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坐在地上,撒潑打滾地鬧騰了一番之後,直接把林初穗許嘉寧幾人給鬧進了社區民警的辦公室。
而後,許嘉寧的媽媽也聞訊趕來。
「他們……他們欺負我孫子!」
老太太一張利嘴唾沫橫飛:「他們把我孫子打得不成人樣了啊!警官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
林初穗看了眼躲在老太太身後的熊孩子朱梓淇,辯解道:「哪是我給他打的呀!這小畜生本來就沒個人樣子好吧!」
老太太自詡也是菜市場吵架、罵街無敵手的人了,沒想到遇著林初穗,真是分分鐘都要被她氣暈厥。
她只能故技重施,又往地上一坐,撒潑哭喊道:「沒天理了!現在的年輕人簡直不像話,欺負老人小孩了!」
「到底誰欺負誰啊!你們家小畜生先對我哥哥動手的!」
母親蔣如萱嚴厲地質問許嘉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又欺負弟弟了?」
一個「又」字,讓許嘉寧眼底不免浮現失望之色:「我從來沒有欺負過他。」
蔣如萱卻不聽解釋:「許嘉寧,你爸爸說讓你住到我家裡來,我也沒有反對。本來我們家房間就不多,還是給你擠出來一間,我們待你已經不錯了,你為什麼一定要和你弟弟為難的呢。昨天晚上一來,你就把他的樂高玩具扔了一塊,現在又糾集你的朋友來欺負他。我們家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
許嘉寧一字一頓道:「我沒有欺負他,沒有丟他的玩具。」
「就是他就是他!」朱梓淇跳著叫囂了起來:「媽媽快把他趕走!他欺負我、打我、還踹我!」
林初穗憤怒地看著朱梓淇:「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踹飛你!」
「哇嗚!」
許嘉寧一把拉住了她:「行了。」
「看到了吧警官,這丫頭剛剛就是這麼欺負我們家小寶的!」老太太激動地說道:「快把她拘留起來!」
民警當然也不會偏聽偏信一面之詞,對林初穗道:「你剛剛對小孩動手了?」
「動了,不過是他先動手。你們可以帶他去檢查,產生任何醫藥費,我會賠償。」說著,她狠狠瞪了朱梓淇一眼:「但如果他還欺負我們家哥哥,我見一次揍一次!」
朱梓淇似乎被嚇到了,連忙躲到了蔣如萱身後。
蔣如萱打量了林初穗一眼:「你是他妹妹?」
「我是你前夫現任家的小孩,今天過來,是要把我們家哥哥帶回去,他剛從國外回來,興許是沒見過這麼渾的老東西和這麼熊的小畜生,有點嚇到了,精神損失費不用你們賠了,現在我要帶他走了。」
蔣如萱也被林初穗的話氣得面紅耳赤:「哪裡來的小姑娘,這麼牙尖嘴利,你爸媽有沒有教過你基本尊老愛幼的教養!」
林初穗:「尊老愛幼得有前提吧,前提是老值得尊,幼值得愛,就你們家這種教育水平,誰沒教養啊。」
「你……看來只有把你交給警察了。」蔣如萱轉頭對民警道:「請您把他們拘留起來吧。」
民警小陳看了眼毫髮無損的朱梓淇和老太太,說道:「還是要先弄清楚情況,我們警察也不能不分青紅皂白,隨便抓人。」
「情況還不清楚嗎,這沒有教養的傢伙,欺負我們家老人小孩!」
「是你家小孩先動手!」
「你有證據嗎!我們家小寶最乖了,平時連小昆蟲都不忍心傷害,怎麼可能對你動手!」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肖衍,默默地拿出了手機,把剛剛拍攝的視頻放了出來――
「本人喜歡看熱鬧,看到打架鬥毆,就喜歡錄回去慢慢欣賞。」
民警立刻接過了手機,看了眼。
這視頻拍攝得非常完整,從朱梓淇帶領一幫小孩擋住小區門禁,用水槍射許嘉寧開始,到後面用彈弓打人,全拍了下來。
只是林初穗推搡小孩的畫面,被很有技巧地移開了拍攝路人,等到小孩撲過來撕咬的畫面,又錄進了視頻中。
如此一來,整個視頻基本上全是小孩的撒野和老太太無理取鬧的坐在地上犯渾。
林初穗看了視頻,都不得不對肖衍另眼相看。
學神是真.白切黑。
民警看了視頻,轉過頭來把蔣如萱女士批評了一番,說即便是小孩,也不應該放任他這樣欺負人,老人也不該隨便坐在地上哭鬧撒渾,影響公共秩序。
走出社區民警辦公室,老太太惡狠狠地瞪了許嘉寧一眼:「你給我收拾東西滾,不准住在我們家了,本來就是拖油瓶!」
蔣如萱聽到這話,雖然覺得刺耳,但她沒有跟自己婆婆計較,無奈地對許嘉寧道:「嘉寧,要不,你還是搬回你爸爸家吧,我們家本來就小,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你來了真的……挺不方便。」
朱梓淇抱著蔣茹萱的腿,惡狠狠沖許嘉寧喊道:「滾!你滾!媽媽是我一個人的,不是你媽媽!」
許嘉寧望了他們一眼,眸子裡划過一絲晦暗之色。
他什麼也沒說,回家裡收拾了行李。
林初穗和肖衍一直在小區門口等著他,見他出來,林初穗撈撈手:「便宜哥哥,回家了。」
許嘉寧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跟過來,不就是想看我笑話嗎?」
「我是想看你笑話啊,不過……」
林初穗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還是覺得,便宜哥哥自己欺負得勁兒,別人欺負,就看不下去。」
