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在繼續。
梅爾文一邊看,一邊想像著後面有可能出現的反轉。
前面依然是暖心的情節。
【熱騰騰香噴噴的陽春麵放到桌上,母子三人立即圍著這碗面,頭碰頭地吃了起來。
「真好吃啊!」哥哥說。
「媽媽也吃呀!」弟弟挾了一筷面,送到媽媽口中。】
從這裡便能判斷出,三人都餓壞了,但由於囊中羞澀才僅僅只買了一碗麵。所以老闆加面的舉動更是讓梅爾文有些觸動。
這個社會,這樣善良的人不多了。
一般的麵館老闆,如果見到三人只要了一碗麵,不甩白眼都算好的。
哪裡還會主動去加面?
本來梅爾文猜測,接下來麵館會遇到什麼事,然後母子三人為了報答情誼來幫忙,可最後卻又反而讓她們得到了好處。這樣的反轉才符合短篇的要點。
可是。
他猜錯了。
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甚至作品中,轉眼又是一年以後。
同樣是大年夜。
同樣是母子三人,甚至母親穿的衣服都跟去年一模一樣,甚至依然跟去年一樣只叫了一碗陽春麵。
老闆娘看著她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喂,孩子他爹,給他們下三碗,好嗎?」老闆娘在老闆耳邊輕聲說道。
不行,如果這樣的話,他們也許會尷尬的。」
老闆說著,抓了一人半份的面下了鍋。】
看到這。
梅爾文心微微一跳,表情有些變化。
他之前還泛出了些許小心思:這個老闆雖然有些善良,但善良也有限。你既然加面了就不能多加一點嗎?大過年的讓她們母子吃飽多好。
可現在他有些慚愧。
原來老闆不但奉獻了愛心,還同時維護著這對母子三人有可能很脆弱的自尊心。因此即便是他想給對方三碗面,卻依然沒有這麼做。
梅爾文輕輕舒了口氣,感覺自己被一個小小的故事溫暖到了。
剛才本來還沉悶的內心涌過一道暖流。
「莫非,還有第三年?」
見到母子三人離開後,他心中暗道。
不出他所料。
果然下一句便是,隨著麵館生意興隆,迎來了第三年的大年夜。
【從九點半開始,老闆和老闆娘雖然誰都沒說什麼,但都顯得有點心神不定。十點剛過,僱工們下班走了,老闆和老闆娘立刻把牆上掛著的各種面的價格牌一一翻了過來,趕緊寫好「陽春麵15元」,其實,從今年夏天起,隨著物價的上漲,陽春麵的價格已經是20元一碗了。】
看到這裡。
梅爾文又是眉頭一挑。
這個故事真的是處處透露出讓他暖心的環節。
顯然,他這個站在至高點的讀者知道老闆和老闆娘為何心神不寧,為何將價格改成原來的老價格。
「原來,短篇小說在沒有諷刺黑暗社會、沒有拜金主義、沒有犀利的抨擊時,也能如此吸引人。」
梅爾文腦海中湧出了一個念頭。
此刻,他也有些期待母子三人的到來了。
甚至老闆娘在二號桌擺出了「預約席」的牌子。
直到十點半,店裡沒有了客人,但兩人依然翹首以盼。
沒有讓他們失望,母子三人來了。
母親依然是穿著那件不合時令的有些褪色的短大衣,只不過兩個孩子每一年的衣服都在變化,因為他們已經長大。
簡單的一句話,便比許多小說裡面的長篇描述更讓人心酸。
只是這一次。
母親點了兩碗陽春麵。
在梅爾文看來,大概率是兩個兒子已經長大,一碗陽春麵怎麼也不夠吃的原故。
但老闆一如既往的溫暖,將三碗面的分量放進鍋里。
這一次,母親終於在跟兩個兒子對話的時候,說清楚了她們三人的家庭情況。
