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爾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他下意識又問了句：「你說多少？」
「一小時……一百五？」
看程爾這個反應，林曦還以為自己定的價格太高了，正打算降低一點價格的時候，程爾突然開口了，就像怕林曦反悔一樣：「就這麼定了！」
他剛剛確實是被嚇住了，不過不是被林曦開出的價格嚇到了。
而是沒想到林曦這種程度的大神竟然一小時收費才一百五！
捏麻麻的，這也太良心了吧！
要知道在東夏的各種高考繪畫培訓班，別說林曦這種級別的大神了，就是讓他程爾去畫室教藝考生畫畫，上那種小課都能輕輕鬆鬆一小時兩百以上，就這還不是一對一的那種！
如果是林曦這種程度的，恐怕就是開價一小時八九百肯定都會有人願意學！
「另外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
見程爾這麼痛快的答應，林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這價格在他看來已經夠高了，當初妹妹備考的時候可沒上過什么小課，所以林曦也是真的不清楚行價。
但這總歸比他出去擺個小椅子，給路人速畫肖像要賺得多了，他前幾天還真考慮過，要真進不去京美的繪畫社乾脆就找個地方擺攤給人畫肖像算了。
自己之前還真是錯怪系統了。
有個把技術傍身才是最重要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
雖然繪畫這門技術，短時間內不能給林曦帶來像小說或者歌曲那樣誇張的收入，但他通過教別人畫畫可以細水長流不斷收取學費啊。
一本萬利！
「您儘管說！別說是一個，兩個三個我都盡力給您辦！」程爾說的很豪氣。
「如果你覺得我教的還行，那就幫我多宣傳宣傳。」
程爾聞言，打量了林曦幾眼，林曦今天穿的並不是什麼品牌的衣服，就是很普通的以前常穿的雜牌冬裝。
看著這樣的林曦，程爾也是不禁暗暗嘆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啊！
「沒問題啊，林神，你就放心吧，我程爾在造型學院還是認識不少人的，保准給你好好宣傳！」
林曦笑了笑，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行，那以後找我上課我給你打對摺！咱們現在就開始？現在也快十一點了，你想先學幾個小時的？」
做生意講的就是誠信！
林曦既然提出收費，那就會盡心盡力的教。
「這樣，大神我重新找一張圖片，你從頭開始畫，你畫我學，你覺得差不多了咱們就結束，最後一塊算時間，不過麻煩稍微慢一點。」
「行。」
這對林曦來說基本沒有難度，無非就是換個人重新起型然後深入塑造唄。
程爾翻了翻自己的電腦，從眾多模特照片中找出一個他認為最難畫的人，這是一個長滿了花白絡腮鬍須的老人，一綹綹灰白的鬈髮，抬頭微仰雙手交握，眼神盯著畫面的方向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在程爾看來光是要想辦法處理好這些雜亂的毛髮，就足夠讓百分之七八十的美術生叫苦連天了。
「好。」
林曦看了一眼，到是沒覺得有什麼難度，最多就是多花點功夫罷了。
「筆都在這。」
程爾趕緊把自己的筆袋遞給林曦，其中各種型號的筆都有，有些已經用的比較鈍的筆，程爾也是趕緊跑去垃圾桶迅速削好。
林曦開始對著照片畫起來。
在京美這些學生看起來頗有難度的人物模特，在林曦看來也就那麼回事兒，雖然不敢說與歷史上那些素描大師相比，但僅僅是對著照片完美復刻出來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剛開始，林曦一邊畫，程爾時不時地還會提出一些疑問。
可隨著林曦筆下的輪廓漸漸清晰，逐漸開始深入塑造後，程爾就很少開口了，只是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聚精會神得看，時不時地還會發出一些諸如「啊？」「這也行」的讚嘆聲。
「唰唰唰。」
人家畢竟是交了錢的，所以林曦畫的也很認真，手腕飛速的抖動，逐步推進的情況下，很多細節性的地方雖然現在還只是一筆帶過，但但對細節的把握和處理卻是恰到好處，同時他的作畫速度也遠遠不是程爾這些學生能比的。
很快就到了中午飯點了。
林曦的身後，也陸陸續續開始有社團成員出入畫室，有些人只是路過林曦身後，但在隨意看了一眼林曦的畫板之後，便再也挪不開眼睛了。
每個人剛開始看都是一臉的震驚，小聲討論幾句，便都安靜的站在後面認真觀摩起來。
漸漸地社團成員越聚越多。
同樣都是準備去吃午飯的同學，同樣也是看到了林曦的畫作，這些人果斷放棄了去吃飯，依然選擇站在林曦身後觀摩繪畫，他們眼中都有著濃濃的震驚，但都很自覺的安靜觀看。
四個……
五個……
七個……
八個……
林曦身後一百八十度範圍內的社團成員越聚越多，每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林曦快速地推進，很多人甚至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先到這兒吧，吃完飯回再畫。」
林曦的注意力非常投入，他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動靜，直到他覺得差不多了，才發現先自己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圍滿了人，粗略看上去估計不下二十個人，靠後的人甚至都踩在了凳子上往裡看。
「我去，這才是大神啊！」
「太牛了吧！」
「大神，你是造型學院大幾的？」
「瞧瞧人家對光的把控！這神態這韻味！豪放不死扣，遠看傳神，細看造型精確而厚重……這要換我，鐵定一頭扎進那堆毛髮裡面扣個地老天荒了。」
「太強了！」
「這人是咱們社團新招來的大神嗎？太變態了，都是同學怎麼水平差距這麼大啊，感覺比有些老師畫的都好了吧？」
……
隨著林曦放下筆，周圍這幫圍觀的社團成員這才發出一連串的驚嘆聲，坐在林曦身旁的程爾見狀，連忙起身：「都讓讓，大中午的不去吃飯，圍在這兒幹嘛呢！」
但沒人搭理程爾，他們可不是大一的新人。
雖然程爾是社團的老資歷，但這些人里可有比程爾資歷還深的人在，程爾根本趕不動人，大家還是緊緊盯著林曦的畫作，甚至還有人擠到林曦面前跟他打起招呼。
「都幹什麼呢？」
就在這時，人群後傳來一道聲音，剛剛還嘰嘰喳喳的人群很快也安靜下來，看向身後的來人，表情中也都帶上了一絲敬畏或是緊張：
程爾看清來人後，下意識脫口而出：「社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