許嘉寧緊蹙的眉宇終於稍稍舒展了些,將一個箱子遞給林初穗:「拿幫哥哥提箱子。」
肖衍主動站出來,說道:「我幫你。」
許嘉寧:「學神今天也很樂於助人,讓我感覺到了人間的溫暖。」
肖衍走在林初穗的身邊,眼底多了幾分柔和:「記你便宜妹妹的人情。」
林初穗感覺到肖衍眼神有點變了,沒那麼冷漠了。
不過,當她眼睜睜看著肖衍用一隻手去提箱子,沒提起來,又換了兩隻手提,結果……還是沒提起來。
肖衍鬆開了行李箱,無奈回頭對林初穗:「我……身體不好。」
林初穗:……
果然,你學神永遠不會變。
林初穗走過去,單手便把箱子提了起來:「學神,你這一身肌肉白長啦!」
肖衍絲毫不介意,跟在她身後,笑著說:「沒有白長,將來給女朋友欣賞用。」
林初穗帶著許嘉寧回了家,一早蔣如萱便給許松柏打了電話,大概說了自己的情況和難處。
許嘉寧拎著箱子回來,許松柏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冷嘲道:「一個人在英國不是生活得很好?怎麼,去你媽媽那兒,一天都待不下去?」
林初穗正要辯解,許嘉寧回答道:「是妹妹想我了,哭著鬧著把我請回來,說如果我不回來的話,她也生無可戀了。」
「臥槽。」林初穗擰著眉頭望了許嘉寧一眼:「做個人吧!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生無可戀。」
「妹妹害羞嗎?」
「不是!我沒有!你這個假洋鬼子,你沒有心……」
方幼怡見他們兄妹倆相處得這麼和諧融洽,也很是高興,說道:「回來就好,我們妹妹是獨生女,從小就想要一個哥哥,估計是把嘉寧當自己親哥了,你們能相處的這麼好,我真的很高興。松柏,你就別把嘉寧送走了。」
林初穗本來還想辯解,但是她也不想許嘉寧再去蔣如萱家裡受閒氣,訕訕地閉了嘴。
既然方幼怡都求情了,許松柏說道:「看在妹妹的份上,你可以留下來,但是我對你的要求依舊沒有變,考不過年級第一,至少年級第二,你給我保持住。」
許松柏對許嘉寧的要求一直很高,從小便送他去最好的學校,接受精英教育,他是他的獨子,將來公司也是要由他來經營管理,所以不能有半點行差踏錯和不如人意。
對於許松柏的要求,許嘉寧都答應了。
「還有,我管教妹妹的時候,你不准再給她打掩護,如果上次的事情再有發生,我不會放過你了。」
「知道了。」
……
晚上,林初穗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找夜宵吃。
許嘉寧穿著奶白色的居家服,端著牛奶斜倚在門廊邊,漫不經心道:「今天,謝了。」
林初穗跟個小倉鼠似的,在冰箱門口咯吱咯吱吃著薯片,回頭道:「輕飄飄一句話,說了跟沒說,你要是真感謝,拿出點誠意來。」
「行,那我就告訴你一件事,作為感謝你的誠意。」
「我對八卦沒興趣。」林初穗拎著薯片包,和他擦身而過。
「關於,你親愛的學神同桌。」
她腳步頓了頓:「誰又跟他表白了?」
「我不關心這個。」許嘉寧對她說道:「記得上次筆仙遊戲嗎,我們玩的時候,筆仙……或者說你爸,真的來了。」
「你還敢提。」林初穗瞪了他一眼:「你冒充筆仙的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
「我就是想把那件事解釋清楚。」許嘉寧鄭重其事地說:「前面幾個問題,都是我冒充的。但是最後那兩個問題,真的不是我!」
林初穗死死盯著他,分辨著他話語的可信度。
「真的?」
「我沒那麼無聊,都這麼久了,還拿這件事開玩笑。」許嘉寧認真地說:「我從不相信怪力亂神,但是那一次,我真的……無法解釋,如果不是你故意嚇我,那就是你爸……真的來了。」
林初穗心臟漏跳了一拍:「你為什麼現在才解釋。」
「我之前就說了,但你們不信,還覺得我在危言聳聽。」許嘉寧聳聳肩:「我們關係一般,你爸對你很重要,但關我什麼事,我後來也懶得解釋了。這次,你幫了我,就當我還你個人情,把這件事解釋清楚。」
林初穗激動了起來:「如果我爸真的回來了,那他……他現在在哪裡呢?」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了。」許嘉寧煞有介事地說:「你說……他有沒有可能是附身在誰的身上?」
「誰?陸馳、章承宇、小甜……當時我們都玩了筆仙。」
「你記得當時的情形嗎,除了我們,還有一個不速之客。」
「肖衍!」
「不覺得他來得太巧合了嗎。」
林初穗腦子有些胡亂:「不可能是他,他和我爸……完全不一樣,他不可能是我爸。」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覺得他出現得很巧合。」許嘉寧說道:「而且,他莫名其妙跟你當了同桌,時薪三百、視錢如命卻免費給你輔導,這些事也很難解釋。」
林初穗:「我是他女神啊。」
「你自己信麼?」肖衍冷笑:「肖衍是我這個年年伊頓公學拿最高獎學金的優等生……拼了命都無法超越的人,你一個學渣中的戰鬥渣,你給他當女神,你以為自己是雅典娜?」
「……」
林初穗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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