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亞洲吸引其它怪物注意的李恆陷入了沉思。
「如果是真的,你有什麼辦法?」
李淵的聲音傳來,「有一個,不算是辦法的辦法。」
「那是什麼辦法?」
「我殺了你,再拿到一瓶藥劑,我有三成把握能晉級到五階,但這很有可能也在奧斯大人的意料之中。」
「有可能我會因為各種原因殺不了你,或者,即便我在喝一瓶藥劑,也還是進化不到四階。」
「更有可能是我進化到五階,但仍然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能讓李淵為難到這個地步,甚至是讓他設想出了殺李恆來進化的辦法。
李恆實在不敢想像,李淵所說的對手強大到何種地步。
「那個人是誰?」
「我不知道。」
「但辦法,一定是要再拿到一瓶藥劑。」
「好,我給你殺。」李恆淡然的說道。
他這條命是李淵從死神手中要回來的,他喝下的藥劑,本來也應該是李淵的。
現在還給李淵,李恆沒有任何怨言。
「你可能搞錯了,弟弟。」
「我說了,即便我能進化到五階,我還是會輸,概率實在是太低了,我不想去賭。」
聽到李淵的話,李恆有些疑惑,「那你說再拿一瓶藥劑是什麼意思,去殺其它四階嗎?」
身處在大洋另一頭的李淵搖了搖頭,「一樣的,那不是辦法,我說再拿一瓶藥劑,是你來殺我。」
啥?
李恆只感覺大腦一時間宕機了,這種感覺就和李淵面對陳燁的時候很像。
想不通,搞不懂。
「你來殺我,以此向奧斯大人換取魔藥。」
「我知道你很疑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你也聽到我剛才說什麼了,我贏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
「但那是我,不是你。」
「奧斯大人說我的一萬七千個未來,只有一次贏了,卻沒有說你,你能明白嗎?」
「我們不是一體,你我是不同的個體,自然有不同的未來。」
「這是一種辦法,也是我剛剛想到的。」
「而我最開始想的是,既然我勝的可能性不足萬分之一,那我直接敗了便是。」
「舊日不死,我們的死亡只是一種封印,我且退場,保你不用去爭便能拿下一瓶魔藥。」
「同時,你我聯手一起除掉蜂后,再拿一瓶,但畢竟不是十拿九穩,所以這是備選計劃,能不能殺死蜂后都不要緊。」
「重要的是,此次結束後你我保底是兩個四階上位,你要是能到達五階更好。」
「要是對手真的強大到連你也不是對手,那你退場就是,記住,我們是不死的,但它們不是。」
聽到這,李恆也算是明白了李淵的計劃。
這確實是一個比較穩妥的辦法,就是有點卡bug的嫌疑。
李淵死不了,拿自己給李恆刷個戰績,保底能在陳燁的手中換到一瓶藥劑。
但這件事只能來一次,因為一旦陳燁發現這倆人卡bug定會立刻更改規則。
不過還有一種可能是,陳燁發現了這條漏洞,直接把李恆的戰績給消了。
但那也沒事,因為李淵的計劃是兩人先合力去擊殺蜂后。
這不算卡bug,就算是兩人聯手該有的獎勵也一定會有。
如果殺不了,陳燁還不認他們互刷人頭,那就直接進入下一盤吧,兩人都是舊日,自我封印退出戰局,既然這次勝算渺茫,那就下次再出來打。
這就是李淵所說的,退一步。
對此,李恆只能說不愧是李淵,雖然大體不算周密,但計劃的可行性確實很高。
他們的目標不是為了拿下最終勝利,只是單純的在退場前撈點好處。
撈到就是賺到,撈不到也不虧什麼。
「弟弟,記住了,做戲就要做全套,要讓你自己都相信你是真的要殺死我,而我也是真的要殺你。」
假如兩人都是真心想殺死對方,以此拼盡全力一戰分出勝負,陳燁即便猜到了他們的計劃,應該也會承認這一戰的結果。
到這一步,那個能挫敗李淵一萬多次的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
知道陳燁為何將裂縫空間稱之為裂縫空間嗎?
因為,早在他成為死神的時候他便發現了,這個世界是由兩個部分構成的。
一個是精神世界,一個是物質世界,兩個世界疊加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完整的世界。
而裂縫空間就在兩個世界的夾縫中,同時在物質與精神兩個世界的邊緣。
物質世界,就是眼前所能看到的這個世界。
而精神,那亦可以說是靈魂才能看見的世界。
這也同時代表了生與死,而在生死夾縫之間的裂縫空間,它本來並不存在。
是死神的出現,造就了裂縫空間的存在。
在裂縫的另一邊,精神所在的世界。
按理來說,生命死亡後沒有了物質載體,靈魂離開物質身體,自然而然的就到了精神世界。
但葉龍的靈魂沒有。
他在一片獨立於精神世界之外的某個地方。
那裡,有一條長長的階梯,一個白髮男人坐在那階梯上,正伸手撫摸著一隻黑色巨龍。
「你唯一該後悔的是,你沒有走我給你鋪的路。」
「忘了之前的一切,就不會有今日的一切,說到底,都在一個情。」
「喜、怒、憂、思、悲、恐、驚,人是被情緒支配的生物,一直如此,而你就輸在這上面。」
葉龍坐於黑暗中抓著地上的沙子,「如果我也像你一樣沒有感情,我就不是我,不是一個人。」
階梯上的男人轉過頭來,「我不是沒有感情,只是活了太久……」
「久到連我自己都忘記了時間是什麼,在漫長的生命下,時間能將一切都沖淡。」
「這裡很寧靜,如死寂一般寧靜,只有當你來到這裡的時候,這裡才顯得不那麼寧靜。」
「而每一次看到你,我都能想起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但葉龍對他的故事沒有興趣,他只是在想之前的事情。
「假如我主動求和,向海王合作,無論怎麼說都會暴露我和我母親的關係,將把柄送到對方手裡。」
「然後我就任人宰割,對方要殺我,就拿我母親的生命做要挾,我反抗與不反抗,有何區別?」
「反而我不說,他猜不到我的身份,自然也不會找到我母親。」
「但事實是,沙漠一戰的時候,就有魚人認出了我。」
「這樣的情況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李淵不會發現我的秘密。」
「但他既然發現了,那無論我做什麼,都是徒勞。」
「他只要一個念頭就能殺死魚人,我救人的速度,永遠也趕不上他殺人的速度。」
「虧他最後讓我死了個明白。」
葉龍說著,就見台階上的男人目光一閃。
「你覺得沒有辦法,是因為你在乎她的生死。」
「你若是不在乎她的生死,海王,自然不會拿她開刀。」
葉龍起身,「是啊,換你肯定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