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登上報紙

  第113章 登上報紙

  除了新報之外,報亭里的報紙徐二愣子他們大多都已經訂閱過。中學堂除了每月收兩元錢的學費之外,還額外收五角的訂報錢。

  少傾,他們就翻到了《豫興日報》。

  「兩個銅子。」

  報亭的一個老先生止住了他們的進一步翻看。

  「我買了。」徐二愣子點頭。在報亭本就不宜多翻看報紙。再者,只是兩個銅子,他還出得起。他在長衫的兜里摸索了一會,用手指分辨出銅元和銀元、銀毫的區別,然後從一疊錢中取出兩枚銅元,就準備交付到店家的手上。

  然而這時,一個手臂橫在了他的面前。這是一個女人的手臂,藍色的緊袖裹著她纖細的胳膊,在手腕處露出了白皙的肌膚。手腕往下,是右掌,虛握著,也拿了兩枚銅元。

  她五指和掌的比例很好,是一個適合去彈西洋鋼琴的女人的手。

  徐二愣子心裡生出了這個想法。

  「我幫他買了。」陳羨安臉上掛著淺笑,她大膽的拍了一下少年往前伸要交錢的右手,然後率先將錢交付到了報亭老先生的手裡。

  誰交錢,誰拿報。

  最新期《豫興日報》的報紙被陳羨安拿到了手,她轉手又遞給了徐二愣子。見其不欲拿,她笑道:「別不好意思,大家都是朋友,下次你請我就是了。再說,你要看報,我也想看這報。算起來,還是我占了便宜。」

  報紙上刊登了他們演出《十二夜》的新聞。所以購買報紙算得上是他們小團體的公事,大家待會都要看。故此,算是她請了大家,徐二愣子反倒還要在她面前承一份情。

  確實是占了便宜……。

  這話和先生三年前請他去教齋吃飯所用的話術差不多。徐二愣子心裡頭一暖,他猜測,應是他先前取銅子的動作慢了些,以致於讓陳羨安生起了幾分「同情」,所以才上前替他付了報紙錢。

  然而這「同情」和周三小姐到底是不同的,他感激這份「同情」。

  「多謝羨安你了。」

  徐二愣子接過報紙,道了聲謝。

  舊時代的女性,他的稱呼不會顯得這麼親切,會以姓加小姐的形式稱謂。不過朱詩琴、陳羨安、許婧苹三女是進步女學生,是不憚於男子以名稱呼她們的。以名稱呼她們,反倒是她們自個的要求。

  謝過之後,他也沒管陳羨安的神色如何,攤開豫興報,尋找著刊登的信息。大概掃閱了兩遍之後,他總算從一個小框中找到了報導。

  「只有這麼一點?我記得那位姓王的記者,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記下的內容可不少。他這寫的也太敷衍了,寥寥幾筆……」

  孫興民從報亭里走出,湊了過來,看到僅是一小框的字後,就罵罵咧咧的叫了起來。

  無它。報導的內容太少了。裡面的字僅有二三百字,只是粗略的描述了一下弘文學堂在開學會上有著這麼一場演出。剩下的就是介紹了一下莎士比亞這戲劇的大體內容。此外在後面一覽列出了表演者的姓名。

  這等報導,若說敷衍,倒也不至於。大多數報導,就是這麼寥寥幾筆。可問題的關鍵在於,豫興報又不是什麼大報,只是地方小報。新野險些被白狼兵攻陷的消息,可是當地的大新聞,緊隨其後的這一場表演自然也就被賦予了特別的政治含義。

  這是新野上流人士的共識。

  「我刻意推開了功課,接受他的採訪,他這也太少了。」

  朱詩琴不悅道。

  女校學生比男校學生更難出來。為了這一場報導,她付出的代價著實不少。家裡父母本就為她私自上台演出而震怒,女孩家家的不能拋頭露面。後面的採訪,她不僅推了一部分功課,也冒了一次被父母再次訓斥的危險……。

  「應該是張豫督的事……」

  趙嘉樹看了眼報紙,指著一條訊息道:「張豫督這大統領的妻弟剿匪不利,惹起了袁大統領的震怒,已經將其撤職。似乎上層要派段總長下來剿匪……。咱們表演了《十二夜》,與張豫督這當局有關,他走了,咱們的報導肯定是要削減的……」

  他做出了適度的猜測。

  表演《十二夜》這戲劇,相當於張豫督治理豫省的文治功績,尤其是在恢復剿匪後的民生方面。而張豫督的撤職,就意味著此人在豫省的垮台,歌頌其人的報導自然會立即削減下來,以免引起新實權人物的不悅。

  「小報就是小報,一根牆頭草。」

  錢鄭欣踢了一下路邊的石子,罵了一句。

  哐當哐當。

  石子被踢到了路燈下面,和鐵鑄的燈柱碰了一下。

  「豫興報是豫省的當地報,它得罪不起本地的官員。要是那些全國的大報,估計不忌這些恐嚇。不過大報也不見得會報導咱們這些小事……」

  徐二愣子將豫興報的報紙疊好,放在兜里,插了一嘴。

  段總長不可能有操這件事的閒心,但底下人樹倒猢猻散、風聲鶴唳早就習慣了。這事一看就是豫興報報刊為了避風頭所作。他當過了吏,懂得這些道理。說這話,也是為了早點終結這個話題。

  「我還打算待報紙下來後,就和人炫耀的。算了,也沒什麼大事。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老子遲早有一天,會再次登在報紙上的……」

  孫遠民做出賭注發誓的動作。

  眾人見此,笑了一下。

  「對了,詩琴,詩會伱打算在哪裡舉辦?」

  待笑聲一停,趙嘉樹就問起了正事。

  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辦詩會。當然,詩會也著實算不上什么正事,他們的詩會亦僅是幾個少男少女的參與,沒有什麼大家,所作的詩詞可預料的不會有多麼出彩,為附新詩強說愁罷了。

  「我爸有個別居,新修的園子,假山假水都不錯,聽說請的匠師是蘇州那邊的。昨天,我爸跑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剛走,園子空下了。就去那裡。」

  朱詩琴領著路,言道。

  園子在縣的西城附近,走了一會,就走到了。入了園子門,有僕從叫了聲小姐,然後拉了一下電燈。從迴廊到中心庭榭處的燈全部亮了。燈外面罩著不同色的燈籠,有活水繞在建築附近,影子映在水面上,漂亮的好像夜空中的繁星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