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血液從傷口緩緩低落,北斗茉梨惠只感覺劇痛難忍,胸口處有一股鑽心的疼痛。
北斗茉梨恵只感覺自己已經開始出現了呼吸困難的情況,周圍一陣天暈地旋,仿佛置身於一個旋轉世界一般。
「小姑娘,初出茅廬啊」
那道戲謔的聲音再一次響起,他戲謔的繞到了北斗茉梨恵面前,露出一頭黃毛,對著北斗茉梨恵笑眯眯的說道:「記住啊,實力不濟的情況下不要逞強,不然就是這樣的下場。」
「你你是什麼人?!」
北斗茉梨恵的瞳孔猛然一縮,對著那一頭黃毛、恍若常人的鬼怪,低聲冷喝道:「我我在東瀛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說著,北斗茉梨恵還咳出了一股鮮血,大股大股的血紅在這裡蔓延,看上去十分的令人心痛。
「我?我是替主公大人管理北海道島的黃伢,第一次見面就把你殺了,真是太遺憾了。」
黃伢微微一笑,對著北斗茉梨恵開口說著,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縷惋惜之色:「不過很值得銘記的是,你可是我殺的第一個斬鬼劍士,我會將你牢記於心的。」
黃伢理所當然的開口說著,似乎並沒有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畢竟是第一次當鬼,還有些不習慣,沒聽過一句叫『反派死於話多』的Flag。
北斗茉梨恵疾吐一口鮮血,死死地盯著黃伢,一字一句的開口回應道:「這也可能是你最後一次殺死斬鬼劍士了。」
「嗯?!」
黃伢見狀,只道是北斗茉梨惠的臨死反撲,說了一句頗有氣勢的狠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好了小姑娘,我還要去支援主公大人,留你在這裡慢慢流血死吧。」
黃伢並不擔心北斗茉梨惠被凡人的醫生接走治療,他在北斗茉梨惠體內留下了破壞力極強的鬼氣,凡人根本就無法治癒。
頂多三個小時,北斗茉梨惠就會在痛苦與折磨中暴斃。
黃伢轉身,方踏出一步,忽得背後傳來北斗茉梨惠的淡然聲音:「是麼?」
緊接著,周圍流動的血液開始極速顫抖了起來,血液開始燃燒、開始迅速膨脹!
「嗯?!」
黃伢眉頭一蹙,轉過身來,望著北斗茉梨惠,忽然一愣。
北斗茉梨惠血流遍地,胸腔開了個口子,腸子都顯露了出來,不過那鮮血已經燃起了熊熊火焰。
浴火的北斗茉梨惠手持燃著熊熊烈焰的武士刀,怒視著黃伢,即使已經身負重傷,亦是無所畏懼,朝著黃伢斬出一擊帶著旋轉火焰的劍技!
黃伢瞳孔猛然一縮,迅速向後閃避,身輕如燕,在光滑的首爾街道上到處閃躲著:「不可能,傷勢這麼重,你怎麼可能還能拿起刀來?!」
黃伢百思不得其解,原本已經被他清洗乾淨的雙手再一次黑氧化,指甲也開始猛烈生長了起來:「既然如此,這一次我就徹底送你去高天原吧!」
「轟隆——!!!」
語畢,北斗茉梨惠的火焰刀刃瞬間劃破周邊牆壁,隨著轟鳴聲的響起,建築紛紛倒塌了下來,塵土飛揚。
當塵土消散之時,黃伢已經不見了蹤影。
「咳咳」
北斗茉梨惠咳了口血出,捂住自己的傷口,細細注視著周圍的情況,警惕萬分。
「唰!」
黃光一閃,伴隨著黃色的光芒,北斗茉梨惠一顫,手中的武士刀一橫,鮮血火焰開始劇烈燃燒!
火焰開始劇烈燃燒,不斷地朝著黃伢斬去!
「呵」
黃伢輕蔑一笑,正準備閃過躲避北斗茉梨惠的進攻,卻不料那火焰的速度突然加快!
火焰大盛,瞬間就遮蔽了整個蒼穹,北斗茉梨惠的鮮血大批湧出,逐漸匯聚成一條條的小溪,這磅礴的鮮血量,根本就不似人類的鮮血量!