原來孩子的父親早早死於交通事故,但卻欠下了一筆外債,撫恤金抵債後依然還不夠。所以母親只能慢慢分期還款,這就是她們如此窘迫的原因。
窘迫到只有在大年夜吃一碗陽春麵。
兩個孩子也懂得母親的艱辛。
【「好啊!媽媽,哥哥,從現在起,每天燒飯的事還是包給我了!」
「我也繼續送報。弟弟,我們一起努力吧!」】
當然。
真正讓梅爾文觸動的不是這裡。
而是接下來哥哥說弟弟寫了一篇作文,而這篇作文的題目便叫做《一碗陽春麵》。
【「老師出的作文題目是,你『將來想成為怎樣的人』,全體學生都寫了,弟弟的題目是《一碗陽春麵》,一聽這題目,我就知道是寫的北海亭麵館的事。弟弟這傢伙,怎麼把這種難為情的事寫出來,當時我這麼想著。」】
這裡沒有哥哥的表情描寫。
可梅爾文仿佛看到了一個眼裡泛著光芒的小孩,正激動說著話。
【作文寫的是:……十二月三十一日的晚上,母子三人吃一碗陽春麵,非常好吃……三個人只買一碗陽春麵,麵館的叔叔阿姨還是很熱情地接待我們,謝謝我們,還祝福我們過個好年。聽到這聲音,弟弟的心中不由地喊著:不能失敗,要努力,要好好活著!因此,弟弟長大成人後,想開一家華夏第一的麵館,也要對顧客說,努力吧,祝你幸福,謝謝。弟弟大聲地朗讀著作文……】
麵館里。
櫃檯後面,老闆和老闆娘兩人面對面蹲著,一條毛巾,各執一端,正在擦著奪眶而出的眼淚。
而故事外面。
梅爾文同樣感覺鼻子有些酸楚。
他沒想到,一個這麼簡短的故事,卻讓他感動了好幾次。
最初是感動於母親帶著兩個小孩的艱辛,中間則是感動老闆和老闆娘的善良和溫暖,現在卻是被兩個小孩子的懂事和奮進觸動。
「她們馬上要還完債了,那明年,應該會大大方方點上三碗陽春麵了吧?」
梅爾文擦了擦朦朧的眼睛,心道。
可是,他又一次沒猜到結果。
第四年以後,母子三人再也沒有來過麵館。
但是老闆和老闆娘依然在每一年的大年三十晚上,將二號桌預留下來,似乎一直在等待著她們的到來。
即使後來生意興隆,桌子、椅子都換了新的,可二號桌依然如故,老闆夫婦不但沒感到不協調,反而把二號桌安放在店堂的中央。
「為什麼把這張舊桌子放在店堂中央?」有的顧客感到奇怪。
於是,老闆夫婦就把「一碗陽春麵」的故事告訴他們。
就這樣,關於二號桌的故事,使二號桌成了幸福的桌子。
顧客們到處傳頌著,有人特意從老遠的地方趕來,有女學生,也有年輕的情侶,都要到二號桌吃一碗陽春麵。二號桌也因此名聲大振。
日復一日。
年復一年。
直到多年以後,許多人都覺得,或許永遠也等不到二號桌的客人了。
但就在這一年的大年夜,兩位西裝筆挺、手臂上搭著大衣的青年走了進來,中間是一位穿著嶄新衣服的女子。
「真不湊巧,店裡已經坐滿了,」老闆娘面帶歉意說。
「啊……三碗陽春麵,可以嗎?」女人平靜地說。
聽到這話,老闆娘一下變得不知所措,她馬上認出了眼前三人就是十幾年前的母子。
「我們就是十四前的大年夜,母子三人共吃一碗陽春麵的顧客……就這樣,今天我們母子三人,特意到這裡來拜訪,想要麻煩你們煮三碗陽春麵。」
聽到這話。
老闆夫婦再也忍不住,淚珠一串串掉了下來。
「歡……歡迎,請,請坐……孩子他爹,二號桌陽春麵三碗——」
「好咧——陽春麵三碗——」淚流滿面的丈夫差點應不出聲來。
而故事外面的梅爾文,恍惚中也坐在了麵館中,跟著周圍的客人一起鼓掌。
小小的故事。
跨度十多年。
從一碗陽春麵到三碗陽春麵。
那個擺放了十多年的二號桌。
