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孩子暫時丟給刑洌和邢川照顧,溫夏臉色陰沉的坐在急救室外,放在身側的手指緊緊地握在一起,彰顯著她心中的不平靜。
顧潯洲每次都是這樣,只有等到事情發生後才懂得後悔和惋惜,若不是顧逸墨因為李玉受傷住了院,他絕不會強制性的將李玉帶到醫院檢查。
想起少年滿腦袋是血的樣子,溫夏狠狠的皺著眉,原本那花瓶是朝自己而來的,可顧逸墨卻聽到了葉雪心的警告,甚至下意識的朝她撲了過來,這才讓溫夏倖免於難,而自己卻倒在了血泊中。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本不想和顧家再有所牽扯,可顧逸墨的舉動卻讓她無法輕易抽身而退。
而且這半年來她身邊人住院次數越來越多,她是不是應該去廟裡拜拜,好去除去身上的晦氣。
苦中作樂的勾了下唇角,溫夏看著自己的雙手,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或許這也是老天爺在警告她,讓她儘快和顧潯洲離婚,免得厄運不斷、累及他人。
「如何?逸墨出來了嗎?」略有些狼狽的喘著粗氣,顧潯洲一路小跑而來,他將李玉送到精神科後,那裡的主治醫生為她打了一劑鎮定,這才讓他抽出空過來看看顧逸墨的情況。
「還沒有。」不過那小子之前上救護車時活蹦亂跳的,想必不會有什麼大事,溫夏頓了頓,感覺顧潯洲在自己身邊坐下後,方才斟酌著開了口,「恆恆還小,根本沒有自保能力,若讓夫人繼續照顧他,萬一發生危險你能承擔得起嗎?」
她是一個母親,孩子的安危和幸福才是她最為看重的,所以就算說出的話不中聽,她也要將心裡話講給顧潯洲。
男人垂眸遮住了其中的神色,他面色平靜,讓溫夏無法透過他的臉色猜測其心中的想法,就在她不死心的想要再次勸說時,顧潯洲卻認真的看向了她:「你回來照顧恆恆吧。」
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若李玉真的查出來精神有問題,那家中再無人能夠照顧恆恆,而他又不想溫夏帶著恆恆住到邢家,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神色疲憊的嘆了一口氣,溫夏不解的歪了歪腦袋,「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那個心思想這些,恆恆跟著我難道不應該更安全嗎?」
淡漠的掀了掀眼皮,顧潯洲意味不明的挑了下眉,「你覺得顧逸墨會在我的安排下乖乖養傷?」
好吧,他就是想用恆恆和顧逸墨讓溫夏心軟,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與她共處的機會。
他能感覺到溫夏對他們的感情已經開始搖搖欲墜了,這一次她或許是真的下定了決心要與他離婚,不過就這麼放棄他不甘心,眼看著就要完成對葉雪心的許諾了,若這時候失去溫夏,他定會痛不欲生。
「顧逸墨的性子你也了解,何況他是為了你才受傷的,難道你就忍心放他一個人在家中孤零零的養傷?」
溫夏:「……」這個披著人皮的厚臉皮貨色到底是誰?顧潯洲也有如此賴皮的一天嗎?
正當她絞盡腦汁的想要反駁時,急救室的燈卻突然由紅變為了綠,之後醫生便摘著手套一臉輕鬆地走了出來,「放心吧病人沒事,只是一點皮外傷,回家好好休養就可以了。」
打臉來的猝不及防,他還以為顧逸墨受了多重的傷呢!雖然有些不厚道,可顧潯洲卻隱隱感到了一絲失望,甚至連嘴角的弧度都收斂了幾分。
「雖然是回家休養,可他慣不是個會照顧自己的人,所以……」你回家來照顧他吧。漫不經心地移開了視線,顧潯洲拿餘光瞥著溫夏,仔細觀察著她面上的神情。
雖然表面上滿不在乎,可他心中卻極為在意溫夏的想法,甚至想將她拐回家去藏起來,至於回家後是不是照顧顧逸墨,顧潯洲表示:那小子都那麼大人了,難道還要勞煩他老婆照顧他嗎?
顧逸墨:「……」感情我就是個沒有思想的工具人。
「此事不急,等他出來後再說吧。」顧潯洲的存在感實在太過強烈,溫夏無法忽略他,只能略顯狼狽的躲開了他的視線。
不過這男人還真是口是心非,到底是想讓她回顧家,還是一心為了顧逸墨著想。默默吐槽了顧潯洲一番,溫夏撇了撇嘴,下一刻卻見顧逸墨自顧自的從急救室走了出來。
「嗨,你們好呀。」尷尬的舉起右手晃了晃,顧逸墨看了眼黑著臉的顧潯洲,又看了看一臉驚訝的溫夏,最終選擇站在了溫夏身邊,「我沒事,醫生說血流的有點多,最近需要好好補補。」
什麼叫柳暗花明又一村,顧潯洲這會兒可算是深有體會,這下看溫夏還怎麼拒絕,他讚賞的看了顧逸墨一眼,直看的後者眼角抽搐,飛快躲在了溫夏後面。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實在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顧潯洲手癢的動了動手指,頓覺沒眼看的移開了目光。
後知後覺察覺到了一絲不對的顧逸墨狡黠的轉了轉眸子,他虛弱的捂著胸口,嬌軟的將腦袋搭在了溫夏肩上,「小嫂子,我可是捨命救君子,你不能拋下我不管啊。」
溫夏:「你傷的是頭不是心,別裝了。」
「哇靠。」這就露餡了?
……
等處理好這邊的事再去接恆恆的時候,溫夏發現他已經和刑洌混的極為熟稔,甚至嘻嘻哈哈的在他膝上跳來跳去,看起來極為活潑。
「你們先回去吧,等晚上我會將恆恆送回去。」刑洌對顧家有多排斥溫夏是知道的,雖然這一次是顧逸墨救了他,可他老人家一看到顧潯洲就血壓上升,難保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乖乖的點了點頭,顧逸墨不著痕跡的拉了顧潯洲一把,阻止了他開口說話,待溫夏離開後,他才揉著腦袋無奈的道:「哥,此事不能操之過急,必須得從長計議,你若將小嫂子逼急了,恐怕會事與願違。」
堂堂公司的大總裁會不懂這個道理嗎?只是關心則亂,一遇到溫夏的事他便失了自己的冷靜和判斷,像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似的到處亂竄。
「我知道了,走吧。」他還需要回精神科看看李玉的情況,也不知檢查結果如何,她是否真的如溫夏所說精神錯亂了。