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喝醉。
很多男人都喜歡喝醉。
但女人永遠理解不了男人為什麼喜歡醉。
這是基因決定的,不是人性。
就說我吧,平日裡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哪怕是跟普通人閒扯,都惦記試探一下對方的心思,這種情況下得多累?
端起酒杯的時候,能不玩了命的放鬆麼?
這和現代年輕人喜歡喝飲料,喜歡到可以一年不喝水,給自己整成了尿毒症進重症監護室也不想停是一個意思。
可筱筱讓我滿意的地方在於,她不抱怨。
當綠皮兵按照她的吩咐給我放在了床上,筱筱一件一件幫我脫下衣服時,每脫一件都要在鼻子下邊聞聞,直至聞見了脂粉味,面色越來越不好看的瞬間,氣的卸下褲腰帶以後,直接給我所有裝備全卸了,最終,看著毫無痕跡的褲衩子再次露出笑容,我才微微睜開了一下眼皮。
這一幕我得看,因為有意思。
她願意任勞任怨伺候我,是因為這是她的職責,可衣服上的香水味是她無法接受的,生氣在所難免,但一想到我的身份,也能忍。
可脫下褲子那一秒,那就是底線了。
如若沒有殘留,則一切安好,否則?
我絕不回來。
這才是男人,人家給你留了面子,你就得給人家面子。
紅旗不倒彩旗飄飄的道理要是還不懂,我也別當這個大哥了。
「狄大人,案子,查清楚了吧?」
我醉醺醺的說出這句話,筱筱『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在我滿是腿毛的腿上拍了一下,說了一句:「討厭!」
「過來吧你!」
我一把將筱筱拽到了身上,開始肆意妄為。
但,每一下動作都很輕柔,因為,這是我的,不能糟踐。
……
大概,9分49秒之後,我終於翻身躺在了床上,我們倆在月光下各自穩定著自己。
「老許。」
「嗯?」
「下次能不能提前刷刷牙?」
「咋了?」
「一股菸灰缸味。」
我故意翹起腦袋看著關鍵之處,氣筱筱說道:「那我去洗洗。」
筱筱氣的在我胳膊上又擰又掐,愣給氣笑了,才說出一句:「我說你一股菸灰缸味!」
「我說的就是我啊,我去洗個澡順便刷牙啊。」
筱筱要是條魚,這會兒能氣翻白了。可女人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是真生氣,哪怕冷著臉看向了屋頂角落,依然是在佯裝。
我側身過去,於賢者狀態下,手往她肩膀上一搭。
筱筱肩膀一翹,就跟觸電似的躲開。
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男人和女人在這種時候,會產生一次毫無意義可言的博弈,處理好了,她又會變成那個溫順的小貓咪,並且在大腦記憶中樞留下一個美好的記憶點,處理不好,那就很可能會變成災難。
曾經我的處理方式是,很直男的說上一句:「你有病吧?」然後翻身過去呼呼大睡。
現在?
「不問問我今天和誰喝的?」
「愛和誰和誰。」
我看著她那張跟冰凍住了一樣的笑臉,繼續說道:「和老鷂鷹。」
「我還看見了……唉!」
一聲哀嘆,隨後躺平。
筱筱一下就把腦袋側了過來:「看見什麼啦?」
「不該和你說……」我剛要翻身,筱筱一把抓住我肩膀:「我問你看見什麼了!」
「扎針。」
「他算是廢了,照這麼下去,你妹妹沒準這輩子都得守活寡。」
「啊!」
月光下,筱筱坐了起來,瞪著眼睛滿臉驚訝。
「啊個屁,那玩意兒紮上還好得了?」
「他什麼時候有這個愛好了?」
緊接著,筱筱拉起了我的胳膊,仔仔細細檢查了起來。
「他是幹啥的你不知道啊?」我回了一句。
「幹上這一行,就等於泡在了染缸里,都說自己能控制住,自己不碰……有個煩心事呢?兩口子吵架鬧心了呢?上邊下邊的捋不順了呢?」
筱筱推了我一下:「不是有你麼?」
「我能給他抬到這個位置上,還能管他一輩子啊?」
「皇上就算是給你個兩江織造的美差,你不也得自己賺聲威去麼?」
筱筱一下就晃了,看著我問道:「那咋辦啊!」
我墊著枕頭,翹起了身子,靠在床頭:「沒辦法。」
「自己作的,有什麼辦法?」
我沉吟了一聲:「以前我們這群人,要是粘上這個,就倆結果,一個,是犯事了去監獄裡,到了那兒好啥都白扯,都給你掐了,另一個,就是等出殯。」
筱筱發狠的說道:「那你給他關黑獄裡。」
「哪那麼簡單?」
我看著他:「人家好歹那也是勐能江湖上的一把大拿,我說給關了就給關了?」
「別人還干不幹了?」
「為了他一個人,我弄得人人自危啊?那和老喬在的時候有什麼區別了?」
「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把這個情況扭轉過來?」
筱筱整個身子軟的想跟麵條,扎到了我肩頭,枕著我略顯肥胖的胸膛發愁道:「這可怎麼辦啊。」
而我,伸手捋著她的頭髮,剛才說的話自己都快忘了,心滿意足的擺弄著她身上的每一處,眼看著漫天雲彩飄散,生活又恢復了正常。
男女博弈,處理手法得巧妙,得不生硬,得顧左右而言他,得懂得借力打力。
一旦將其思維引向它處,你就會發現,女人只要還喜歡你,她自己就不會再繞回來繼續找彆扭了。
「你有沒有……」
「沒有。」
「哎呀,我是說,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後。」
筱筱差點又讓我激發了戰鬥屬性,在我胸口拍了一下,才扭轉了話題。
「我不喜歡談以後。」
筱筱仰著頭好像沒聽見我說話一樣:「其實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很顯然,她已經明白我回不去了。
「我們可以一個沒有建交的國家……」
我笑看著她:「然後聽著電視機里陌生的語言,吃著放在咱們這兒都叫『黑暗料理』的創意菜,走到街上看著各種各樣的皮膚,眼前再沒有了哪怕一棟熟悉的建築?」
她又沉默了。
就像是剛才那個辦法,已經是她能想出來的最好主意一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