「死!」
隨著北斗茉梨惠的一聲暴喝,周圍的鮮血湧現而去,將黃伢團團包圍,黃伢見狀暗叫一聲不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北斗茉梨惠的刀尖便劃破了黃伢的喉嚨!
「喀嚓!」
脖頸被斬落的聲音清晰無比,黃伢的表情驚愕無比,他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被一個重傷垂死的小姑娘給斬下了頭顱。
「怎怎麼可能?!」
黃伢感受著自己的力量正在消失,用盡所有的力氣,全力喊著,聲音中充滿了不相信:「你不是初出茅廬的新人,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可惜,黃伢並沒有得到任何回復,他在絕望之中,漸漸消失。
北斗茉梨惠親眼注視著黃伢的消散,鬆了口氣,旋即便感到天暈地轉,直接跌倒在地上,倒在血泊中。
記憶開始模糊起來,疼痛感也開始逐漸消失,世界的一切都變得黑暗了起來,所有的所有都變得有些虛幻。
記憶如走馬燈般開始在腦海里一閃而過,短短的幾秒鐘,北斗茉梨惠回顧了自己的一生。
那鮮血燃火刀法乃是荒木一刀流最後的劍技,以燃燒血液為代價的強大劍技,使用者非死即殘。
北斗茉梨惠感覺自己這一生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斬殺了一位甲等鬼怪,已經雖死無憾了。
隨著記憶的逐漸消散,北斗茉梨惠也漸漸沒了呼吸。
不遠處目睹了全程的林智熙瑟瑟發抖,對於超凡者與鬼怪更加恐懼了。
她咽了口唾沫,站起身來,並沒有選擇去觀察什麼,而是徑直逃跑,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奔而走。
林智熙現在的內心十分複雜,它並不清楚現在的自己究竟是屬於哪一方的。
若是把她算作人類吧,她幫助土御門黑朔將歌迷聚集在一起,為虎作倀,幫助土御門黑朔禍亂。
若是把她算作鬼怪吧,她走有些不太樂意,不想和鬼怪們為伍,只想一心逃離。
林智熙現在仿佛是一個巨大的矛盾結合體,在糾結中,她看到了米國軍隊的身影。
一個又一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從卡車上躍下,手持一支支林智熙從未見到過的槍械,行動有序的開始分工,朝著首爾的各個街道行進而去。
望著這一個個士兵的身影,林智熙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毅然決然的朝著國會大廈主動進發,似乎打算承認一切罪責。
同時,她也想讓官府人員可以及時前去救援那個素未謀面的東瀛女武士。
雖然南高麗國和東瀛的關係惡劣,但她畢竟也是與鬼怪死戰的超凡者,若是讓那隻名為『黃伢』的鬼怪逃脫,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就此亡命。
「該死,這些怪物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穿著米軍制服的超凡機動隊士兵抱怨地開口說著,雖然在口中吐槽著什麼,但他的手上動作還是沒有任何的放鬆:「當時說好了南高麗國就是玩樂的天堂,結果還沒玩兩天就遇上了鬼怪,淦!」
對於米軍來說,南高麗國、東瀛的駐兵向來都是天堂,東瀛最近出了事兒,所以天堂只剩南高麗國。
但很明顯,這個倖存的唯一天堂現在看來也即將消失了。
「行了,不要再說這種沒用的廢話了,還是想辦法搞清楚下一步的動作吧。」
隊長滿頭大汗,望了一眼手中的儀器,又望了望四周,開口道:「奇怪了,周圍竟然沒有我們的同袍。」
「那我們這是孤軍深入了?」
小隊的醫療兵笑著開玩笑說道:「那可要小心點了,不然可能讓那群怪物埋伏了。」
又一士兵哈哈大笑道:「怪物懂這個?他們哪兒有什麼智商。」
小隊隊長見隊員們似乎有些不太重視這裡的情況,眉頭一皺,當即開口道:「不要大意,我們遇到的雖然都沒什麼智商,但並不排除有什麼強大的、有智商的怪物!」
他可是參加過多場戰爭的老兵了,自然知道『獅子搏兔尚盡全力』,更不要說他們還不是什麼獅子,那些怪物也不是什麼兔子了。
