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遺物

  「我記得私自販賣內核,在協會是重罪。」

  姜槐皺著眉說道。

  關於這一點,還是岳秦山親自告訴他的,不管是私下斬狩與任務斬狩,得到的內核都要由協會回收。

  「這種情況只適用於中小組織,大組織的斬狩幾乎都會將內核據為己有,這也是協會不成文的一條潛規則。」

  芸洛補充道。

  「而夜魔巡遊顯然不具備這樣的『特權』。」

  姜槐說道。

  芸洛點了點頭:「我已經打電話詢問了杜輕鴻,他表示岳秦山的確會私自扣下一些斬狩中的內核,但他也不清楚岳秦山的暗線。」

  「當務之急是要處理好夜魔巡遊的債務,覺醒者協會下午已經送來了文件,他們要求夜魔巡遊在年底之前必須完成兩大指標。」

  「一、年關之前,阻止必須停止虧損狀態。二、組織的人數必須擴充到五人。」

  姜槐有些詫異,原本以為總會那邊的書信是夜魔巡遊的救命稻草。

  但現在看來,如果沒有很好的辦法去解決這件事,這基本也就是判了個死緩啊。

  芸洛沒有理會姜槐的驚愕,她繼續說道。

  「如果夜魔巡遊無法完成這兩大指標,那麼組織將會被強制解散,人員也會被其他組織所吸納,如果沒有組織願意收留我們。」

  「那我們將會被編入下一次獸潮的先鋒軍之中。」

  說白了也就是所謂的敢死隊......炮灰。

  姜槐現在可是深切地體會到了這所謂的先鋒軍是什麼。

  「而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去岳秦山的住處,查看他有沒有留下一些線索。」

  「......」姜槐沒說話了。

  芸洛注意到了姜槐的沉默,於是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岳老師曾經說過,你是她的學生,對嗎?」

  「嗯。」芸洛很平淡地承認了。

  「那你......對他的死。」

  姜槐本來想說,為什麼你對他的死亡如此輕描淡寫就接受了。

  但陸晚吟再次扯了扯姜槐的衣袖,而後搶過了話茬。

  「芸姐,這件事我和姜槐一起去吧,老岳的.....遺物,我有收拾。」

  芸洛點了點頭,隨後不再言語,轉身繼續開始翻看那些手記。

  離開據點後,姜槐實在忍不住了,他攔下陸晚吟問道:「她真的是夜魔巡遊的人嗎?我怎麼覺得她......」

  「覺得她太過冷淡了?」

  陸晚吟回眸看著姜槐,微微一笑:「每個人第一次看到芸姐,都是這個評價,不管是什麼事,她都好像是沒有摻雜任何個人感情一般,絕對的理性。」

  「是。」姜槐點點頭。

  「我覺得這很不合理。」

  陸晚吟伸了個懶腰,而後走在前面引導著姜槐。

  「對於常人來說,七情六慾很正常,但對於芸姐來說......這些別人都擁有的東西,是她永遠也無法體會到的感情。」

  「你的意思是.......」姜槐似乎猜到了些什麼,但還是等待著陸晚吟給出答案。

  「芸姐的覺醒能力很強大,她是夜魔巡遊除了老岳之外最能打的一個,她是精神系異能者,能力為完美模仿。」

  「只要不是高出她力量太多的覺醒者,她都能完美擬態出對方的能力。」

  姜槐略微思考了片刻,這的確是一項非常強大的力量,不僅僅是屬性異能者,就連身體強化類的異能者。

  芸洛也能完美模仿其能力。

  但同時,這麼強大的力量或許也伴隨著一些別人難以想像的痛苦:「所以副作用是.......」

  「芸姐三歲時覺醒,在覺醒的那一天就徹底失去了自己的感情,喜、怒、哀、樂,這些常人所具備最普通的情感,芸姐都不具備。」

  「所以在她的腦子裡,會保持一種絕對的理性。」

  這樣也能解釋為什麼她會對岳秦山的死無動於衷了。

  「芸姐曾經也很努力想要裝出理解別人的樣子,但這樣只讓她收穫了更多的惡意,於是她便不再嘗試去擁有感情。」

  「不過.....也有例外~」陸晚吟突然笑著說道:「只有一次,在和老岳對練的時候,芸姐好像是生氣了~」

  「嗯。」姜槐沉思了片刻之後得出了結論:「她的感情並非是完全喪失了,而是被某種力量所壓制。」

  「正確~給你鼓鼓掌~」陸晚吟轉過身對著姜槐拍手。

  姜槐白了她一眼:「你也挺不錯的,能把情緒隱藏得這麼好。」

  ...

  ...

  ...

  ...

  再次回到了岳秦山的家中。

  姜槐發現,雖然陸晚吟比起之前來說鎮定了不少。

  但讓她這麼短時間內再去接觸岳秦山的遺物,還是有些勉強。

  有好幾次姜槐看到陸晚吟呆呆地拿著岳秦山留下的物件,眼睛空洞無神。

  姜槐再也看不下去了。

  「幫我買包煙,再買點燒烤。」

  姜槐摸出一張一百塊錢遞給陸晚吟:「不夠的話給我打電話,我給你送錢過來。」

  陸晚吟捏著那張錢,有些疑惑:「你......抽菸嗎?」

  姜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後輕輕推搡著陸晚吟的後背讓她趕緊離開。

  「快去,再晚了附近的燒烤攤就關門了。」

  陸晚吟似乎明白了姜槐的意思,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姜槐,而後又吐了吐舌頭:「哪家好人的燒烤攤這麼早關門啊。」

  看著陸晚吟離開,姜槐伸了個懶腰,而後開始獨自整理起了岳秦山的遺物。

  該說不說。

  岳秦山雖然看著邋遢。

  但他的個人物品收拾得是井井有條,衣物那些也疊放得整整齊齊。

  陸晚吟這段時間都在自己家,這應該是岳秦山自己整理的。

  看他平日那副樣子。

  姜槐都差點忘記了。

  岳秦山之前是個神父。

  查看了整個屋子以及岳秦山的遺物之後,姜槐明白了岳秦山的用意。

  或許是為了讓陸晚吟有個良好的生活環境,他對自己的個人生活都是一絲不苟。

  剛才鄰居聽到動靜過來查看的時候,聽到岳秦山在建築工地不幸身亡的消息,也是感慨。

  說岳秦山是個好男人,一個人拉扯一個孤兒。

  平時只要陸晚吟在,他抽菸都不敢在家裡抽,都躲在屋外走廊上抽菸。

  他的確已經給了陸晚吟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生活了。

  就在姜槐整理岳秦山的舊衣服的時候,突然發現一些衣服的裡衣里似乎縫著什麼東西。

  他小心翼翼將這些衣服的裡衣拆開,而後發現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函。

  姜槐的心情猛地激動起來。

  終於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