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月票)
靜。
落針可聞。
周府中院正堂內,一眾前來道賀的賓客看到內圈兩桌之人,紛紛閉上了嘴,有些甚至大氣都不敢喘。
這些人心知肚明,越是靠近敬業侯陳遠所在的人身份越高,他們得罪不起。
即便不認識林雪茹等人,但能無懼京都學府的王陽和謝東安的人,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清楚他們的身份必然不會差了。
何況林雪茹隔了個座位的位置上還坐著邢國公林寒松的兒子林吉心。
而周府幾名下人更是不敢開口,有些腦子靈光的已經悄悄離開,前去稟告周天策和陳遠。
這時,謝東安見場面安靜一瞬,連忙起身擋在王陽的身前,更示意姜夜和魏瑾瑜拉住他。
做完這些,他方才向林雪茹等人拱手說道:
「我代師兄向諸位道歉,師兄只是因為事情涉及京都學府,言語有些不當,還望諸位見諒。」
王陽聞言臉色越發難看,卻是被姜夜死死按住,耳邊聽到傳音:
「師兄,今日乃是陳遠繼任敬業侯的大喜日子!
「若是您再繼續鬧下去,難堪的不止是你,還有咱們京都學府和幾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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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陽看了他一眼,下意識的捻開扇子扇了兩下,好似要給自己降降火氣般。
他臉色難看的看了眼花仙子,心中更是煩躁。
他已經明白自己為何這般針對陳逸了·
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有些人即便再是牽強,他仍然不可能放手!
見狀,姜夜心中稍松,同樣起身笑著賠罪道:
「蕭師姐,花師姐,還請看在咱們在南蠻並肩作戰的份上,就此揭過可好?」
蕭玄真斜了他一眼道:「你不提這個還好,提起南蠻之事,你們兩人可還欠著陳逸師弟一條性命呢!」
謝東安和姜夜面露苦笑,這話說得沒錯當初在南蠻秘境內外,若非陳逸出手,他們能不能回返魏朝都兩說。
花仙子看了看王陽幾人,輕輕拉了下林雪茹道:
「師姐,此事交給陳師兄處理吧。」
她們在這裡只能是和王陽等人拌拌嘴爭論幾句。
若是換成陳逸在此,事情就不同了!
林雪茹頓了頓,點頭道:「如此也好,那便等逸哥哥到來。」
說著,她當先坐了下來,不再理會王陽他們。
而身旁蕭玄真斜著王陽,便和花仙子等人一起坐了下來。
古天罡笑呵呵的看了看幾人,目光落在林雪茹身上讚許道:
「不錯,乖徒兒方才氣勢十足。」
小丫頭臉上一紅:「師父,您笑話我。」
「老道可不敢,老道怕你找陳逸師侄告狀。「
「我才不會——
幾句話之間,先前劍拔弩張的氣氛得以解除。
但周遭的賓客心中卻是清楚,此刻的平靜只怕是暴雨來臨的前奏。
從方才幾人爭論中不難聽出是因為那位新晉英武侯陳逸。
「英武侯啊,那般霸道的人若是得知此事,只怕我等有樂子看了。「
「看歸看,千萬別開口。」
「我哪兒敢啊?我又不是京都學府—·那個誰。」
「對了,你們聽到了嗎?方才那位小先生說,是英武侯逼迫無量山自封百年?」
「我也聽到了,他的確是這麼說的。」
「真是他啊?!」
「難怪昨夜裡,英武侯是從西面而來,想必他是剛剛回返。」
「嘶!」
「也就是說英武侯先在無量山經歷大戰,後遇到了廖毒?」
「可怕啊—」
周遭傳來的議論讓王陽的臉色更是難看,若非他在京都學府修行多年,只怕此刻已經不顧臉面了。
謝東安和姜夜兩人對視一眼後,心中都叫苦不已。
他們可是見過陳逸幾番出手的,都知道他的脾氣可不算好。
「安哥兒,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謝東安心中對王陽已是有些惱怒。
這位師兄在京都學府內胡鬧就算了,同窗和先生們礙於林中客不會對他如何。
但是現在可是在學府之外,面對的不是別人,而是昨日剛剛斬殺「黑無常」廖毒的凶人啊!