說罷,那隊長又嚴肅地開口道:「現在,我們撤退,不要深入,回去與大部隊匯合,跟其他幾支小隊商議之後再來探索這一片區域。」
「是,長官!」
「是!」
幾個年輕的士兵只能無奈的對視一眼,遵從隊長的命令。
畢竟隊長是他們的長官,是他們的指揮官,縱使再怎麼不情願,也要聽命於他。
「唉。」
看著幾個不太情願的士兵,隊長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長嘆一口氣,開始有些懷念自己在中東時候的戰友了。
念畢,隊長又照本宣科的念出自己的警示語:「大家小心一點,注意警戒,不要放鬆警惕!」
「啊——!!!」
不過這一次的警示語與以前大有不同,當隊長念出這句話後,身邊猛然傳來一道慘叫聲。
這道悽厲的慘叫聲瞬間就將小隊隊員給搞得極度緊張,他們紛紛持槍朝著聲源的方向瞄準,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夜幕的深處。
他們全神貫注了幾分鐘的時間,發出聲源的方向並沒有什麼異常,仿佛一切都很平靜,根本就沒有什麼異常的事兒除了那聲慘叫。
一名士兵警惕地開口道:「隊長,要不要去勘察情況?」
「推進過去。」
隊長打了個手勢,正準備帶著隊友正面緩緩推進,卻不料背後猛然一疼!
旋即,隊長便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他連忙呼喚道:「敵襲!注意後面!」
他迅速轉身,但其他隊友卻並沒有跟上他的動作。
「嗯?」
隊長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的其他五名隊友已經開始慢慢化為一塊塊的屍塊,開始掉落。
定睛一看,原來這幫隊友已經被某種不明生物切成了肉塊!
「該死!」
隊長怒罵一聲,端槍尋找敵人的方向,結果卻連影子都沒有見到。
隊長心中大駭,忽然感覺到脖頸一陣劇痛,瞬間就人首分離,成了一具無頭屍體。
「聲東擊西都不明白,你成為第四十二個獵物也是有原因的。」
當無頭屍體踉蹌倒地,倒在血泊中後,一個悅耳的女聲傳來。
緊接著,一個手中擺弄著鋼線的貌美少女操著一口東瀛語,緩緩從暗幕中走了出來。
像這樣的小隊,他已經滅了七支,殺了四十二名米國士兵。
她的名字是敏敏子,是土御門黑朔手下的甲級鬼怪,與黃伢並列,實力微勝黃伢一籌。
「黃伢那個廢物,竟然被人類殺了,這樣的廢物怎麼能和我並列稱為主公大人的得力幹將呢?」
敏敏子朝著國會大廈的方向前進著,口中呢喃細語,言語中充滿著瞧不起黃伢的樣子。
不過口中這麼說,敏敏子心裡還是對黃伢挺重視的,既然有人可以殺死黃伢,那麼就說明首爾境內出現了問題,如果不提前解決這個危機,那麼遲早有一天會輪到自己。
忽然,敏敏子的身子頓了頓,惱怒地看著某個方向,憤怒道:「可惡啊,這些人類陰魂不散,一次又一次的來打擾我!」
說罷,敏敏子的身影再次消失,朝著米軍小隊的方向潛去。
東瀛,荒木蓮空握著手中的刀,手有些顫抖。
作為一個斬鬼劍士,作為師父,他十分清楚,北斗茉梨惠現在的情況。
北斗茉梨惠施展了荒木一刀流的終極劍技,那個以非死即傷著名的劍技,那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使用的劍技。
因此,荒木蓮空清楚的知道,北斗茉梨惠多半遭遇了什麼不測。
「茉梨惠」
荒木蓮空呢喃自語地說著北斗茉梨惠的名諱,沉默片刻後,站起身來,將武士刀收回刀鞘,朝著屋外走去。
他已經決定了,他要去南高麗國,打聽清楚一切的事情。
儘可能的,為北斗茉梨惠報仇,將南高麗國的鬼怪殺盡滅絕。
「土御門黑朔!」
荒木蓮空死死地念著這個名諱,握刀的手有些顫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有些戰慄。
荒木道館已經留下了傳承,荒木蓮空收了十幾個弟子,雖然沒有北斗茉梨惠那樣高的天賦,但足以讓荒木一刀流不至於失傳了。
「土御門黑朔,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