梅爾文鼓著掌,感覺自己眼睛再次變得濕潤。雖然此刻依然還是初春季節,外面一片冰冷。但是他卻似乎感受到了陣陣溫暖,讓他內心如火。
他盯著電腦上的小說。
停下了鼓掌,就這樣怔怔出神。
作文《書閣》的總編,他這一生不知道看過多少短篇小說。
毫不誇張地說,這篇《一碗清湯蕎麥麵》在構思情節、故事曲折等方面一點都不起眼,甚至毫無亮點可言。
甚至這一期書閣評選出來的十個短篇,看起來同樣要精彩得多。
因為這篇小說,就跟它的名字一樣,仿佛一碗清湯麵,簡單、平淡。
然而……看那些情節曲折的短篇時,梅爾文一顆心古井無波。可是在看到眼前平淡的故事後,他卻數次內心泛起漣漪,差點落淚。
這是一個中年成功男士很少有的情況。
其實,在這個百花齊放的社會,類似的溫情感人短篇他也看過不少,但之前那些故事不是讀起來索然無味,就是刻意為之。
而《一碗清湯蕎麥麵》卻讓梅爾文想到了許多,尤其是到了他這個年齡,有了豐富的閱歷以後,更是能從字裡行間看到許多旁人看不到的珍貴東西。
或許就是那些東西,觸動了他。
一個能夠觸動他的短篇小說,不容易。
哪怕是諾蘭和安德魯創作的短篇,他最多也只是欣賞而已,談不上觸動內心。除非是當今文壇的三駕馬車、站在文壇巔峰的三大短篇巨匠的名作,才能讓他動容。
所以感受到內心的波動後,梅爾文深深呼吸了幾口氣。
他已經確定了這篇小說的不凡。
或許只是他自己覺得不錯,但這已經夠了。
「西樓……」
梅爾文的眼睛定格在了小說作者的名字上。
故事中的背景是華夏,有著大年夜、有著魔都、有著華夏特有的麵食……那這個西樓莫非真的是童話大王西樓?
他正想確認一下對方身份。
便聽到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接著,一臉慌張的副主編卡塞爾沖了進來:「抱歉,梅爾文先生,我不得不打擾你,因為我得到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
說話的時候,卡塞爾甚至差點結巴,顯然是內心十分激動。
梅爾文皺眉:「冷靜點,什麼事?」
卡塞爾卻冷靜不下來,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才道:「我剛剛從朋友那裡得到了消息。墨海和文學風華分別請到了諾蘭和安德魯這位小說名家,給他們五月的雜誌撰稿。該死的傢伙,我們邀請了那麼多次,他們都以沒靈感拒絕我們。卻沒想到他們並不是沒靈感,而是被萬惡的金錢打動,簽約了我們的競爭對手。
這下糟糕了。
因為五月份我們的《書閣》根本就沒有扛大樑的名家。尤其是首座的位置,目前都還懸而未決。在這種情況下,若是五月份到來,三家雜誌共同出版。那我們雜誌的作品質量定然會不如其它兩家,繼而有可能導致銷量下滑。」
如果是半小時前,梅爾文聽到這個消息,他估計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書閣、墨海和文學風華三家的競爭一直都在。
如果書閣的月刊質量不如其它兩家,那不可避免會導致許多讀者流失。
可是此刻,梅爾文卻是微微一笑:「卡塞爾,就這點小事嗎?」
卡塞爾愕然:「這還是小事?」
梅爾文道:「如果是路易斯、里克、埃爾維斯他們三人被兩家挖去,那我還會有點憂慮。可只是諾蘭跟安德魯這兩人,根本沒什麼好擔心的。」
卡塞爾瞪大眼睛。
感覺有些不認識眼前的總編了。
上帝!