「要不請幾位先生出面?」
「不,不行!」
謝東安思量再三,搖頭道:「換做其他人,幾位先生到來或許可行,但對逸哥兒不行。」
若是陳逸能被人壓住,他也不會獨自前往無量山。
姜夜臉露難色,眼神不禁「幽怨」看了眼王陽。
「如此也好。」
聽聞中堂之事的陳遠趕來後,打量一眼,見事情已經了結便又一言不發的回到前院。
「那邊已經安撫好了?」周天策不動聲色的問道:「何人鬧事?」
陳遠平淡的說道:
:「一個不知所謂的跳樑小丑,不礙事。」
周天策點了點頭,便沒多說什麼。
對他而言,今日什麼事都沒有慶賀陳遠繼任敬業侯重要。
這時,門口家丁再次唱道:
「無量山高徒樓五山攜三位同門前來道賀!」
「羽化仙門兩位高徒前來道賀!」
聽到聲音的陳遠頓了頓,側頭看向周天策,眼神略有閃爍:
「祖爺爺,您和羽化仙門也有關係?」
周天策微微皺眉,搖頭道:「老夫也不知,興許是他們和無量山一道。」
陳遠暗婷一聲,不再開口,轉過頭看向進門處。
不多會兒功夫,他便看到六名少年聯袂前來。
其中四位乃是他在無量山的同門天驕,為首的赫然是樓玉春嫡子樓五山。
另有兩名身著羽化仙門的霓裳道袍的道人,乃是一男一女。
「陳遠師弟,當日無量山一別,沒想到我等再相遇時,你已經繼承敬業侯之位,可喜可賀。「
樓五山身材勻稱,樣貌與樓玉春很像,幾乎是稚嫩一些的樓玉春。
一身無量山道袍,腰間掛著一桿拂塵和酒葫蘆,髮型不算齊整,凌亂的紮起。
陳遠打量一眼,冷淡的問道:「樓師兄,你們是剛到京都府?」
「算是吧,昨日到的。」
樓五山朝周天策行了個禮,面帶笑容的說:「師弟想問我是否知道宗門內的事?」
「那你多慮了,父親離開前已經傳音交代我封山的緣由,命我等安心參加盛會以及天元大陸的選拔。」
聞言,他身旁三人卻是沒有和他一樣的笑容,臉上露出些許不忿,顯然仍舊介懷無量山自封之事。
陳遠不置可否的頷首道:「來者是客,裡面請。」
「叨擾了。」
說著,樓五山仍舊笑呵呵的帶著同門天驕向中院走去。
剩下的兩名羽化仙門弟子跟在後面,其中一人祝賀過陳遠後,卻是看向周天策一頓。
「老侯爺,鄙人羽化仙門周武,得知本家喜事,不請自來,還望見諒。」
周天策剛想說些客套話,但在看到他那雙略有熟悉的眼眸後,臉色微變的傳音道:
「你怎麼來了?胡鬧!」
來人面上不顯,一邊繞開他向後面走去,一邊傳音說道:
「老侯爺寬心,我只是來此討一杯酒水而已。」
「您不會介意吧?」
周天策木著一張臉,眼神略有些苦澀,沒有理會他的話。
陳遠似乎注意到他的異常,「祖爺爺,那兩人有問題?」
「沒,沒有。」
周天策身體佝僂下來,神色露出些疲憊道:「人老了,總會有些力不從心。」
陳遠看了他半響,點頭示意沉皰帶他下去休息。
「這裡交給我吧—.」
待周天策和沉離開,陳遠刀意擴散籠罩在後方中院內。
在確定古天罡他們,沒有和無量山、羽化仙門前來的天驕起衝突後,他才放心下來。
臨近午時。
隨著前來周府道賀的人越來越稀少,陳遠的心卻是又提了起來。
「武安侯府沒來人·—·是二弟要來嗎?
距離敬業侯府不遠的坊市內。
陳逸獨自找了個間酒館坐了下來,讓店小二上了一壺酒,點了兩盤下酒菜。
此刻他已經換上了那身代表武侯身份的紫袍,腰間掛著腰牌,神情自若的自斟自酌。
鄰桌几名食客若寒蟬,頭都不抬的快速清掃桌上的酒水飯菜。
難為他們這些粗俗慣了的百姓,竟能在保證速度的同時,還不發出一絲聲音。
由不得他們不這樣膽戰心驚,著實是陳逸那身紫袍太過駭人。
大魏朝建朝千年來,同一時期有資格穿這份紫袍的武侯總共八位,如今卻是出來了第九位。
也是最為特殊,最讓京都府百姓敬服的武侯!
