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不願意管她了

  顧潯洲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神色隱隱有些不耐煩了,連帶著語氣也跟著冷了幾個度:「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如果沒事的話,還是儘早回去吧,我會讓樂正穎送你。」

  不聲不響都躺槍的樂正穎,背脊猛的變得涼嗖嗖的,暗道一聲完蛋。

  早知道顧潯洲是這麼記仇的一個人,就不應該算計他,這下好了,還把自己給賠了進去。

  葉雪心的身體瑟縮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顧潯洲,竟然會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

  她看了看此時周圍那些,紛紛想要看戲的人,聲音再度哽咽,好像隨時都會哭出來一樣:「可我還是想你送我……潯洲,你之前答應過我的。」

  末尾的那句話,她說的很小聲,但顧潯洲也還是聽見了。

  後者沉默的看著葉雪心,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漆黑的眼眸變得深邃無比。

  過了好一會兒後,顧潯洲從真皮座椅上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那我送你。」

  京城在經過一番大雨的洗禮之後,整座城市都瀰漫著一股,雨水混合著泥土的氣息,遍地都是坑坑窪窪的積水,被川流不息的車和人群肆意踐踏。

  因為顧潯洲喝了酒,所以在出了酒吧之後,就立即打了個電話,給自己的助理。

  而助理那頭。

  他好不容易結束了一天疲憊的工作,正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誰知卻在臨睡前,直接被自家boss的一通電話,給全然打散了睡意。

  紀查在看見電話備註後,就急急忙忙從床上起來了,一邊穿著衣服,一邊對著話筒,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麼晚了,顧總您還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到醫院二環附近的酒吧來,我在那裡等你。」顧潯洲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後接著說道:「我喝了酒,沒法開車。」

  紀查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顧潯洲要特意強調,他喝了酒的這一點。

  可這畢竟是頂頭上司的吩咐。

  於是這會兒他也不敢有絲毫耽擱,掛斷了電話之後,就匆匆忙忙到家樓下停車場,去取車了。

  過了大概十分鐘之後,紀查的車,停在了顧潯洲和葉雪心的面前。

  男人無比緘默的彎腰上了車,城市夜晚讓人眼花繚亂的霓虹燈,透過車窗打在他臉上,卻都無法融化他臉上的,那層若即若離神情。

  葉雪心被安排坐在了紀查旁邊,但她卻依然忍不住想要回頭,去看一眼那坐在後車座上,看起來矜貴又冷漠的顧潯洲。

  她有些暗暗的得意。

  果然只要她稍微露點委屈的神色,顧潯洲就絕對不會不管她。

  說到底,還是她葉雪心贏了,溫夏先前的那番話,分別就是在嫉妒她。

  可就在葉雪心正篤定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顧潯洲,卻是突然開口說道:「一會兒我直接回公司,紀查,你送葉小姐。」

  顧潯洲不帶絲毫波瀾的說著,眼底那層生人勿近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而他這句話無疑就像一個,響亮無比的巴掌,打得葉雪心整張臉,都好似火燒一般的疼。

  不過就算葉雪心再怎麼不甘心,卻也在視線碰觸到,顧潯洲眼裡的冷意後,渾身微微抖了抖,然後把沒說完的話,都盡數吞沒了回去。

  之後,這輛車緩緩的停在了顧氏集團。

  顧潯洲心底的那抹煩躁,早在葉雪心到來後,就被他盡數斂去了。

  然而不知為什麼,在他看見眼前這棟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後,那份焦躁卻又像洪水猛獸一樣朝他席捲而來,無論如何都再壓制不下去。

  腦海中似乎有一道身影,只要他一閉上眼,就能在一片黑暗中看見。

  而葉雪心看著顧潯洲沒有絲毫停留的,直接下了車就朝著顧氏集團大步走去,一雙惹人憐惜的杏眸中,浮現出一股濃濃的不甘心來:「潯洲!你真的不回去嗎!?」

  「伯母她可是還在家裡等你啊,你真的不打算回去看她一眼嗎!」

  然而直到最後。

  顧潯洲也沒回頭。

  ……

  翌日。

  一縷陽光穿過雲層和薄薄的玻璃,灑在了溫夏的身上,在給她全身渡上一層淡淡金輝的同時,也讓她緊閉的雙眼微微顫了顫。

  一旁焦急不已的謝藝,在看見這一幕後,總算是鬆了口氣道:「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我昨天接到醫院的電話,說你大半夜的進了手術室,嚇都快要嚇死我了!」

  謝藝跟溫夏的關係一向要好,這次也自然是真的擔心她。

  「我這不是沒事嗎,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溫夏的心裡仿佛有一股暖流淌過,雖然因為剛剛醒轉,臉色還很蒼白,但還是對謝藝笑了笑道。

  其實溫夏的病說嚴重也不算太嚴重,只是體內淤積著淤血沒有清除乾淨,再加上昨晚一時間情緒大起大落,所以才一下子昏了過去。

  不過在經過一晚上的調養之後,她已經沒有了發燒的症狀,身體也好了很多。

  謝藝顯然早就問過了醫生,所以在聽見溫夏這句話後,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道:「嗯,之後你就先好好修養吧,別的都不要想那麼多了。」

  溫夏藏在被子下的手忍不住顫了一下。

  她知道謝藝說的這話什麼意思。

  像昨天那樣著急的情況下,醫院打的是謝藝的電話,而不是顧潯洲的,這只能是一個原因。

  ——顧潯洲不願意管她的死活。

  溫夏纖細的指尖微微攥緊,咬了咬蒼白的下唇,沒有再看謝藝的表情,而是轉頭看向她身後的祁政銘。

  但祁政銘此時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

  雖然他從進到這間病房時,就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可垂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卻是青筋暴起。

  而那張初顯銳氣的臉上,也仿佛跟隱忍著什麼一樣,散發著異於往常的戾氣。

  似乎是感覺到了溫夏的視線,祁政銘緊握成拳的手鬆了松,緊接著咬著牙說道:「顧潯洲他就是一個混蛋!他不僅昨天在你出事的時候,連醫院打去的一個電話都不接,還跟別的女人在酒吧里尋歡作樂!」

  「溫夏,你聽我一句勸吧,別再跟這種男人糾纏不清了,他終有一天會害了你的!」

  「祁政銘!你小子說什麼呢,我帶你來可不是為了讓你說這些的!」

  還沒等溫夏囁喏著的嘴唇發出聲音,謝藝就搶在她前面,怒聲呵斥住了祁政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