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扛不住祁政銘的電話轟炸,溫夏終於按下了接聽鍵。
她的眉頭緊緊皺著,口氣跟著也不太好:「什麼事?」
「你終於接聽我電話了,溫夏姐。」
祁政銘那熟悉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在安靜的大廳中格外刺耳,溫夏蹙眉將手機扔到一邊,她按了免提鍵。
她不想讓自己周圍都是他的聲音。
顧恆正在客廳中看動漫,見她接聽的是個男人的電話,小耳朵動了動,悄悄地按下了自己手腕上帶著的手錶。
電話還在繼續。
「溫夏姐,我想見你最後一面。」
祁政銘的聲音有些傷感,低低的說道:「我實在忘不了你,但不想打擾你們的家庭,我聽了我爸媽的安排,打算去舊金山深造。」
「這是好事。」
溫夏邊處理著手上的魚,邊淡然道:「你始終要繼承你祁氏集團的,去深造下,也好增加自身的經驗和經歷。」
她的口氣清淡到了極點。
電話那邊的祁政銘苦笑了下,眸底有奇異的光芒閃爍。
「那我能見你嗎?」
他輕聲懇求著,試圖將溫夏說服:「我心裡都是你的影子,始終忘不掉你,溫夏姐,就當是我出國前最後的懷念,讓我見見你。」
「你要出國多?」
「短則兩個月,長則半年。」
「才半年而已。」
溫夏蹙眉:「和一場旅遊差不多。」
枉費他說的這麼深情繾綣,還大有一去不回頭的意思,讓她以為他出國就不再回頭,甚至定居國外。
結果只是最多半年的旅程。
「溫夏姐,對你來說是不到半年,但對我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我不能沒有你,你知道的,我幾乎要為你發瘋了。」
祁政銘苦澀的一笑。
「夠了,如果是半年,沒必要。」
她懶得再聽他的電話,剛要將電話掛斷,就聽祁政銘急急的再次開口:「溫夏姐,你確定不來麼,我會將我心底埋藏的一個秘密告訴你,有關顧潯洲的秘密。」
嗯?
溫夏陡然頓住。
他說的如此篤定,她倒是真的想知道,可想到祁政銘或許是為了騙自己赴約的,乾脆冷著臉打算掛斷電話。
隔著手機,祁政銘仿佛看到她的狠心,急急的開口阻攔。
「溫夏姐,你難道不想知道五年前那場火災的真實原因嗎?縱然李玉很嫉妒你,容不得你存在,她對恆恆總是真心的吧,怎麼能容許恆恆葬身火海?」
「接著說。」
溫夏的聲音冰冷。
這也是她疑惑的地方。
當年那場火太過蹊蹺,就算李玉要對付她,也不能對付恆恆。
「你來,我就告訴你實情。」
祁政銘鬆了口氣,他知道,溫夏已經上鉤了,接著徐徐勸說道:「溫夏姐,當年我為什麼要先抱走恆恆,難道真的只是為了控制他麼?如果是這個目的,就算我表姐勸說我都不會放手,來吧,我會給你解開疑惑的。」
他的聲音跟著變得苦澀喑啞。
「如果我告訴你所有,你還是不能接受我,那我會徹底放棄。」
「時間,地點。」
溫夏的眉頭緊皺著,祁政銘心中大喜,知道她是答應了他見面的請求。
「下午四點,半島咖啡。」
話音落地,溫夏不再給他說任何話的機會,驟然將電話掛斷,看著逐漸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她的心情都跟著壞到了極點。
當年那場火災,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
她一定要搞清楚!
心事重重的給恆恆做飯,溫夏的心裡還想著剛才祁政銘說的話。
「媽咪。」
恆恆的聲音傳來,她陡然回過神來,被他緊緊的抱著膝蓋,忍不住在他的臉上輕輕的親了口。
「怎麼了?」
「你小心點,這樣會傷到手的。」
恆恆點點她的手指,她低頭,看到手中拿著的刀子,恍然大悟。
他說的是她的菜刀。
「放心吧,媽咪沒事。」
溫夏低頭在他的唇上輕輕親了口,眉眼彎彎,他跟著笑了,笑容甜美純淨。
中午吃飯的時間到了。
「來啦,芙蓉魚片和雞片,四喜丸子,糖醋排骨。」
溫夏和張媽將飯菜都端到了桌子上,香氣四溢,勾引的人饞蟲都出來了,顧恆洗了手,歡呼著撲到了餐桌上。
看著他吃飯香甜的模樣,張媽欣慰的揉了揉眼睛,將剛剛浮起來的眼淚抹去。
「夫人,小少爺從來沒吃的這麼開心,這麼多過,過去他總是發火,嫌棄做的飯菜不好吃,說什麼都不肯多吃。」
話音落地,溫夏心中悵然。
不是覺得做的不好吃,是覺得不是母親的味道吧。
可憐他了。
她長舒了口氣,在心底默默發誓。
恆恆,媽咪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不會再離開你。
媽咪會永遠陪著你。
下午四點,交代張媽照顧好恆恆後,溫夏起身去半島咖啡,剛進門,就見祁政銘坐在靠窗的位置,用力的對她揮著手。
「溫夏姐,這邊。」
他的神情激動,溫夏施施然走過去,在他的對面坐下。
他連忙將咖啡推到了她面前。
「你最喜歡的藍山咖啡,手磨的,不加純奶,半顆方糖。」
聽著他熟練的說出來自己喝咖啡的喜好,溫夏的睫毛輕輕顫動。
「說吧,別浪費時間。」
她抬眼看向他,清亮的眸光中倒映著他的影子,但他無法從她的瞳孔中看到一絲一毫的情感。
她對他沒感情。
祁政銘最初的激動和熱情都跟著落下去,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般陡然熄滅,他的手指微微攥住,指節有些發白。
「溫夏姐,當年的火災另有其人。」
祁政銘簡單的說了一句,溫夏的神情大變。
不是李玉放的火?
怎麼可能?
她死死盯著祁政銘,眼神冰冷:「說,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本來是要告訴你的。」
祁政銘眼神暗淡下去,輕聲說道:「溫夏姐,當年李玉去廚房後,在顧家大宅的後花園見了個人,她的傷口估計也是被那個人的人打的,那個人打算火燒顧家,我從我父親口中聽到了點消息,危急時刻找不到你,只能進大宅將恆恆抱了出來。」
「為什麼?」
溫夏不解的看著他:「你完全可以給我打電話,我自己會抱恆恆出來的。」
「這是我的小私心。」
祁政銘笑了下,卻死死的咬著牙。
當年他得知有人要對顧家不利,著急的去找溫夏,確定溫夏不在大宅中後,乾脆去將恆恆帶了出來。
他不想通知顧潯洲,甚至想讓顧潯洲死在火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