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重複出現的女屍

  我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

  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老李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得目瞪口呆,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指著那顆人頭,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這不是那個......」

  「是......是她......」

  我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恐懼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為什麼?

  為什么女屍的頭會出現在這裡?

  是誰幹的?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感覺我的腦子都要炸了。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和老李哆哆嗦嗦地把那顆該死的人頭重新塞回包裹里。

  用膠帶纏了又纏,恨不得把它扔到天邊去。

  老李一個勁兒地念叨著「晦氣」,手抖得比我還厲害,差點把膠帶粘自己臉上了。

  報了警,警察很快就趕到現場。

  殯儀館門口被拉起了警戒線,閃爍的警燈把周圍照得跟鬼片現場似的。

  王隊上下打量著我和老李,眼神犀利得像刀子。

  「說吧,怎麼回事?」

  他粗聲粗氣地問道,手裡拿著個小本本,不知道在記些什麼。

  「王隊,我們......我們也不知道啊!」

  老李哭喪著臉,活像死了爹媽,「我們就是晚上聽到動靜出來看看,誰知道會碰上這種事啊!」

  王隊翻了個白眼。

  「你們這殯儀館,怎麼三天兩頭的出事呢?上次是鬧鬼,這次直接送顆人頭過來,真當我們警察局是你們家開的了?」

  老李賠著笑臉,點頭哈腰地解釋:

  「王隊,您說笑了,我們這不是......哎,這肯定是有人嫉妒我們,想給我們找麻煩呢!」

  我心裡暗罵。

  嫉妒個屁啊,這年頭誰會嫉妒開殯儀館的!

  王隊估計也懶得聽我們廢話,草草問了幾句,就把我們帶回警局錄口供去了。

  折騰了一晚上,天都亮了,才把我們放回來。

  我和老李一回到殯儀館,就直接癱倒在床上,連衣服都顧不上脫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老李坐在椅子上,手裡夾著根煙,臉色比之前更難看了。

  「老李,怎麼了?案子有進展了?」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哈欠。

  老李搖搖頭,把菸頭在菸灰缸里狠狠地摁滅,語氣沉重地說:

  「老周回來了,這次,他帶回來個大活......」

  我心裡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什麼大活?」

  老李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幾個字:「拉一具屍體到西鎮,酬勞,二十萬。」

  「西鎮?那地方不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老李打斷了。

  「沒錯,就是那個傳說中鬧鬼的西鎮!」

  老李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和不安,「而且,這次的屍體,有點特殊......」

  老李抖了抖手裡的菸灰:

  「這次的活兒,不好干啊,老周說,那女娃子死得邪乎,死的時候才二十出頭,嘖嘖嘖,可惜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更是一緊。

  「老李,你別賣關子了,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直接說吧。」

  老李嘆了口氣,狠狠地吸了口煙,煙霧在他臉上繚繞,更添幾分陰森。

  「那女娃,聽說是在家裡被人發現的,赤身裸體,渾身都是傷,死狀......死狀慘不忍睹啊!」

  我倒吸一口涼氣:「警察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說是入室搶劫殺人唄,兇手到現在還沒抓到呢!」

  老李翻了個白眼,壓低聲音說道,「老周說了,這女娃子死得冤,怨氣太重,得用老周頭的符紙才能壓住,不然啊,路上怕是要出事兒......」

  我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涼了半截。

  老周是什麼人,我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他幹的這行當,說白了就是和死人打交道,有些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老李,這活兒......咱們還要接嗎?」

  我有些猶豫,這年頭,錢是重要,但命更重要啊!

  老李沉默了,我知道他心裡也在打鼓。

  二十萬,對我們這種小本生意來說,可不是個小數目,足夠我們好幾年不用愁了,可是......

  還沒等老李說完,老周就打斷了他。

  「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放心,我已經準備好了,符紙、桃木劍、黑狗血,一樣都不會少,你們只管把人送到地方,其他的事情,我來辦!」

  老周頭眯著眼,深吸了一口煙。

  吐出一團濃厚的煙霧,這才慢悠悠地說:

  「這趟活兒,可不是鬧著玩的。那西鎮,邪乎得很,怨氣衝天,咱們得走小路,避開人多的地方,而且......」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晚上十一點之後才能進西鎮,這是規矩。」

  我心裡雖然打鼓,但還是強裝鎮定地說:

  「行,老周頭,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我們都聽你的。」

  老李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老周,我們信得過你。」

  老周頭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從他那破舊的帆布包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地圖,指著上面一條彎彎曲曲的紅線說:

  「這是路線,我已經標好了,咱們得連夜出發,明天早上之前必須趕到。」

  我心裡暗暗叫苦。

  這老周還真是個急性子,不過為了那二十萬,一切都是值得的。

  夜幕降臨,我們把那具年輕女屍抬上了老周那輛破舊的麵包車。

  女屍蓋著白布,身形婀娜,即使隔著白布。

  也能感受到她生前應該是個美人。可惜了,紅顏薄命啊。

  老周在車廂里貼滿了黃符,還用紅線綁了一隻黑狗在車廂角落。

  那黑狗瑟瑟發抖。

  一雙狗眼驚恐地四處張望。

  出發前,老周頭戴一頂破舊的瓜皮帽,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道袍,手裡搖著一串銅錢,嘴裡念念有詞,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我雖然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但看到老周這副架勢,心裡也不禁有些發毛。

  我們按照老周的指示。

  專挑偏僻的小路走,一路顛簸,車廂里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我緊張地握著方向盤,老李則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汗。

  車窗外一片漆黑,只有車燈照亮著前方一小段路,偶爾傳來幾聲野獸的嚎叫,更是增添了幾分恐怖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