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頭,咱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啊?」
我忍不住問道。
「快了,快了,再過一個小時就到了。」
老周頭也不抬地回答道。
我心裡稍微鬆了一口氣,就在這時,黑狗突然狂吠起來,聲音悽厲刺耳,聽得我心裡一陣發毛。
「汪汪汪!汪汪汪!」
與此同時,車廂里的燈光也開始忽明忽暗,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怎麼回事?這狗怎麼突然叫起來了?」
老李驚恐地問道。
「別說話!」
老周頭突然大喝一聲,臉色變得異常凝重,「有東西過來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只見老周迅速從包里掏出一把桃木劍,咬破手指。
在劍身上畫了一道符。
然後猛地打開車門,跳下了車。
我壯著膽子打開車門下了車,一股陰冷的風迎面吹來。
我不禁打了個寒顫。衣服好像突然變得單薄,冷風直接灌進了我的骨頭縫裡。
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我操,這什麼鬼地方,冷死了!」
借著微弱的車燈,我看到老周頭站在車前。
手裡那把不知道從哪淘來的桃木劍正指向前方,嘴裡念念有詞,像是在唱戲文,又像是在念經,我一句也聽不懂。
他的對面,一個模糊的身影若隱若現。
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它渾身散發著幽綠色的光芒,在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詭異。
「老周頭,那是什麼玩意兒?」
我哆哆嗦嗦地問道,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老周頭沒有回答我,只是手中的桃木劍光芒大盛。
他猛地睜開眼。
大喝一聲,將桃木劍擲向了那個身影。
「陰陽無極,破!」
那身影發出一聲悽厲的慘叫,像指甲划過黑板的聲音,聽得我頭皮發麻。
隨後,身影扭曲了幾下,化作一縷綠煙消失了。
老周頭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
我趕緊上前扶住他,「老周,你沒事吧?」
老周頭擺擺手,示意我沒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符紙,點燃後扔在地上,火焰騰起的一瞬間,周圍的溫度似乎都升高了一些。
「還好只是個小鬼,不足為懼,我們趕緊走吧,這地方不能久留。」
老周頭深吸了一口氣。
臉色這才恢復了些血色。
我趕緊回到車上,老李還在驚魂未定地抱著那條黑狗,黑狗也不叫了,蔫了吧唧地趴在他腿上。
「老李,別愣著了,趕緊開車!」
我催促道。
老李回過神來,發動了車子,我們一路狂奔,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找到了一家破舊的旅館。
老周頭說要休息一下,讓我們先去探探路,看看西鎮的情況。
我和老李不敢怠慢,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出發了。
西鎮比我想像的還要荒涼,街道上幾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幾隻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
房屋大多破敗不堪。
牆皮脫落,窗戶破損,有的甚至只剩下殘垣斷壁。
一陣陰風吹過,捲起地上的落葉,發出沙沙的聲響,讓人毛骨悚然。
「老李,你說這西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感覺像是座鬼城?」
我壓低聲音問道。
老李搖了搖頭,「我哪知道,不過我聽說,這西鎮以前挺繁華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我們走到一處十字路口,看到路邊有一家棺材鋪。
門口掛著一塊破舊的招牌,上面寫著「壽材店」三個字。
棺材鋪的門半掩著,裡面黑漆漆的,看不清裡面的情況,一股陰森的氣息從裡面散發出來,讓人不寒而慄。
老周頭看見壽材店,對著我們說道:「老李,你和小蘇一起去前面買一些紙錢和金元寶過來。」
「老李,要不......咱們還是別進去了吧?」
我心裡有點發毛。
老李也有些猶豫,「可是老周頭讓我們來打探情況,咱們就這麼回去了,怎麼交代啊?」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你還真想進去啊?」我瞪了他一眼。
老李咬了咬牙,「怕什麼,咱們就進去看看,應該不會有事的。」
我心裡雖然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跟著老李走進了棺材鋪。
剛一進門,一股刺鼻的香燭味就撲面而來,嗆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我用手扇了扇,才勉強適應了這股味道。
棺材鋪里光線昏暗,只有一盞昏黃的油燈在角落裡搖曳著,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區域。
我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到棺材鋪里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棺材。
大的,小的,黑色的,紅色的,金色的,應有盡有。
棺材鋪里瀰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像是發霉的木頭混雜著腐肉的味道,熏得我直想吐。
借著昏暗的燈光,我和老李這才依稀看清楚壽材店中的情況。
「這怎麼魅人啊?我去後面看看。」
我咽了口唾沫,指著棺材鋪後面那扇半掩的門說道。
老李點了點頭,我們倆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我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推開了門。
後院不大,堆放著一些木材和工具,角落裡還有一口井。
井邊長滿了雜草,看起來已經荒廢了很久。
「這地方真是陰森得慌,這裡面有人嗎?」
老李搓了搓胳膊,小聲說道,「咱們還是趕緊走吧,我總覺得後背涼颼颼的。」
我走到水井邊,好奇地朝裡面看了看。
井水渾濁不堪,還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像是死老鼠泡在裡面一樣。
「別看了,趕緊走......」
我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人穿著綢緞衣服在走動。
我心裡咯噔一下,猛地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一個身穿壽衣的老太太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身後,她臉色慘白,眼窩深陷,像兩汪深不見底的黑洞。
最詭異的是她的嘴角,竟然掛著一絲詭異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
「你......你們......」
老太太張開嘴,聲音嘶啞難聽,像是破風箱一樣。
我嚇得雙腿發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死死地盯著她。
老李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臉色蒼白,嘴唇哆嗦著,連手中的手電筒都掉在了地上。
老太太緩緩地抬起一隻手,乾枯的手指指著我們,嘴角的笑容越來越詭異。
「你們......是來買棺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