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政銘在得知了顧潯洲的事情後,十分的替溫夏感到不值,而這會兒見謝藝非但沒有幫著勸溫夏,現在居然還呵斥住了自己後,頓時就有些沒辦法接受了。
他皺了皺眉,上前兩步,有些不可置信的質問道:「謝藝,你好歹也是溫夏姐的朋友,怎麼也不幫著攔攔她?顧潯洲他可不是什麼好人!」
「小孩子別那麼多事。」
謝藝同樣的有些情緒不佳,連帶著說話時的語氣,都跟著有些沖了起來:「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至少,顧潯洲我還是了解的,他不是你口中的那種人。」
「在事情沒有了解清楚之前,你不要說這些來擾亂溫夏,她現在需要靜心修養。」
雖然昨晚祁政銘無意間從同學那,聽到了有關顧潯洲的一些傳聞,還有他和葉雪心相繼出現在酒吧的照片。
但謝藝作為溫夏最要好的朋友,再加上他們是她一手撮合起來的,自然是不希望溫夏跟顧潯洲分開的。
而聽著身旁二人的爭吵,溫夏秀眉緊蹙,緊咬的下唇也似乎溢出了一絲血來,聲音里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好了,你們別再吵了。」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顧潯洲要怎麼樣,是他自己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而且就在昨天的時候,我和他已經把話說清楚了,以後……就各不相干了。」
溫夏這一字一句咬得異常的清晰,似乎不僅僅是在跟謝藝和祁政銘說,更多的,是她在告誡自己。
她和顧潯洲已經劃清界限了,不能再因為他而勞心動神。
那樣不值得。
雖然溫夏懂得這其中的道理。
可在咀嚼著這字字句句時,卻還是感覺它像是一把,被磨得無比鋒利的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凌遲著她。
「你說什麼?你跟顧潯洲沒有關係了?可你們不是沒有離婚嗎?」謝藝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在稍微停頓了一下後,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整個人「噌」的一聲,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咬牙切齒的罵道:「他顧潯洲竟然真的敢做這些?虧我還以為他是有苦衷的呢,真是瞎了狗眼了!」
「不行,這氣老娘忍不下去,必須要找他好好理論一番!」
說著,謝藝拿起放在一旁的小手提包,氣沖沖的抬腳就想往病房外走。
然而溫夏心裡卻深知,即使她現在去了顧氏集團,顧潯洲也不會說什麼,最後反而只會增長他們兩個,對彼此的不滿。
與其把這種事情鬧得滿城皆知、兩個人臉上都不好看,她還是偏向於悄悄的離婚,早點把這裡的事情解決,也好早點帶著恆恆,離開這讓她傷心的是非之地。
於是在謝藝站起來的那一刻,溫夏便毫不猶豫的拉住了她,隨即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是我逼他這樣的。」
「反正都已經快要結束了,何必再給自己找麻煩呢?別去了。」
事實上,溫夏曾無數次的失控,想要找顧潯洲讓他給自己解釋,想要把葉雪心趕出她的世界。
可她在做過幾次並發現根本無用時,就已經知道,是不可能從顧潯洲的嘴裡,得到她想要的那個答案了。
而就算最後在撕破臉皮後得到了,也不過是她在自欺欺人罷了。
在這段婚姻最初之際,溫夏想要跟顧潯洲過一輩子,恩恩愛愛。
但到了如今這個地步,她卻只想找一個最妥善的辦法,離開他。
謝藝看著面露倔強的溫夏。
因為她們此時靠得很接近的緣故,所以她能無比清晰的感覺到,溫夏抓住她的那隻手,在微不可聞的輕輕顫抖著。由此足以看出,溫夏此時的內心,是有多麼的煎熬。
何況溫夏這麼愛顧潯洲……她是究竟經歷了什麼,才能說出這些話來的?
謝藝沉默了好半響,感覺到溫夏手上在逐漸用力後,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寬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你別再抓我了,手都被你捏痛了,真是拿你沒有辦法。」
「行吧,不去就不去吧,這次就聽你的好了。不過要是再被我發現,有類似的情況的話,我可不會再這麼好說話了。」
因為謝藝了解溫夏。
所以她妥協了。
可一旁的祁政銘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卻是被溫夏嘴角的那抹笑,給深深刺痛了心臟。
他握緊的雙拳愈發的用力,每一根猙獰的青筋,都好像代表著他此時的滔天怒意一般,交錯的盤結在手上。
而在一踏出103病房的那刻,祁政銘就像是隱忍到盡頭那般,暴怒無比的砸向了身旁的牆壁上,甚至在骨節處被砸的鮮血淋漓了,他都還跟絲毫沒有察覺到一樣,只死死的攀附著牆壁,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謝藝雖然在看見那觸目驚心的傷時,心跳隱隱的落下了一拍,可祁政銘現在會有這樣的反應,卻也是在她意料之中的。
所以她並沒有感到很奇怪,只是遞了張紙巾過去:「剛剛溫夏說的你也聽見了。」
「她已經不想再跟顧潯洲鬧是非了,而安安靜靜的跟他結束,或許才是最適合溫夏的。」
「可你忍心嗎?」祁政銘突然轉過了身來,暴怒無比的看著她,低吼道:「看到溫夏姐這樣,你不心痛嗎!?」
「更何況顧潯洲那個混蛋,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他還有什麼做不出的?」
「要說他會甘願放溫夏姐離開,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不信這種騙小孩的鬼話!」
看著祁政銘猶如一頭髮怒的雄獅那般,一向以笑示人的臉上,此時全然是如同爆發的活火山那樣,足以焚燒一切的怒火。
再加上他的那些質問,謝藝就此沉默了下去。
按照她對顧潯洲的理解,確實,他不是會輕而易舉放開溫夏的那種人。
可謝藝雖然脾氣火爆,能力卻也非常有限,她清楚的知道,光憑自己,沒辦法解救溫夏。
而剛剛在病房裡,也不僅是對溫夏的妥協。
更多的,是她對自己的妥協。
盯著祁政銘看了好一會兒後,謝藝突然覺得,或許他才是能拉溫夏一把的人。
於是她猶豫了一會兒,帶著幾分探究的說道:「那你現在想怎麼辦?跑去拉著那個小三去婦產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