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是開著的，林曦能清楚的看到外面所有員工的反應，明明是自家公司，但卻讓一個外人肆無忌憚的橫衝直撞。
林曦眉頭皺得很緊。
為首的胖子看了一眼林曦，然後又瞥了一眼辦公室桌上嶄新的姓名牌，大聲問道：「你就是星海娛樂派過來的新代表？麻煩你趕緊通知你們總部一聲，我們公司的訂單你們分公司搞不定，那就趕緊讓總部想辦法補救，我們當初可是白紙黑字簽過合同的！」
「我們的代表也是今天剛到，這些事他還不清楚……」
之前那個道歉的聲音再次響起，隨後一個略有些瘦弱的中年男人忙擋在胖子身前，他的表情有些尷尬，眼神中滿是抱歉的對著辦公室內的林曦微微鞠了一躬，隨後趕緊安撫門外那群人，好不容易才把他們送出了公司，聲音終於漸行漸遠。
林曦眉頭緊皺：「剛剛那是誰？」
樊倩倩神情有些低落：「道歉的那個就是我們分公司的總經理樊盛，也是我的父親……至於喊話的那個胖子，他是我們之前一家合作公司的對接人，也是我們公司目前最大的主顧，之前也合作過幾次，不過自從黎代表走後，他們就很少再跟我們有過合作了，這次的合作也只是一個不複雜的小訂單而已，但我們拿出來的成品他們那邊卻一直都不滿意，眼看著又要到交歌的期限了，所以才會像今天這樣直接上門催促。」
「這樣啊。」
林曦坐了下來。
看到林曦並沒有什麼反應，樊倩倩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失望，看來又是像之前的黎代表那樣的，並不是很把分公司的事務放在心中。
不過也對，人家本來也是過來上學的，處理分公司的事才是順帶的，又怎麼會上心呢……
樊倩倩胡思亂想著，林曦也陷入了沉思，為分公司如今糟糕的現狀深深發愁。
兩人就這麼尷尬的沉默了幾分鐘。
這時候，剛剛出去送走那波人的總經理樊盛回來了，他先是敲了敲辦公室的玻璃門，隨後對著抬起頭的林曦露出一個無比歉意的微笑：「剛進公司就讓您遇到這種事情，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是分公司的總經理樊盛，您好林代表。」
他主動伸出手。
林曦也是起身禮貌和對方握了握，然後有些奇怪的問道：「我剛剛到，對分公司的情況也不了解，所以我想問一下，像剛才那種訂單分公司這邊有很多嗎？」
樊倩倩：「……」
樊盛：「咳嗯……」
氣氛一時間又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樊盛才道：「其實……咱們公司從去年年底到現在已經快有三個月沒有接到新的訂單了，剛剛那是咱們僅有的一筆訂單了……」
「林曦：「……」
「畢竟我們只是一個小公司……」
樊盛說的這個藉口，說的他自己臉都臊得慌，星海娛樂是小公司，簡直沒有比這更搞笑的笑話了，堂堂的東夏四大娛樂公司之一，結果內墨斯特的分公司竟然能混到三個月只接到一筆訂單的慘狀……
看著一言不發的林曦，樊盛額頭都有些冒汗了，這位總部派來的代表雖然看著年輕，但貌似有點凶啊，又碰上今天這些破事兒估計對這邊的工作更不滿意了，他萬一跟總部告狀，自己又該怎麼辦？公司又該怎麼辦……
「行吧，大概了解了。」
林曦雖然眉頭緊皺，但並不是跟樊盛想的那樣在生氣，而是在思考其他的事情。
「剛剛那筆訂單，甲方出了多少錢？」
「九十萬內幣，相當於東夏兩百萬左右的訂單吧。」
這次是樊倩倩回答的。
一聽到這個數字，林曦這回的心情是真的糟糕起來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筆訂單的價格太低了。
他當初接《白蛇》印象曲的時候，對方就算是預算不多，可也是給出了六百多萬的製作費呢！
怎麼內墨斯特這邊的訂單價格這麼低？
果然是坑啊！
不只是火坑，是天坑！
樊盛悄悄觀察著林曦的臉色，看到林曦果然眉頭緊皺時不時還搖頭，他心裡也是有些沉重：「您應該一開始就是在總部任職的吧。」
林曦點了點頭。
樊盛苦笑道：那就難怪了，可能您是在總部那種大公司待習慣了，所以不太清楚我們這種小公司的運作模式，星海娛樂在東夏確實是最頂級的娛樂公司，但在內墨斯特其實就只是一家很小的音樂製作公司，導致現在這個局面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成單率不好的緣故，我們以前接到過價格最高的一筆訂單也就不到兩百萬內幣而已，普遍都只有幾十，像那種動輒價值數百甚至上千萬的大單也只有那些大型娛樂公司才能接到……」
「成單率嗎……」
林曦聞言心中一動。
旁邊的樊倩倩這時也補充道：「有時候我們這些小型音樂公司實力有限，所以就算有時候接到還不錯的訂單，但到最後拿不出讓甲方足夠滿意的歌曲，單子還是會黃掉，一旦發生這種情況，甲方也會按照最初簽署的合同條款執行，有時候是直接作廢，有時候我們還要賠付一定的違約金……」
「等一下！」
林曦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如果有甲方以歌曲不達標專門騙取違約金怎麼辦？畢竟一首歌曲的質量好壞完全是以他們的好惡來判斷，這種主觀的判斷有時候根本沒有道理可言。」
「這個您請放心。」
樊盛笑了笑：「這種事情基本是不會發生的，因為絕大多數單子我們在簽署合同的時候都是簽約的不達標直接作廢，只有面對那些信譽良好的甲方或者經常合作有一定信任基礎的合作對象，我們才會在合同里加入違約金的選項，但數額一般也不會太大，不至於讓甲方冒著自毀信譽的風險來坑我們，而且內墨斯特也有專門負責審核的協會，當兩方都對結果持異議的情況時，協會就會介入進行判定，審核協會還是非常公平公正的。如果對審核結果再不認可，可以把歌曲發布出去，讓大眾來進行評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