梅爾文什麼時候如此自大了?
路易斯、里克、埃爾維斯這三人是短篇小說界的三駕馬車,當今文壇巨匠,誰能輕易挖的動他們啊?
可諾蘭和安德魯雖然比不上他們,但同樣是短篇界的名家,知名度跟三駕馬車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但現在梅爾文竟然瞧不起這兩人?
大哥,您魔怔了吧?
梅爾文當然知道卡塞爾心中所想,他沒有解釋,而是指了指自己電腦上的《一碗清湯蕎麥麵》說到:「卡塞爾先生,您先看看這篇小說。」
卡塞爾攤了攤手。
都什麼時候了,他哪裡還有心情審稿?
但見到梅爾文眉宇間笑意,卡塞爾心中泛起一絲念頭,點點頭便看了起來。
剛開始,他幾乎是漫不經心。
可很快卡塞爾就下意識坐到了椅子上,眼神變得專注。
一分鐘。
兩分鐘。
不到四千字的文章,卡塞爾看了足足十分鐘,幾乎是每一句話都在仔細咀嚼。
直到梅爾文喝完了兩杯咖啡,卡塞爾才抬起頭,竟然已經淚流滿面,情感反應比梅爾文剛才更加的大。
梅爾文奇怪道:「卡塞爾先生?」
卡塞爾用衣袖擦了下眼裡,才澀聲道:「我想起了我的母親,她也是這樣一個善良的人,她帶大了我和弟妹五個人,但是她沒有文中的母親最後過上好日子,而是在我們兄妹五個人才剛剛做出成績的時候,就帶著滿身的病痛走了。現在……我們兄妹聚餐的時候,永遠都會多擺一雙碗筷,那是永遠屬於我母親的位置。」
深吸了幾口氣。
卡塞爾才平復了心情,然後再看向文章的時候,眼神就變得有些不可思議:「梅爾文先生,這是誰的作品?」
他表情顯得極為震撼。
這篇文章,看似平淡如水,可是文字老練,一看就出自名家之手。
尤其是故事中蘊含的真摯情感,更是勾起了自己脆弱的內心。這份挑動情緒的能力,遠不是普通小說家能達到的。
同時。
他一下子知道梅爾文剛才為何如此淡定了。
想到這,卡塞爾激動道:「難怪梅爾文先生您這麼淡定,原來是您早就邀請到了一位短篇名家,快告訴我,這位名家是誰?菲比?阿巴杜?還是布朗寧?」
他說的這三人,都是擅長於寫情感的短篇小說家,名氣也絲毫不弱於諾蘭或安德魯。
梅爾文笑著搖頭:「都不是。」
都不是!
卡塞爾這下真的驚了,他呼吸一下變得急促:「難道是三駕馬車之一?哦,上帝!」
梅爾文攤了攤手:「你想太多了,若是我能請到路易斯三人中的任何一人,怎麼可能不會讓你們知道,我早就廣為告知了。而且這篇文章,雖然能感動你我,但大眾也不一定能接受這種類型。」
卡塞爾聞言,點頭認可。
畢竟走溫情路線的短篇,即使它文筆再好,但也很少能獲得大眾的喜歡和讚譽。
平淡,是硬傷。
很難得到讀者們的認可。
像他們這樣有著閱歷,能被溫情感動的中年人畢竟是少數。
梅爾文沒有賣關子,直接道:「寫這篇《一碗清湯蕎麥麵》的作家,他……大概率是短篇界的新人。」
「新人?」
卡塞爾尖叫。
這樣的文筆,這樣的情感演繹,你告訴他是新人?
