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你不是捨不得麼

  我喝多了。

  多到什麼程度已經忘了,就記著昨天晚上老鷂鷹好像是拿他那張嘴當成了無底洞,舉杯就往裡倒。

  更牛逼的是,他摟著一個女的去了廁所,一進去就他媽是整整四十分鐘。

  說實話,那一刻我是羨慕的。

  等那女的出來,老鷂鷹又開始奔另外一個女的使勁兒時,我沖旁邊的女孩問了一句:「真那麼猛麼?」

  事先聲明,我這是純好奇,嗯,肯定是。

  那女的看老鷂鷹走了進去,問話的又是我,搖了搖頭,伸出一根食指,原本這根食指是直的,隨後彎曲了下去:「爺,明白沒?」

  我看著廁所燈光下,磨砂玻璃處的人影,突然扭回頭問道:「那這是……」

  「姊妹們掙倆錢,陪著演場戲,這活又輕鬆又不用遭罪,哪不好?」說完還補充道:「爺,您可不能給我們說出去啊?」

  我明白了。

  一切都是老鷂鷹自己想的!

  他覺著自己挺行,拉著個姑娘就去了廁所,然後在近乎幻想中不停忙活著。

  我這才明白過來,這人啊,最狠的活法就是連自己都騙!

  哐。

  老鷂鷹摟著那個姑娘推開門打廁所里出來了,人家姑娘衣服都不帶亂了,老鷂鷹一手摟著姑娘,一手搶過了話筒:「今兒晚上上座的,一人一萬!」

  「額外小費!」

  我笑出聲了。

  人狠起來不光能騙自己,而且還能騙高興了。

  老鷂鷹的褲腰帶松松垮垮的掛在腰上都沒系,摟著姑娘回到了沙發上沖我說道:「爺,怎!麼!樣!」

  「咱這老腰,魚頭那身板子都得羨慕!」

  我舉起了大拇哥:「那是。」

  心裡話道:「你他媽干噶悠不出工,那誰能整過你啊?你晃悠一個點兒也能晃悠。」

  「哎,要不然你能當爺呢?」

  「我們幾個一喝酒,那幫小子都不服,真事。」

  「你就看著他們不服?」

  「那我能讓麼?」

  老鷂鷹鬆開了摟著姑娘的手:「那我給他們一宿一宿摁沙發上講道理,啥時候服了,啥時候拉倒。」

  轟!

  屋裡的所有姑娘全樂開花了,很顯然,他們太知道老鷂鷹什麼樣了。

  至於我,只是笑著,端起了路易,又幹了一杯。

  我不太明白的是,這有錢人怎麼就那麼愛喝洋酒呢?

  洋酒進橡木桶都是哪輩子的事了,比咱們的醱酵差著一大截,而且這酒不說別的,進了嘴就有一股鬧不登的味,雖說咽下去的時候滑順,但我還是覺著不如茅台的留香綿長。

  嗨。

  我怎麼還比上了,這不就是小年輕為了追時髦,追起來的麼。

  「幹啥,想喝?」

  我瞧著身邊的小姑娘瞅我手裡的路易,那叫一個沒起子,眼珠子都快扎進去了,就又拿了個杯,給她倒了一杯。

  那姑娘端起杯來一飲而盡,喝完還咂吧咂吧嘴唇,隨即撅起了嘴:「也就那樣。」

  「不然呢?」我反問著。

  然後舒服的將自己窩在了沙發里,她就像是只貓,鑽進了我的懷中:「我覺著這麼貴的酒,怎麼還不得有點不一樣的地方。」

  我沒回答,把手順著領口掏了進去,喝多了的時候,就喜歡握點軟乎的。

  關於好和壞,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但是,在最底層的位置,大家看法一致,那就是壞的東西和好的就是比不了,而到了中層,好的為什麼好,就各說紛紜了。

  就如同天青色和湛藍都好看,這個世界上有喜歡天青的,就得有喜歡湛藍的,本沒有道理可講。

  可兩種顏色的粉絲怎麼能抬高自己喜歡的顏色呢?

  既然在理論上不行,那就乾脆把對方踩下去好了。

  於是,粉絲幹起來了。

  我家哥哥……不是,是我家天青色的美,是你們無法理解的;另一方的回答是,我家湛藍也很努力啊!

  緊接著,兩家都起來了。

  為啥?

  老百姓愛看熱鬧啊。

  看你們打嘴仗,總比看音樂世界裡的半邊天又開演唱會了強吧?他跟天氣預報似的,一開演唱會就出事一開演唱會就出事……

  那誰受得了?

  喝完了酒以後,我是讓懷裡那個女孩給扶出來的。

  她挺自覺,給我扶上了車,邁步就要往車裡鑽。

  結果,讓一個佤族士兵打後邊拽著頭髮給拉走了,扔到了地上還罵一句:「你他媽上什麼車?」

  車都開走了,我才從倒後鏡里看見那個女孩站起來,用力的使高跟鞋跺了一下地面,好像有人破壞了她一步登天的計劃。

  我卻在車裡依然笑著。

  原來現在的我已經不止是能改變別人的命運了,甚至還有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本事。

  實話實說,我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就像是天青出現以後,從未想過自己會如此備受期待。

  也像是我們在學會了審美之前,從來說不出一個東西為什麼漂亮,怎麼那麼吸引人。

  嘀、嘀、嘀。

  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我醉眼惺忪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當看到了『西亞人』的備註,隨手接通問了一嘴:「餵?」

  「許先生,聽說了麼,東撣邦和邦康,停戰了。」

  唰!

  在那一瞬間,我立即瞪起了眼睛。

  什麼叫停戰了?

  我要是東撣邦的阿德,在占了那麼大便宜的情況下,哪怕讓人把槍架在脖子上也不可能停戰!

  嘴上說的卻是:「我早知道了。」可面容卻在倒後鏡里徹底出賣了我。

  「也對,你們離的那麼近,沒理由消息還不如我靈通。」

  「許先生,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撇了撇嘴:「我能有什麼打算?」

  「劫貧濟富等詔安唄。」

  西亞人笑了,笑得特別開心:「許先生,你想說劫富濟貧吧?」

  「我說的就是字面意思,一字不改。」

  對面一下就陷入了沉默,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還惦記著邦康呢?」

  「我倒是想惦記著讓你賣我坦克,你也不搭理我。」

  「這不麼,前幾天緬政府給我下文了,讓我將軍備數據交上去,我一琢磨,去個屁的,已經打算交了。」

  「啊!!!」

  驚呼聲從電話里傳出,我這才緩解了臉上的僵硬,慢慢融化出笑意來:「也不能怨我,南北撣邦按兵不動,果敢隔岸觀火,東撣邦來勢洶洶,邦康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

  「我不得安(nan)啊。」

  「我想自保,沖你買點坦克,你這又是仁義道德又是地位不夠,張嘴閉嘴把我往外推,那我就去外邊吧,我總不能舔著臉跟你叫『義父』吧?」

  「我都給丁原捅了,你也捨不得赤兔馬不是嘛。」

  真喝多了,我自己都開始覺著絮叨了。

  「你等我電話。」

  啪。

  電話掛了!

  我在車裡握緊了電話用力揮了揮拳,倒後鏡里全是我憋著往外使的表情!

  「小樣!」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

  「現在的我,喝多了照樣跟你們斗!」(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