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聲響起。
俞晚去開門。
門外的男人高大挺拔,氣質偏冷。
筆直的西褲搭配著白色的襯衣,幹練簡潔,分外的有沉穩冷酷。
將近五年之間沒有這麼近距離地看過霍衍,俞晚不禁覺得恍若隔世。
五年前,他還是個沒有完全褪去少年氣的男孩。
如今卻愈發的成熟穩重。
稜角也變得比以前更加深邃立體,愈發的有男人味了。
「看夠了嗎?」
低沉,磁性,冷冽,宛如上好音響的音質從男人嘴裡吐出,俞晚不爭氣地亂了心跳。
俞晚將視線往上,那雙生來就含情的眼眸落在男人冷然俊美的臉龐上時,驀地多了幾分繾綣纏綿。
「好久不見。」
她熟稔地跟他打招呼。
霍衍眸光冰冷地看著面前比起五年前,更加明艷動人的俞晚,薄唇輕扯,毫無溫度地吐了幾個字,
「若能不見更好。」
男人直白的話語讓俞晚心口微窒。
五年不見,他更加冷漠了。
好看的薄唇緊抿,性感禁慾的同時,也愈發的難以讓人接近。
尤其是那雙漂亮深邃的鳳目,此時滿是刺人心弦的厭惡。
過去她用三年的時間,才讓他這雙宛如浩瀚星辰的丹鳳眼裝滿她。
可如今,那裡頭,沒有往日的柔情蜜意,只有令她心酸的淡漠與及厭惡。
俞晚苦澀地抿了抿唇,故作沒看到男人臉上的冷漠和厭惡。
她微微側過身去,讓男人進來,
「我叫了外賣,你要不要先……」
俞晚話還沒說完。
霍衍就不耐地打斷她,
「行了,我沒有那個功夫跟你敘舊,瑤瑤的事重要,別浪費我時間。」
-
「果然,只有她的事,你才會見我……」
聽著浴室里傳來的瀝瀝水流聲。
俞晚躺在床上,滿心酸楚。
俞晚閉上眼睛,將臉埋進枕頭。
她和霍衍,怎麼就走到今日的這個地步了呢。
浴室的水聲停止。
浴室門被人打開。
俞晚偏頭看了過去。
看著浴室門口,渾身上下就只圍著一條浴巾出來的霍衍。
俞晚只覺得『人間絕色』這四個字最為襯此時此刻的他。
一張上帝賞飯吃的絕世容顏,一副上帝之手精心雕刻,近乎完美的黃金倒三角身材,還真是叫人望一眼,便沉淪其中,不願再移開視線。
俞晚覺得過去的她如此迷戀霍衍,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霍衍啊,從頭到腳,都長在了她的審美上。
就連那把嗓子,也是她的最愛。
尤其是過去在床上的時候,低啞而撩人,能把她骨頭都酥軟。
可惜。
他再也不屬於她了。
從浴室出來的霍衍看都不看床上的俞晚一眼。
霍衍從一旁的床頭柜上拿起俞晚的手機,直接往床上的俞晚丟了過去。
「現在立刻打電話給郝醫生。」
手機在距離俞晚腦袋的五厘米處落了下來。
雖然沒有砸到俞晚,卻讓俞晚心悸得厲害。
俞晚看著床邊眼底再無一絲愛意,只有厭惡的男人。
只覺得心口那處,像是被人鑿開了一個口子。
各種冷風、冰渣子呼呼地往裡頭刮。
從前她不過是不小心劃破了手指,都要緊張個半死的霍衍剛剛差點用手機砸到她了。
如果不曾擁有過他的溫柔,她是不是就不會對他此時此刻的冷漠而感到心痛了?
俞晚閉眼,不願意再回憶過去的美好。
那樣只會讓她心口的血淌得越來越凶。
「快點!」
霍衍對俞晚的走神很是不悅,出聲催促她。
目的已經達到。
俞晚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郝醫生,我想請您幫個忙。」
「嗯,是的,麻煩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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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郝醫生已經回話說,後天就會前往北城為陸瑤瑤做手術。
霍衍達成目的,直接離開。
離開前,他近乎厭惡地看了俞晚一眼,
「俞晚,你成功毀掉我對初戀最後的一點幻想。」
五年前,他家道中落,她連夜換了號碼還拉黑了他的微信。
且在一個月內閃婚宜城華僑大亨的兒子時,他都沒有多怨恨她。
他只當自己眼瞎,愛錯了人。
霍衍眼底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刺痛了俞晚的眼睛。
俞晚閉眼,不願意去看他那滿滿都是厭嫌的眼眸。
霍衍走後,俞晚將自己蜷縮在被子裡。
眼淚無聲地滑落。
半個月後。
俞晚去醫院做檢查。
「很抱歉,俞小姐,您並沒有受孕成功。」
醫生的話讓俞晚渾身冰冷。
「我明明算過的,我那天是排卵期,我又是易孕體質,怎麼會沒懷上呢,是不是弄錯了?」
俞晚不願相信自己煞費苦心,甚至去幫霍衍給陸瑤瑤找腎源。
做了這一切努力,就是為了要一個像星星一樣可愛,又能救活星星的孩子。
明明她懷星星的時候,不過一次就懷上了。
可這一次,為什麼不行。
醫生解釋說,「排卵期也不一定能懷上,您的體質是易孕體質沒錯,但也不是百分百,就能一次懷上的。」
「俞小姐,你要不再努力努力?」
再努力努力?
俞晚笑得比哭還難看。
霍衍那麼厭惡她,這次是因為給陸瑤瑤治病。
如今郝醫生已經為陸瑤瑤治好病,她去哪找藉口讓霍衍再見她?
俞晚只覺得老天真愛捉弄她。
五年前,讓她痛失所愛。
如今難道又讓她……
失去星星嗎?
俞晚深呼吸了一口,和醫生道完再見,便離開了醫生的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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