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奴良家熟悉的都知道。
奴良滑瓢是個騷包的傢伙。
奴良陸生也是個騷包的傢伙——人型悶騷,妖型明騷。
可想而知,第二代奴良鯉伴是個什麼作風?
一句話,怎麼拉風怎麼來。
跳出去還不算完,躍上半空,抱著愛人在空中打轉,然後對著天地,對著森林,對著半妖之里宣告。
我胡漢三……咳咳,奴良鯉伴又回來啦。
還帶著山吹乙女。
因為態度過於囂張,連當老子的奴良滑瓢都看不下去,舉起拳頭擰了擰。
你小子再在老子面前裝逼試試?
鯉伴這才結束左腳踩右腳,氣死牛頓的滯空,不急不忙地落回地面。
一手摟著山吹乙女的腰,一手對著滑瓢揮了揮:「喲,老爸,我回來了。」
滑瓢下意識地掄起拳頭準備來一發「愛的鐵拳」,最終卻沒有揮出去,雙手攏進袖子,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兒子在鬼門關走一遭,躺十年,當老子的難辭其咎。
鯉伴也是鼻子一酸。
他的做法對山吹乙女來說,確實痴情到了極致,但對於奴良組,奴良家來說,卻是極度的不負責任。
當時任由感情驅使沒有多想,現在智商上限,自然心中有愧。
「老爸,你又老了不少。」
「廢話,孫子都這麼大了,老了很正常啊。」
老人往後一努嘴,陸生連忙叫了聲:「父親。」
「長這麼高了啊,很好,很好。」鯉伴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既有欣慰,也免不了自責,「抱歉,我是個不稱職的父親,丟下你……」
「不,我其實還好。」
已然長大的陸生搖了搖頭,低著頭就結了一會兒,還是道。
「主要是母親……我知道在您和乙女阿姨的感情,也知道在這個時候說這種話不太合適,可……母親是您的妻子,這件事終究需要面對。」
「是啊……」
鯉伴有些苦惱地抓了抓頭髮。
喪偶續弦當然沒問題,可現在死掉的那個活了啊,這該怎麼算?
兩個都是明媒正娶,和劈腿、花心、變心、找小三、渣男等等都不挨著。
苦惱之間,乙女輕輕按住愛人的手臂,柔聲道:「沒關係,我不需要名分,只要能和你繼續生活在一起就可以了。」
她已經看過瀰瀰切丸的記憶,知道奴良若菜是個怎樣的人,對她只有感激,並無嫉妒。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若菜的話,大概也不會在乎吧。」
情路不易,鯉伴嘆氣。
山吹乙女是封建時期的存在,性子溫婉,對於鯉伴有沒有其他女人真就不在乎。
奴良若菜是在知道一切的前提下,仍舊決心嫁給奴良鯉伴,知道乙女復活,哪怕心裡有點不太舒服,也會笑著接納與祝福。
正是這份明媚,照亮了鯉伴灰暗的世界,被他視為無可取代的珍寶。
這兩人本就不能用普通女人的方式對待。
可越是這樣,鯉伴就越愧疚。
「還能怎麼辦?」滑瓢敲了敲手裡的煙杆,「都是好女人,都不能辜負,只能拿出不要臉的精神,全要了啊,蠢兒子——我這個老爸說的,乙女,還有若菜,要怪就怪我這個老頭子。」
山吹乙女繼續搖頭。
「老爸。」鯉伴又叫了聲。
「幹嘛?你有意見?乙女和若菜有意見可以,你給我憋著。」
「不是,我是在想這事要是給雪麗知道,老爸你……」
「你說一個試試?」滑瓢皮笑肉不笑。
「我不說,冰麗也會說啊。」
雪女雪麗,陸生青梅竹馬的雪女冰麗之母,奴良組元老,初代幹部,滑瓢最信賴的親信之一,從四百年前開始就一直喜歡奴良滑瓢,直到滑瓢和櫻姬結婚都沒變。
鯉伴出生後還幫著帶孩子,算是鯉伴的半個媽,和乙女的關係也很好。
乙女生命的最後,是她一直陪在乙女的身邊。
在老媽櫻姬壽終正寢的現在,鯉伴覺得雪麗當自己的後媽其實也不錯來著。(雪女疑似能無性繁殖,所以不存在祖傳老婆的說法。)
「呃,這個……」
滑瓢說不出話了,偷瞄陸生。
陸生目光游移,壓根就不接茬。
您二位的風流史我才懶得摻和,要不是牽扯到親媽,我都不會說話。
於是滑瓢、鯉伴父子對視,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
「真好。」
陪同到半妖之里,卻沒有走近靈木的關俊彥,遠遠地望著。
他沒有任何恰檸檬的想法,只覺得溫暖。
這才是家,這才是家人。
能看到這樣的一幕,不枉費自己一番辛苦。
「看到可以學習的榜樣,有了動力?」永遠是蘿莉身的岩永琴子站在他的身邊,側頭問道。
「學習?」關俊彥沒反應過來。
琴子的笑容中多了一絲促狹:「如何處理女人和女人之間的關係,簡稱花心相談。」
關俊彥瞭然:「你說這個啊,之前沒想到,不過以後說不定真要去請教下,如果有必要的話。」
「肯定有必要,你面犯桃花,我看得出來。」琴子理所當然地道。
「桃花雖好,未必留得住啊。」
「放心,本小姐你肯定留得住。」
「冷靜地想明白了?」
「早就想明白了,冷靜過想得更明白了,神樂家和八神家怎麼想我不管,我岩永琴子認準的事,就不會後悔——啊呀,說不定我能趁著這波成為你的正妻,必須儘快把生米煮成熟飯,我這就去準備決勝內衣,今晚就辦事!」
合法蘿莉越說越High,一邊說一邊要付諸行動,關俊彥連忙將她拉住。
「雖然你不是會拿正事開玩笑的人,但我還是再確認一邊,一旦選擇我這條小船,再想換船可就難了。」
「我和你這個花心的男人不一樣,我很專一的。」
琴子先賣了個萌,隨即正色道。
「而且,你和我一樣都得到了上一任智慧之神的饋贈。這可是前輩的祝福,我一開始就說了,我們是天生一對。」
「委員會那邊的壓力該怎麼辦?我是孤家寡人,你可不是,想想你的家人。」
這才是關俊彥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