陳逸沒有理會周遭食客的異樣,一邊喝著寡淡的酒水,一邊等待著「妖女」找來。
原本他從京都學府出來該直奔敬業侯府,但在他換上武侯紫袍後,卻是收到聞人櫻的傳音。
因此,他便讓陳太平先回返陳府,獨留下一位車夫等待。
「有什麼事情不能傳音講述?」
聞人櫻一邊趕來,一邊傳音回道:「哎呀大人啊~非是奴家不願,實在是茲事體大,奴家不敢不小心~
她才不傻。
傳音講述昨晚發現的確可以,但那樣一來,她就沒法第一時間從大人手中拿到獎賞。
尤其她知道「黑無常」廖毒的血核在陳逸手中後,那是一刻都不敢怠慢,生怕那枚血核不見了。
畢竟那可是一位神通境大能者的血核,不論用於煉製丹藥還是製造法器,都是不可多得的材料若是這期間,陳逸把它用掉—聞人櫻怕是會後悔的抽自己兩巴掌。
沒過多久。
聞人櫻步履妖嬈的急步趕來,掃視一圈後,她身後隱藏起來的狐尾散發妖氣,迷昏了在場之人「大人,您也小心些。」
陳逸警了她一眼道:「周遭百里,不會有人察覺到這裡。」
聞人櫻嬌笑著認錯,邁步來到他對面坐下來。
「大人昨夜的雄姿當真恢弘,那妖庭的什麼柱石連您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了呢~」
陳逸沒理會她的恭維,倒了一杯酒水,平淡的道:「有話直說,我還有事。」
「大人忒是心急,奴家.」
話未說完,聞人櫻瞧見陳逸不悅的眼神,當即改口道:
「奴家昨夜裡有大發現,所以才被那妖魔盯上。」
陳逸收回目光,喝了杯酒,「我不喜歡繞彎子,若你想再要一柄木劍,就不要廢話。」
聞人櫻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唇,顯然想到昨夜裡那把木劍的威能,臉上越發的嫵媚。
「大人且聽奴家講來~」
說著,聞人櫻便從她和陳逸前次分開時說起。
「奴家潛入豐同街趙家之後,本想依照大人吩咐控制住他們,卻是發現那位禮部尚書趙瑞祥外出。」
「奴家便一路跟隨他到了敬業侯周家府上。「
「周府?」陳逸一頓:「你確定?」
「奴家不敢欺瞞大人~」聞人櫻不等他再開口詢問繼續道:
「那『黑無常』頂替趙瑞祥身份前往周府,找到那位周老侯爺。」
「從他們對話中,奴家方才得知,趙祥瑞乃是『黑無常』廖毒所扮,著實嚇了奴家一跳。」
「聽廖毒所說,他似乎是想勸老侯爺對付大人的兄長,還交給老侯爺一瓶丹藥。」
「依奴家對妖庭了解,那瓶里的丹藥應是控制人心神的列毒玩意兒。」
「不過周老侯爺似乎不願這麼做,後來大人兄長趕來後,廖毒便匆匆離開——」
操控心神?
陳逸心中冷笑,老東西這是賊心不死啊!
不過那老東西和妖庭的聯繫比他想像的還要深些,竟然可以和「黑無常」對話。
「還有呢?」
「後來奴家剛要走,卻是發現又有一人前來尋找周老侯爺。」
聞人櫻後怕似的拍拍胸口道:「大人猜測後來人是誰?」
陳逸看了她一眼,思索道:「是『潛龍」中人,還是拜神宗?」
聞人櫻似是驚訝的說:「大人料事如神,奴家打心底佩服~」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奴家在拜神宗的宗主!」
「而且,奴家在回返時遇到了『黑無常」廖毒,從他口中還得知一一那位宗主的名諱是周觀霧!」
「周觀霧?」
陳逸愣了一下,皺眉看著她,詢問道:「這是『黑無常』親口所說?」
先前九千歲也說過周觀霧並未身死,但未說出他的身份。
如今聽到「妖女」所說,他只覺得周觀霧身上藏著不少隱情。
仿佛有一層迷霧籠罩,讓他看不清晰。
「是呀~此事千真萬確~」
聞人櫻殷切的湊近了些,黑袍下籠罩著的偉岸露出些粉膩膩。
「那『黑無常」在要殺奴家之前,奴家與它周旋了許久,才探知這些。」
陳逸想了想,問道:「它為何告訴你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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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觀霧若是拜神宗宗主,應當是妖庭一等一的隱秘事,便是「黑無常」將聞人櫻當成死人,也不該說出。
聞人櫻頓了頓,歪著腦袋道:「奴家也不知。」
「奴家只是告訴它,奴家來到京都府乃是為了刺殺『大空佛子」的。」
「另外奴家還說,這是宗主大人的吩咐,專門刺殺佛門天驕。」
「然後『黑無常」就有些惱怒,說什麼它早就看出周觀霧不可信,什麼風月妖皇信錯了小人云雲。」
刺殺佛門天驕,不可信—.
陳逸皺眉思索片刻,問道:
「如此說來,妖庭方面並未讓拜神宗刺殺佛門天驕,而是拜神宗宗主。」
「也就是周觀霧自己要求,因此『黑無常」才會惱怒?」
但,這幾件事情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