天宇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匕首指向我。
「你最好老實點,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我既然敢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但你要保證,我的兄弟不會有事。」
我瞥了一眼站在王天宇身後的老李。
他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
卻不敢說話。
王天宇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
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放開我,然後坐回沙發上,將匕首扔在茶几上。
「說吧,你都知道些什麼?」
我揉了揉被捏痛的胳膊,慢條斯理地說:
「我知道,蘇梅是這家酒吧的駐唱,她失蹤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你胡說!」
王天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茶几上的杯子劇烈地晃動了幾下,「蘇梅她......她只是去外地散心了,很快就會回來的!」
我看著他故作鎮定的樣子,心中冷笑。
這小子,演技也太拙劣了。
「是嗎?那她為什麼不辭而別?為什麼連手機都關機了?你又為什麼不報警?」
我步步緊逼,王天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猛地站起身,指著我的鼻子吼道: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死死盯著他,說道:「現在不是我想怎麼樣,是蘇梅想怎麼樣。」
我說完這句話後,王天宇的臉色明顯變得更加慘白了。
「不,不可能。蘇梅已經死了,他怎麼可能...」
我大吼:「你不是說她去外地散心了嗎?」
王天宇被我吼的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後,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我也沒想到,我只是推了她一下,她就死了。我要早知道的話,我推她幹嘛啊!」
「自從她死了,我家就沒安生過。請來的道士,一批又一批,畫的符買了一沓又一沓,每一個管用的。」
「我已經兩個月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行了行了,別哭了,像什麼樣子!」
我有些不耐煩地踢了踢他的腳,「事情已經發生了,哭也解決不了問題。」
王天宇吸著鼻子,抽抽搭搭地說:
「兄弟,我知道錯了,你...你一定要幫我啊!蘇梅她...她現在天天晚上來找我,我快被她折磨瘋了!」
「放心,我既然來了,就一定會幫你解決的。」
我說著,朝老李使了個眼色,「老李,去準備一下,今晚咱們就送蘇梅上路!」
老李應了一聲,轉身去隔壁房間準備東西了。
我看著王天宇那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心裡不禁有些好笑。
這傢伙平時在外面耀武揚威的,沒想到也有今天。
「我說,你也是個男人,怎麼就管不住自己那雙手呢?女人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打的,懂嗎?」
我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王天宇低著頭,不敢說話,只是不停地點頭。
「行了,你也別太自責了,人死不能復生,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蘇梅早點投胎轉世,別再留戀人間了。」
我安慰了他幾句,然後開始幫著老李一起準備晚上的儀式。
老李不愧是殯儀館的老油條,對於這些事情可謂是輕車熟路。
沒過多久,他就把所有東西都準備齊全了。
香爐、蠟燭、黃紙、硃砂、桃木劍......
一樣都不少,甚至還弄來了一隻黑公雞,說是用來辟邪的。
晚上八點,夜幕降臨。
我讓王天宇在蘇梅的照片前擺上貢品,然後點燃了香燭。
老周頭和張道靈也趕了過來。
準備開始儀式超度蘇梅的亡魂。
老周頭雖然平時看起來沒個正行,但在關鍵時刻卻從不掉鏈子。
只見他從懷裡掏出一把銅錢,口中念念有詞。
猛地一揚手,那些銅錢就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準確地落在了法壇的各個角落。
「天清地明,陰陽調和,蘇梅魂魄,速速現身!」
老周頭一聲大喝,手中的桃木劍直指蘇梅的照片。
說來也怪,老周頭話音剛落,原本還有些慌亂的黑公雞突然安靜了下來,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裡。
我點燃三支香,插在香爐里,對王天宇說:
「跪下,上香!」
王天宇哆哆嗦嗦地跪在蘇梅的遺像前,顫顫巍巍地接過我遞過去的香,嘴裡嘟囔著:
「蘇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回來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我看著王天宇這副窩囊樣,心裡一陣鄙夷。
這傢伙,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老周頭開始做法,他一邊口中念著晦澀的咒語,一邊揮舞著手中的桃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