「其實也不能算是新人吧。」
梅爾文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卡塞爾,他認為這個西樓就是童話家西樓。
這下,卡塞爾更迷糊了。
一個童話大王,你不去寫童話,來寫短篇小說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故事寫的的確好。
卡塞爾揉了揉眉心:「西樓是世界童話大王,前一陣子傳聞他還在寫關於華夏的神話故事,怎麼突然又來小說界了?」
但不管怎樣。
兩人都能判斷出,這篇《一碗清湯蕎麥麵》的質量,完全可以勝任五月份的首座位置。雖然他們不知道諾蘭和安德魯兩人寫出了什麼樣的作品,可西樓這篇文章大概率不會比對方差。
這就夠了!
更讓他們驚喜的是。
梅爾文在發郵件諮詢後,很快就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這個西樓就是童話大王西樓。
如此一來,即使到時候這個短篇比不上對方,他們也會從西樓的身份上著手炒作一番,利用熱度來提升知名度。
……
王默在接到梅爾文郵件諮詢他真正身份時,他馬上就承認了自己是「童話大王西樓」的事實。
畢竟這次自己寫短篇的目的,就是為了提升西樓名氣。
沒有隱瞞的道理。
同時,梅爾文的郵件也打消了他的顧慮,能讓對方一名總編親自發郵件詢問,代表著《一碗清湯蕎麥麵》已經通過了對方的審核。
只不過,王默能從梅爾文的字裡行間判斷:對方雖然大力誇讚作品很優秀,可還是透露出了它可能不太會被大眾接受的意思。
對於這一點,王默只是笑笑。
不太會被接受?
這個被扶桑國譽為國寶級的短篇,甚至帶動了全球麵館生意的故事,絕對沒有梅爾文想像的那麼簡單哦。
接下來,王默再也沒有關注此事,而是沉入了撰寫《西遊記》中。
這才是大事!
寫短篇,只是為此事奠定基礎而已。
終於……
時間來到了四月底,三大雜誌的編輯部都拿到了嶄新出爐的五月刊。
……
墨海。
編輯部看著嶄新印刷出來的《墨海五月刊》,每個人都笑容燦爛。
尤其是看到位列首座的短篇小說家諾蘭的作品《明天的小市場》時,大家更是激動不已。
「不愧是諾蘭名家,作品質量就是不一般。」
「《明天的小市場》寫的太好了。」
「這個故事的諷刺意味真濃,將小市民的嘴臉和拜金主義展示的淋漓盡致。」
「我看它雖然比不上三駕馬車的作品,也相差不遠了。」
「聽說這個月的《書閣》沒有請到任何短篇名家?」
「是的,我聽書閣的員工說,連首座的作品都選不出來。」
「文學風華請到了安德魯,我們有諾蘭。如果書閣這一次沒有邀請到有分量的短篇名家,那他們的五月刊怕是要滯銷了。」
大家議論紛紛,心情激盪。
……
文學風華。
此刻辦公區域的員工同樣一片沸騰。
「五月份,每一篇小說質量都不錯啊。尤其是安德魯先生的《這個小職員很用心》更是寫的太好。」
「漂亮!這故事的結尾太驚艷了!」
「不愧是安德魯先生的大作,結局的轉折差點讓我沒回過神。」
「雖然我聽說墨海請到了諾蘭,但我們也有安德魯。所以墨海根本占不到便宜。」
「書閣呢?好像書閣這一期沒有任何扛大樑的人物?」
「五月份,是我們跟墨海的競爭,書閣一邊去。」
……
而同一時間。
書閣的總編梅爾文也拿到了泛著油墨清香的《書閣五月刊》。
「希望西樓的這篇小說,能讓讀者們接受吧……」
梅爾文暗暗道。
如果市場反饋不太好,他就只能炒作西樓名氣,來提升月刊的銷量了。
……
就這樣。
在三大文學聖地各自有著自己小心思的時候。
五月份終於來臨。
與此同時,全球的無數圖書館、報刊亭、雜誌攤全都出現了《書閣》、《墨海》、《文學風華》的五月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