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師準備。
閃光強光來一套,能閃瞎24K鈦合金狗眼的那種。
特效師準備。
給我加GN粒子飄散特效,再準備點馬賽克,以備不時之需。
音響師準備。
BGM起,萬里長城,噔→噔↗噔↗噔↑噔↘噔→噔↗……
樂隊也給我上。
要那種全部古裝,古琴笛子二胡琵琶,全種花家民樂配備。
舞美呢?別愣著啊。
威壓吊起來,仙女扮起來,來一出飛天。
接下來就是作為主角的我了。
爆衣!衣衫綻裂!
滿臉興奮地潮紅,仰天高呼。
「太好吃了……」
「這碗麻婆豆腐將人類文明起源的火焰之力運用得出神入化,燒出了堪稱是火之藝術的菜品。」
「啊啊啊啊,這麼好吃的菜以後都吃不到該怎麼辦啊,我該如何面對這暗無天日的生活。」
不行了,演不下去了。
來人把燈光特效音響舞美都給撤了,再把衣服穿回去,整點正常的。
這盤麻婆豆腐做得真的很好吃。
無論是選材,還是刀工火工調味都沒什麼可以挑剔的。
但你要說好吃到出現各種異象,像是著魔上癮一般——不要意思,那是禁藥,是毒品,不是料理。
好吃就是好吃,沒這些花里胡哨的。
至於一屋子妖魔鬼怪擔心的辣……確實夠辣。
就算不是魔鬼椒,也至少是七星椒這個級別,非同小可。
不過關俊彥以前跟一個重慶妹兒學習過吃辣的訣竅——不能停。
沒錯,不能停,動筷子就別放下來。
千萬別信什麼停一停,緩一緩,越停越緩,嘴巴里就越燒得慌。
冰水,碳酸飲料之類的只能起到暫時麻痹的效果,勁一過該怎麼樣還怎麼樣。
真覺得受不了,要麼別吃,要麼就配白飯一起吃,比什麼東西都管用。
就憑著這妹兒的教導,關某人成功走過川、滇、湘、贛、鄂一代,從沒為吃不下東西發愁過。
當然,吃完嘴巴里冒火,甚至局部有血又是另一回事。
店老闆顯然是懂行的,上菜的時間卡的剛剛好,麻婆豆腐結束,宮保雞丁就上來了,之後是酸辣土豆絲,最後以西紅柿雞蛋湯收尾。
辣度依次降低,卻沒有因為前道菜的味道過於濃烈而影響之後的口感。
關俊彥也很配合地上演了一出一直吃,除了最開始因為吃飯太快噎著不得不去找水送,全程如同行雲流水,吃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順帶一提,最開始的描述也不是完全誇大,紅臉,暢爽的感覺都是有的,主要是給辣的,天氣又熱,直接出了一身汗,比和神樂澪打一架出的汗都多。
最神奇的是,腸胃到菊部都沒有不適,難道這具身體其實是傳說中的鐵菊?
拿出牛頭喝水的牛飲風範,關俊彥抱著湯碗一口氣灌下去,用力抹了把嘴巴。
「飽了。」
全程圍觀的食發鬼兩眼發直:「真,真的吃完了?」
老滑頭鬼滑瓢唉聲嘆氣:「老了老了,越來越看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下次乾脆把我孫子帶來試試。」
「我建議不要。」大天狗用力抽了下鼻子,「我雖然沒有牛頭的鼻子那麼靈,但那股火焰的味道怎麼都不會認錯,感覺比以前更烈了。」
「那這個小男孩是怎麼……」酒吞童子毫不掩飾自己的好奇。
茨木童子最大膽,直接用手沾了沾麻婆豆腐的湯,放到嘴裡吮吸了一下。
下一秒,茨木童子的手臂直接變成了瑰麗的朱紅色。
烈風席捲,敞開的和服,裸露的後背上突兀地竄起了火焰,以驚人的速度延展開來,化作一雙火焰之翼。
因為變化太過突然,關俊彥根本來不及反應,差點被卷進去。
幸好酒吞童子及時頭來,張嘴吐出一道五彩斑斕的氣息將火焰擋住。
另外兩邊的滑瓢和大天狗也及時出手,各自施展神通將茨木童子的火焰局限在極小的範圍內。
「小紅鬼,你在表演噴火嗎?」
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聽上去很平和,沒什麼波動卻讓茨木童子渾身一個哆嗦,瞬間氣焰全消,低眉順目。
「噫~~~~~~我,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
傳說中的店主終於現身了嗎?
關俊彥連忙順著聲音望去,果然看見廚房的門帘被掀開一半。
門前站著一個人。
普普通通。
甚至讓關俊彥有些失望。
店裡的客人不論實力高低,每個人都有強烈的存在感,即使是乾枯瘦小的滑瓢,也有著看淡世事的超然氣態。
但從店長身上,卻什麼都感受不到。
沒有特點的聲音,沒有特點的五官,平均的身高,微胖的身材。
除了能一眼看出是女性,關俊彥甚至找不到明顯的能夠記住她的特徵。
下意識地點開系統,卻發現眼前空空空如也。
沒有名字,沒有人物信息,什麼提示都沒有,仿佛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幻術?分身?
關俊彥的腦中冒出了這樣的猜測。
這是系統為數不多的短板,必須面對面看到本體才能顯示人物信息,其他方式都無法獲取。
不是本體就讓堂堂大江山鬼王嚇成這樣,關俊彥越來越好奇這位店主的真實身份。
茨木童子瑟瑟發抖,店主的語氣依舊平和:
「沒有造成破壞就算了,記得感謝小藍鬼,滑瓢還有舔狗。」
「嗨!諾!是!」茨木童子連連點頭,乖得跟鵪鶉一樣。
其他妖魔鬼怪也跟著鬆了口氣。
「我知道你們在好奇什麼,也知道你們在議論什麼。」店主環視一圈,淡淡地說道,「這孩子之所以沒有反應,是因為他體質特殊,至於是什麼體質,有什麼作用與你們無關。接下來我有點事要和這孩子單獨談一談,你們——」
「我馬上走!」滑頭鬼不愧滑頭之名,夠滑,夠快,一溜煙跑得沒了蹤影。
「我們也——」
酒吞童子收起煙行媚視,穿好衣服,拉著自己的基友……姬友。
茨木跟著走了兩步,突然一甩手,又走了回來:
「店主,我再說一句話行嗎?」
「可以!」
「滑瓢這傢伙沒付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